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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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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端王一家卷款私逃了?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端王一家没有脑子么?

“皇上,荆州之事…”傅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端王一家,自先皇入关之时,便跟着进京,如今…”

“跟着先皇入关便能鱼ròu百姓?!”乾隆捧着茶杯,冷冷道,“朕不管谁的祖宗立了多大的功劳,凡是鱼ròu百姓者,也别怪朕不给他几代人的颜面,这脸面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吃着老本gān丢人事就能得的!”

傅恒心知皇上如今要严查贪污之事,便不再开口说话,如今端王撞在枪口上,谁也救不了他。

永璂被乾隆一连串的怒意弄得看不下去书,只好放下手中的书道:“这端王行事狂妄无忌,甚至闹得荆州民变,实在该让各地官员引以为戒,皇阿玛请息怒,以儿臣来看,不如免荆州一年的赋税,奖励农耕,清算端王一家所犯之罪,以平民心。”

乾隆闻言沉吟道:“诸位大人如何看?”

几位大臣能怎么看,太子已经这么说了,皇上也没有反对之意,他们还能说什么?

“太子此言有理,臣附议。”刘统勋第一个开口,他是汉人,心里多少还是偏帮着荆州的老百姓。

“臣附议。”于敏中出列。

“臣附议,”来保出列。

永璂见状眼里出现一丝笑意,看来这些大臣也不是没有救。

“永璂今天也要到十四岁了,不如此时便jiāo由你来办,”乾隆放下茶杯,“若是有不服者,你直接革他职便是,不用报予朕。”

“是,皇阿玛,”永璂起身行礼。

荆州民乱已平,众臣心下明白,皇上把此事jiāo给太子,不过是想给太子在民间挣得一个好名声而已。

当年的圣祖帝对理密亲王也不过如此了,只可惜理密亲王恃宠而骄,白白làng费了圣祖爷的一番心意。

待众臣退下之后,乾隆敛下满身的怒意,走到永璂面前,“永璂,明日随朕上朝,学着了解朝堂。”他本是不想让永璂太早的接近这些朝臣,因为他不知道永璂会不会与这些臣子们结党,也不知道永璂会不会像当年的理密亲王那样,因权利蒙蔽让满身才华变得荒唐不堪。

可是现在的永璂是太子,他必须学着了解朝堂,就当他下了一场豪赌,胜了,日后大清便会迎来一个好的帝王。输了…他便圈禁永璂一辈子。

“皇阿玛?”永璂发现乾隆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不解的抬头看他。

乾隆道,“想好了吗?”

“好,”永璂也觉得自己需要了解一下朝堂之上的格局,乾隆这么决定,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乾隆见永璂没有异议,便没再继续谈此事,拿起荆州的急报放到了永璂手里,“你看看这个。”

永璂看完后,向来淡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扭曲。

他他拉将军得胜后,救下了端王一儿一女,他他拉将军与端王之女行为甚为亲密。

他合上急报,有些犹豫的开口,“这样的人…怎么能担任军中重位?”

乾隆脸色有些难看,“这他他拉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色乱心智,”永璂淡淡的开口,“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将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乾隆听到“色乱心智”四字,便觉得有些心虚,他不敢直视永璂的双眼,只是道:“这些小事,由你决定吧。”

永璂看了乾隆一眼,想告诉对方这种事qíng不算小事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谁知道帝王心中又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下一更可能在晚上~


上朝

 

乾隆二十五年七月,平荆州民变,帝王下旨,由太子全权处理此事,这也是太子第一次接触朝政之事。

帝王着明huáng,太子则为杏huáng,四爪金龙在华丽的衣袍之上,犹如在云间翻腾,伺候他更衣的十几个侍人皆安静站在他的身后,托盘里装着各色发坠玉佩,就连腰带上也是jīng挑细选。

永璂选了一个皇后亲手为他做的香包,其他都是随意,太子朝服与普通皇子不同,穿在身上的气势也是不同。在后宫之中,太子有自己的仪仗队,但是永璂对这种没有用处的排场向来不喜,所以在宫里很少摆上这些排场,而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朝,更不可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理了理挂上的朝珠,永璂看着跪在地上为自己整理衣摆的宫女,道,“起来吧,不用整理了。”

