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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薇拨

了拨灯芯,把油灯拨的亮了一些道:“大晚上的,就不别看了,横竖白天也没事儿,有多少书看不了,晚上看书坏眼睛。”

采薇把书放在炕上的柜子上,抬头看着她姐,灯光下的明薇,更有一种惊安详的美,不知不觉,这个姐姐越来越好看了,明薇是那种典型的小家碧玉,温婉,贤惠,按部就班,只不过xing子有些太过柔软,以后真嫁进周家,她这xing子真是个大问题。

想到此,采薇道:“姐,周家那边可来信了?”明薇不妨妹妹问她这样的事,小脸红了红,有些扭捏的点点头:“爹这次去京里见了一面,说他家正商量在京城买宅子呢。”

采薇点点头,异常凝重的道:“姐,以后你嫁进他们家,可不能像现在这样老实,知道不,人善被人欺,虽不用多厉害,但要有底线,不管是谁越过你的底线都不成。”

明薇颇为疑惑的望着妹妹,说实话,这两年妹妹变化的她都快认不出了,还是那个淘气的xing子,还是过去的疯丫头,可就是不一样了,好些事上,非常有主见,明薇甚至觉得,这个妹妹说不准是天下最聪明的女孩儿了,有时候她跟自己说的话,令明薇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这个妹妹比爹娘和奶奶懂的还多,但是她说的这些,她还是似懂非懂。

她仔细想了想道:“我们女孩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即便有什么不如意,不成又能怎样呢?”采薇道:“不成就要跟他们争,跟他们斗,姐,你不用怕他们,就是天皇老子也的讲理,欺负人就不行,他家要是敢欺负你,我去替你报仇。”

“扑哧……”明薇撑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点点她的额头:“鬼灵jīng,好,姐听你的,要是他们敢欺负我,就让你给姐报仇去。”采薇这才眉开眼笑。

采薇真不是杞人忧天,以她对周子明的了解,那个男人肯定不是个能消停老实的主儿即便姐姐是个天仙,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心里一腻烦,姐姐又是这样的好xing儿,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儿呢,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采薇回了家,才找回昔日的自在生活,早晨起来喂喂jī喂喂猪,然后就搬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看书,日头上来,就帮着刘氏和苏婆子给那些填坑打地基的人做饭,采薇听她爹娘私下里说,收了这一季粮食,就把地赁给前邻的枣花家,也不用给什么钱,到收粮食的时候,给些粮食就是了,苏保儿家领了qíng,把今年地里的活儿也包了。

想想也是,如今一钱银子能买三

石白面,种地一年到头能收多少,还不如做生意一月的进项呢,如今苏家也用不着再下那样的苦力气了,倒是苏婆子不怎么乐意,说地是根本,如今买卖是赚的,有一天赚不来,可怎么着。采薇他爹就应着等房子盖好了,再有存项,便买些地撂着,苏婆子这才没说什么。

采薇回来的时候,就见房东面的大坑已经添了一大半了,到了舅舅一家扫墓回来,已经填成了平地。

苏家庄本来是个小村,地不多,可人口也少,十多年前倒也不算穷村,后来村子里生的孩子多了,一家一户七八个孩子也有的是,吃饭的嘴多了,粮食还是那么些,难免不够吃,可家家户户还是不停的娶媳妇儿生孩子,弄到现在,穷的揭不开锅的倒占了一半人家。

家里头劳力多,地少,平常都闲着,苏家这填坑打地基盖房,可是大大的一件好事,给工钱,还管饭,谁不乐意来,都恨不得打破头。

苏善长心善,便多找了些人,人多了,gān起活来就快,到了五月的时候,两个院子的青砖墙都磊了起来。

铺子里的买卖也叫开了,如今竹茗轩的茉莉花茶,定兴县家家户户都知道,就是那贫一些的人家,也会买些便宜的碎茶回去留着待客,有钱的人家便买些好的。

苏善长第二回南下,便把第一批的茶钱都还清了,并且把铺子里开张两个月的分红,给了皱兴,虽才十两银子,但皱兴一家子的心定了,再说,这一个月就分了十两,这一年下来,皱兴两口子算着帐,乐的嘴都合不上。

想着若是铺子赚的越多,不就不分的越多吗,更是下了心思,当自己的买卖一样钻营,把家里的方子也给了苏善长,并且把茶的好坏档次分开,家里采的茶不够,就去旁的人家收,用了心思,自然就出好茶。

因此苏善长第二次带回来的茶,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仅茉莉花茶一种就有十种之多,种类多了,自然客人也就多起来,那些有钱人家也会频频登门,生意蒸蒸日上。

进了八月,两个小院子也都盖成了,方方正正的甚为齐整,两个小院比邻,侧面的院墙通着,既是一家又是两家,本来说好,西边的这个院子是苏家住,东边那个给大虎三口,眼瞅着就收拾好,就剩下挑个吉日往里搬了,这天吃了晚上饭,大虎媳妇儿趁着苏婆子被前邻的苏保娘叫了去,过来这屋儿跟她嫂子说闲话儿。

说着,说着,就提起了新院子来:“嫂子,大虎总跟我说,

咱们都是一家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的对不?”

刘氏道:“自然是一家子,弟妹有什么话就说。”李氏道:“那我可真说了,就是那两个院子,我瞧着西边那个小些,琢磨着我跟大虎加上大栓就三口人,住那个小的正好,嫂子家人口多,就住东边那个大些的院子,两边换个过子,嫂子说可好?”

