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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发生了一件极其要命的事qíng之后,曹家便只好又把他接回国了,至少把他放在身边还便于管理,并且出什么岔子了可以解决。
这件要命的事qíng是什么?他在一群男男女女的sex party上因为吸食大麻过度,差点把一个健壮的A国男同学杀死了。
因为当场人多,悲剧才没有酿成。
听闻孩子发生这种事qíng的时候,赵悦简直要晕死过去,滥/jiāo就不说了,居然吸大麻,而且又杀人,曹家真是被他吓到了,赵悦放下所有事qíng赶紧跑去A国把儿子又押解回国来了。

问起曹逸然为什么要杀那个男同学,他也只是沉默地看着地板不说话,赵悦再问,他就高高的一个个子扑到赵悦的怀里去了,他靠着妈妈的肩膀不说话,安静但是透着一种忧郁的气息,赵悦看他这样,便也再无法问出来。

他们本来决定要曹逸然去看心理医生,他们觉得阮军的事qíng让曹逸然的心理很成问题,但是,给曹逸然这么提出来后,曹逸然却很生气,他不愿意去。
曹逸然一向是很爱他妈妈的,但是这次赵悦劝他,他却直接说出,“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是疯子,要是认为我是,把我送疯人院就行了,送我看什么心理医生。”

他说得这么决绝,让赵悦再也说不出话来,当场泪满眼眶,只是悔恨地说对不住他,妈妈对不住他。

曹逸然当时也眼睛湿润,愣愣地看着房间里的花纹装饰发愣。

于是事qíng原封不动地没有解决,曹逸然回国后从高一重新读起,开始了他的高中生活。
因为他在A国làng费了一年,所以回国后就比周延低了一届,但两人依然是一个学校,所以也还好。
两人是时常混在一起的,甚至可以同吃同睡同穿,连女人都可以共享。好到别的亲兄弟也比不上。

也许的确是周延对他的照顾关心,以及呼朋唤友大大捏捏的xing格给了曹逸然一定的治愈,他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出过事qíng,他几乎是每天都得和周延处在一块儿,有周延照顾着,他也没有机会出什么事。

曹逸然这段时间的还算正常的行为总算是让曹家放了些心,而且知道了周延这个朋友对曹逸然的重要xing。

曹逸然是个外在非常爱玩,而且玩得开,达到了有些疯癫的程度,但是,他的心里却是非常冷静而冷清的,就像是一片荒芜的原野,天空黑压压地压下来,又在下雪,冷,而且凄凉。
他眼里的yīn沉时常让人害怕,不过因为他阔气,手下跟着的人很多,可说是一呼百应。

另一件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事qíng在他高二的时候发生了。
他遇到了周延的弟弟林小齐,林小齐和周延没有丝毫相像,长相不一样,xingqíng就更是千差万别。
也许他是周延的弟弟,也许他实在是长得好看,而且还单纯得一塌糊涂,曹逸然从看到他就对他有了喜欢的感觉,于是一个劲地耍宝逗人家,这对他来说,可不是经常会有的事,甚至可说是很少会有的事。

之后的接触,更是让他对林小齐心生喜欢,为什么会喜欢呢?
他觉得林小齐就像是chūn天阳光下刚长出来的嫩芽,在明媚的chūn光里嫩绿着,随着微风摇摆,是那样美好,美好得似乎不染一丝尘埃。
曹逸然看到他,觉得自己的那块荒原里也长出绿芽来了,也许以后会长出一片天高地阔的绿色来,还该能够开出美丽的花。

他想要和他接触,看到他就能够心中柔软,似乎整个人已经醉在了chūn风里,陶陶然地只想温柔地注视他,凝望他,看他笑,自己也就不自觉地能够笑起来,听他说话,就像是心里唱起了甜美的歌。

这段时间,他的确是把阮军的任何事qíng都抛到脑后了,似乎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曹逸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生活的希望,甚至开始正正经经地读书起来了,戒了找女人,戒了抽烟喝酒,戒了夜生活,整个人都开始带着一种上进的阳光气。

他这个人不知是体质特殊,还是因为本身脑筋一根筋——可以无视这整个世界,只为他想注视的那个人或者某件事。所以,他对什么都不易上瘾,例如烟酒,例如大麻,例如女人,但也许也偏偏是这样,那个撞击了他的心的人往往就会成为他的死xué。
也许,他是单纯的吧,而且单纯地一塌糊涂。
周延甚至明白他的这个特点,所以从小罩着他开始,就觉得他无论变得多么qiáng大都该是被罩着的那个人。
因为不把他罩着,他qiáng大的外壳下的柔软依然会受伤。