“是,”在永璂身边近身伺候的大宫女领的是从五品俸禄,走在后宫里,就连那些贵人答应对她们也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在毓庆宫里,却没有一人敢行差踏错。

高无庸乃毓庆宫总管,是大内正三品太监,除了吴书来以外,怕是后宫奴才里第二得意人。不说这些大宫女大太监,就连永璂以前的奶嬷嬷,也不知有多少人讨好巴结,可是谁敢嚣张跋扈?

昨儿太子才下命杖责一个收受别人贿赂的洒水太监,这一杀jī儆猴,谁还敢乱来。有人说太子心慈,也有人说太子冷漠无qíng,可是话不是这个理儿,而是甭管冷心也好,心慈也罢,人别想着犯错,那便是大善了。

“太子殿下,时辰快到了,”高无庸双手捧着顶戴走到永璂身边,替他小心戴上。

“走吧,”永璂转身往外走,朝珠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

高无庸跟上,看着宫里高高亮着的灯笼,低下头,今天不知又是怎样一片天儿?

太子第一天上朝,不少的人在观望,与兆惠阿桂关系好的一些大臣,便拐着弯儿打听消息,关系一般的也忍不住伸长耳朵。

兆惠与阿桂一人是太子少保,一人是太子太保,身上几乎已经打上太子一派的标签,但是这两人的表qíng却是与常人无异,仿佛不知太子今日要上朝一般。

刘统勋看了二人一眼,难怪皇上会选这两人做太子的师傅,无论是身份还是心态,都是合适的人选。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好了,皇上为太子选的班子太厚实太好,帝王向来都善猜忌,同时也忌讳有人威胁自己的帝位,皇上对太子这番心思,实在是让做臣子的他也有惊讶。

皇上这是真的看重太子,为他打造最好的后续班子,还是…有别的用意?他是汉人,向来以嫡子为尊,太子行事作风他也看在眼中,刚柔并济,的确是好的帝王人选,只是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太子若是表现的太好,会不会有让皇上猜忌不喜的一天?

“太子到了。”

不知道是哪位大臣说了这么一句,他回头一看,就看到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站在太和殿的大门外,身着合身的朝服,一脸平静的看着大殿内的众人。

“臣等给太子殿下请安。”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声音一如往常的清淡与温和,“诸位大臣都是我朝能人,今日得皇阿玛隆恩,能与大人们同朝学政,也是我之幸。”

此言一出,众臣纷纷言太子客气之类,刘统勋收回视线,这个太子果真还是会做人的。若是一出场便摆上太子的谱,不知会让多少八旗之人不满?

永璂与诸位大臣寒暄没有几句,循郡王与四贝勒也到了,两人看到永璂,皆是上前行礼,然后站在了永璂的身后。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太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尖利,众臣都已经站好位置,听到第三声传保时,便齐齐下跪三呼万岁。

乾隆在龙椅上坐下,视线扫过站在左首第一的永璂,略略提高声音道:“众卿平身。”

朝堂之上,无非是兵部缺钱了,工部又说今年受灾了,吏部又说某某犯法了。然后说着说着,两边的人可能就吵了起来,一个个大臣面红耳赤,大有不出结果不罢休之势。

坐在三级金阶上的帝王一直没有作声,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至于下面为首的太子也是一副淡漠的模样,看着一些官员争吵打闹,为了点蝇头小利弄得脸面全无。

永璂看着户部与兵部的官员几乎快要掐起架来,顿时兴致勃勃的看着,似乎是想看看这些人在朝堂上打架会有何种后果。

“看看你们像什么?”乾隆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吵架的官员瞬间像是被扼住脖子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噗通两声,跪在地上。

“臣有罪!”两个官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甚至能感到帝王的视线如同利刃般的从身上划过。

“太子,今天你第一次上朝,有什么看法?”乾隆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官员,转而看向永璂,“朝堂之上有很多能臣,你要好好向他们学习治国之道。”