刘氏再也想不到她磨叽半天是为了这事儿,西边的院子是小些,盖成的时候,刘氏就说把大的让给自己兄弟,虑着自己就两个丫头,大栓将来可要娶媳妇儿进门,不想弟媳妇儿非要西边儿的院子,倒令刘氏颇为意外。

这个弟媳妇儿的xing子刘氏深知,不能说不好,就是有些小心思,什么事都喜欢占点小便宜,心里总惦记着她娘家,为这个,两口子没少闹别扭,可刘氏没觉得怎样,女人吗,谁不偏着自己娘家,自己还不是一样。

可这回大虎媳妇儿非把大的院子让出来,倒不知是个什么缘故,刘氏想了想没什么分别,就应了她,大虎媳妇儿这才满意的去了。

采薇在一边听了个满耳,她舅妈一张嘴,采薇就明白了大概,那天枣花过来找自己要花样子,悄悄说她奶把上回那个和尚看风水的事了跟舅妈说了,当时采薇就当个闲话听了,这会儿她舅妈一说,采薇哪还有不明白的,只不过,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没必要较真儿,

但值得警醒的是,她舅妈这个人的私心太重、两家这合伙的买卖,现在还没什么,以后真赚了大钱,恐有麻烦。

☆、东西院李氏私心争风水

善长家来,刘氏便跟丈夫说了弟媳妇儿的主意一边还颇有几分猜不透的道:“我弟媳妇儿这个人,常有些私心,不知怎的倒大方起来。”

苏善长却道:“这事儿大虎前儿几日也跟我念叨了一些,说她媳妇儿这些日子跟前邻的苏保儿娘,总凑在一块儿说话儿,苏保娘哪个人你也知道,是个命苦心高的,这两年咱家的福运好,指不定她就瞧着眼热了,你弟媳妇儿哪个人,面儿上瞧着jīng明,心里却没什么定主意,被她说两句闲话,什么心思也生出来了。”

刘氏一愣:“听你的意思,这里还有什么机关不成?”善长却笑了:“什么机关,大虎跟我说,就为了上回那个和尚说咱家这边风水好,主着富贵的事儿。”

刘氏倒不成想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子,一边暗气弟媳妇儿在自己跟前使心眼儿,一边也又怕丈夫真当了事,如今这两家合伙的买卖,正瞧见好势头呢,最如意的便是刘氏。

这些年,刘氏一直惦记这娘家这个弟弟,爹娘死的早,又没旁的兄弟姊妹,大虎便是她唯一的娘家人了,亲的热的都是姐弟,以前她这边穷的揭不开锅的时节,大虎也没少往这边送东西接济,虽说娶了媳妇儿,刘氏真没把弟媳妇儿当外人。

两家和伙的买卖一开,刘氏心里欢喜的什么似的,指望着以后两家人紧紧挨在一起,互帮互助的,即便没有大富贵,这日子也有了盼头,不成想还没怎么着呢,她弟媳妇儿就生出这样的私心来。

说到底儿这房子地基都是苏家的,跟她刘家靠不上边儿,风水就是再好,也没有弟媳妇儿争究的理儿,丈夫若是恼也应该。

想着忙软声道:“大虎媳妇儿就是这么个人,你可别当真事儿入了心去,明儿我寻她把咱两个院子换回来就是了。”

苏善长道:“换什么,她乐意住那个,让给她就是了,风水这样的事儿,也不过听听罢了,便是有风水,两个院子挨着,连院墙都是一堵,有什么大分别,只回头你跟大虎媳妇儿好好说说,别总听苏保儿娘嚼舌根。”

刘氏应了,忽听外面苏婆子唤她,刘氏忙出去,善长也跟了出来,苏婆子一见刘氏就道:“我先跟你说,我势必要住西边院子的。”

刘氏心里咯噔一下,吃了饭,婆婆被苏保儿娘叫去了,这会儿才回来,看脸色定是苏保儿娘又说了什么,嫁过来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看婆婆这样的脸色,刘氏脸上有些撑不住,又是为了自己娘家的事

,又没话对答,又气又急,一张脸憋得通红。

善长见媳妇儿这样,心疼上来,忙扶着他娘,进了里屋,坐在炕上才道:“娘,你别听苏保儿娘瞎说闲话,东西两个院子,当初打地基的时候,我早寻先生瞧过了,说两边院子的风水一样好,才盖的房,咱家人口多,住东边的院子岂不正好。”

苏婆子哼了一声道:“你别听了你媳妇儿的话,就来哄我,这风水可是咱苏家的风水,跟外人什么相gān,她倒是有这样的歪心要拔这个高,也要问我依不依,这话她既然开得了口,我也有好话给她。”对刘氏道:“你去把她叫过来,我倒是想问问她,她可是我苏家什么人呢,要占我苏家的风水宅邸。”

苏婆子这话说的不好听,刘氏立在炕下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可就不知道说什么,明薇采薇缩在炕一头对瞧了一眼,也不敢说话。

善长瞧见她俩,忙道:“俩丫头还在这里打什么搅乱,还不回屋去。”明薇忙拉着采薇往外走,到了外屋,采薇推开姐姐让她先回屋,自己扭身又走了进来。

进来就凑到苏婆子跟前,给她胡噜几下胸膛道:“奶别生气,别生气,前儿我瞧了一本书,书上说水生财,木聚财,水木和在一起,生息不断财源滚滚,东边的院子临着水,后院里还有几颗老大的杨树,长的好茂盛,可见最是个风水好的院子,我听枣花说,那和尚说咱家上头有紫气萦绕不散,俗话说紫气东来,东边紫气想来更多了,论风水,东边的院子更好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