事qíng来得太突然,那就是林小齐突然出车祸死了。
曹逸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想笑,说这怎么可能,毕竟才刚见过不久。
但是他却知道周延没必要骗他,于是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他去参加了林小齐的葬礼,冰冷的墓碑上,是林小齐穿着王子制服的照片,漂亮得一塌糊涂,但曹逸然看到却泣不成声,他不忍再看,觉得他那本来有阳光照she并且绿芽生长的荒原又被更厚的乌云笼罩了,而且开始下雪,雪融化后,荒原上一片泥泞,他就站在那片泥泞里,觉得再也不会有阳光了,不会有嫩芽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墓地回家的,回家后便又开始了躲在家里黑屋子里打游戏的生活,他在这段时间里将自己的心锁在了那片荒原里,那个可怜的小孩儿,一个人站在那荒原里,冰冷的雨雪,脚下的泥泞,没有阳光,也不gān净。
他甚至有要人格分裂的迹象,一部分分裂成林小齐,另一部分是他自己。
因为长久的游戏,他甚至产生幻觉,觉得林小齐没死,他还活着,就在他的身边,他自己对着自己说话,半闭着眼睛靠在沙发椅上低喃自语。

是严重的感冒袭击了他,他发烧了,被曹家送进了医院里,他在父母的关心陪伴之下,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的这段时间完全是自己熬过来的,因为父母不知道他恋爱了,也不关心他是不是又失恋了,甚至周延也没有关心他,也没有来看他,因为周延和他一样难过——他失去了他亲爱的可爱的弟弟。

曹逸然之后有种感觉,觉得是自己杀了林小齐,他觉得自己是个侩子手,上天根本不会把阳光给他的,就因为他喜欢上了林小齐,所以上天就把林小齐给收回去了。
曹逸然的那片荒原更加黑暗了,似乎不会再允许阳光照she进去,因为即使阳光照she进去了,上天还是会收走的。

无论多大的悲痛,时间依然不会停留,它慢慢地流过,他也从高中升上了大学,时常也有看到恩爱的qíng侣,他看到心里总是很难过,有种想要破坏的冲动。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疯,所以压抑着,过自己的花花公子的生活。

他简直成了一个夜里生活的吸血鬼,完全是昼伏夜出,因为几乎不怎么晒太阳,所以皮肤白得没有哪个女孩子比得上,但是却往往没有一点血色,于是就白惨惨地让人觉得可怕,偏偏他还是个狭长的凤眼,有个高鼻梁,脸瘦得基本上没什么ròu,却有个带ròu的下巴,要不是那薄嘴唇也缺少血色而是淡色,那么,他不用化妆在嘴上涂口红,他就可以本色上演吸血鬼了。

他觉得日子就那样过,不好不坏,只要不死,也就这样过下去,人生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虽然自己觉得自己一切还好,但是周围的人多半觉得他这个人yīn沉yīn狠,而且带着一股子疯劲,只是没人敢当面说给他听罢了。

这些年下来,他虽然还是原来那个坏样子,他母亲的事业却是更上一层楼了,父亲又爬了一步,爷爷倒是退下来了,但是时常找他指导指示的人依然多,只是他疗养去了避而不见。

于是,家庭依然带着这个心里面不愿意做任何一点走动的他往前拖行了,拖着他让别人仰视。

他二十三岁的那年,他正好大学毕业,父母有和他好好商量,问他以后要怎么办,读书他是不愿意继续的,从政他也没那个心思,虽然他压抑着本xing愿意应酬人的时候的确是个政治世家出来的公子,但是难保他不突然疯起来,而从商,曹逸然觉得太累了,想要再“休息休息”才去gān。
曹家父母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就让他再休息休息吧。

这个对将来的打算他并没有当成大事来考虑,他心里的那个曹逸然还蹲在那个泥泞的没有阳光的荒原里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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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成长的过程(四) ...


第六章成长的过程(四)

继林小齐车祸死去这件事,曹逸然又遇到了一件痛彻心扉的大灾难。
那就是周延毕业后认认真真工作去了,而且他谈恋爱了。

总是在约周延一起玩的时候,周延以要工作来拒绝他,他就有种压抑不住的焦躁。
他虽然身边人多得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但真正被他当哥们的除了周延不会再有第二个。
周延陪着他一起长大,给予了他很多——身体心灵上的很多支撑,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周延有一天不会和他在一起玩了,他要见他一面都不容易。
周延借工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少起来,他还能够忍受,当周延幸福地在他面前说他有了男朋友,他很爱对方的时候,曹逸然有种茫然不知所措的疼痛——觉得周延要抛弃他了,就像是整个世界要抛弃他了一样,他的最后一根稻糙也不愿意再留在他的身边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但是他不能对周延疯,因为对周延疯,周延会骂他揍他,而且,他也不想让周延不喜欢自己。
所以,他就恨上了抢走周延的那个男朋友,恨得咬牙切齿,简直是胆汁里的苦水都全部进胃里来了一样地苦得发酸,简直要死了。

他以为凭着自己和周延从小的兄弟qíng谊,周延在自己和他的男朋友之间,他应该选择的是自己。
甚至为了留住周延,他向周延表白了,求爱了,说想当恋人了,因为当恋人以后周延也许就会回到以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了,他不会为了另外一个恋人而不再理会自己。
而到周延家里去打了他的男朋友逸宁的事qíng,曹逸然根本没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事,因为平常挨过他打的人太多了,他根本不觉得打了那个逸宁有什么。

但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周延不仅完全不接受他的表白和求爱,而且还从此和他冷战起来了,要断绝关系,无论他怎么给他打电话他完全不接听,而且去找他,他也不理睬自己。
曹逸然痛苦得无以复加,觉得自己生命里一个能够陪着自己的人又走了。
要是是别人,不理睬他曹少,他找人揍他一顿后绝对不会再想他的一点事qíng,但是,现在这不是别人,是周延,是他一辈子的好哥们,是他离不开的人。
于是曹逸然只好伏低做小地只想请求周延的原谅,即使每天短信,每天电话打过去,他也能够坚持下来,之后甚至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走逸宁那条路请求周延的原谅还更加好一些,但是让他自己去找逸宁,他是做不到的,他怕自己看到他就压抑不住戾气又打了对方,而且,他也实在不想在逸宁面前低他一等还要去求他。
于是,他只好请求了小舅赵臻帮忙,他会请他帮忙,是因为看到他和一个比他还小的男生在一起,于是曹逸然觉得赵臻说不定会更知心,所以才把痛苦同他说了,并且请他帮忙。
赵臻对他一向好,所以受命之后就去把这件事办了。

之后周延果真愿意理睬他了,两人在周延的娱乐城里见面,坐在酒吧里喝酒,周延拍了他的头一巴掌,然后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曹逸然这段时间又瘦了,瘦得简直瘦骨嶙峋,周延揽了那么一下就开始说他,“你怎么又瘦了,胃病又犯了?”

曹逸然闷闷地端着酒杯摇头,“还好。只是最近吃不下东西。”
周延听他这么说,就没收了他的酒杯,让酒保去给他端一杯牛奶来。
曹逸然只是一味沉默,没有反对,甚至将周延的手抓住,然后捂到自己的脸上,周延以前不是没做过这种事,而且每次在曹逸然心qíng不好的时候都把手掌捂在他的眼睛额头上,而且对他说,“挡住视线了,不看这些坏事,就在心里想些好的吧。”
但这次曹逸然这样做,因为他之前的表白,周延就觉得不妥当起来了,他想把手掌抽出来,但看曹逸然那么沮丧,他也就只好不抽了。

曹逸然开始慢慢诉苦,“你有了人了,就不理睬我了,要把我抛到一边去,希望我滚得越远越好。”
周延被他这话说得想发脾气,但是又发不出来,最后只得喝口酒,郁闷地说道,“我们长大了,难道还是小孩儿。你也不小了,比起每天玩乐打发时间,你也该做点事qíng了。”

曹逸然故意说道,“我不想。”
周延被他气到了,看着他,把酒保端来的牛奶推到他面前去,然后把一直被曹逸然捂在额头眼睛上的手掌拿开了,道,“你现在可以不想。但你想过吗?也许你将来会喜欢上某个人,想和他过一辈子,但是你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担心他会不愿意跟着你吗?”

周延这是肺腑之言,但是曹逸然只想动气,说道。“我不会喜欢上。”
周延被他气笑了,道,“别说得这样斩钉截铁。我以前也以为我不会的。你应该多去看看别人,不要每天昼伏夜出了,去接触一些有朝气的,也许,你会喜欢上某个人。你不要把她想得那么差那么不符合你的喜好,她也许很温柔,愿意在你酒醉的时候煮醒酒汤给你喝,给你剪指甲,掏耳朵,给你做早餐,自己养花cha在花瓶里,会搂着你的脖子在你耳朵上chuī气,她让你觉得安心,像是外界的世界都被隔开了一样,你因为他而即使疲惫也觉得安宁……,也许你不喜欢这样的,但是,还有另外的xing格,另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