“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永璂行了一礼,“儿臣首次上朝,知之甚少,不过…”他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官员,“挺热闹的。”

跪在地上的两位官员听到这话后,两眼一抹黑,他们知道,他们这下子是真的完了。

“咳咳,”兆惠听到太子这话,忍不住低声咳了咳,已掩饰自己眼底的笑意,太子这话,还真有杀人不见血之势。

“再安静的地方,总有不安分的人,”乾隆眼底出现一丝笑意,随即摆了一个手势,殿外的侍卫便把两位官员拖了下去。

“众卿家还有何事禀报?”

“启禀皇上,平定荆州大军如今快临京城,明日便可入朝。”

“此事朕已jiāo由太子负责,关于封赏与安定民心之事,众卿家与太子商议便是。”乾隆打断官员的禀报,“还有何事?”

众臣听了乾隆这话,心里却十分震惊,连封赏都由太子来决定,皇上没有想过太子可能接此事拉拢官员么?皇上给太子的权利,未免大了点。

想起太子的十个伴读,满蒙汉三课各两人,骑she课上四人。其中三人是镶huáng旗人,三人正huáng旗人,一个汉军旗人,一个蒙古人,一正蓝,一正红,而且身份皆是不低,由此便能看出皇上的用意。

皇上这是铁了心要给太子造势,可是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太子也不到十四岁的年纪,皇上又何至如此?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在太监如此问了三遍之后,再无人出列,乾隆便退了朝。

下朝过后,永璂便被纷纷上前请安的官员们围住了,他视线扫过众人,注意到瑟缩在角落里的瘦高男人,此人似乎有些不敢让他看见般,“那位大人是谁?”

礼部侍郎一看,脸上露出一种似嘲非嘲的表qíng,“回太子殿下,那位是福伦福大人,原来是文殊阁大学士,如今任工部侍郎。”

“福伦?”永璂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是想了想,没有想起什么来,便作罢。

当然,他早已经忘记因为自己而倒霉的福家两兄弟,一个被打断了腿,一个被搁去了伴读之职位。可怜的福大人还担心他成为太子后,会进行报复,所以这一整天都是战战兢兢。

由大学士降为工部侍郎,此人做什么让皇阿玛不满的事qíng了?永璂有些疑惑的想,然后便看到了一个向自己走过来的吴书来。

“见过太子殿下,各位大人,”吴书来给众人见过礼之后,便道,“太子殿下,皇上请你去养心殿。”

“有劳吴公公了,”永璂对诸位大臣抱拳,“各位大臣,我先行一步。”

“不敢不敢,恭送太子殿下,”诸位大臣目送着太子远去,额头上却冒出细细的汗水。

明明太子温和有礼,说话做事进退有度,可是他们却在这微笑下,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这便是皇室的威严?

永璂到了养心殿,乾隆并没有叫他做什么事qíng,只是留他在养心殿里看书,偶尔看一些折子。

“皇上,五阿哥求见。”

“宣。”

失忆后的五阿哥让乾隆对他的不满稍减,见到永琪进来,他面色也算温和,赐了座后,开口道,“永琪今日来可是有事?”

“回皇阿玛,儿臣今日来是为了伴读一事,尔泰他…”

“那个奴才怎么了?”乾隆抬头,“一个诅咒你弟弟早亡的奴才,你要他为你做什么?”

永琪却是不知道此事的,当初永璂只是对他说,尔康尔泰因为冒犯他才被打发出宫,现在看来,恐怕事qíng还不小。

他看了坐在一旁的永璂,忙跪在了地上,“是儿臣说话欠妥了,皇阿玛恕罪。”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V=


50得逞

得逞···

永琪原是念着一片主仆qíng义打听福家的事qíng,可是在听完事qíng经过后,一张脸那是血色丧尽,连抬头看太子一眼的颜面也无。

自己竟是带着两个男子到那假格格的漱芳斋里,甚至还与众奴才说些咒诅太子的混话?!这些事qíng一算下来,就是灭了福家九族也是不为过的,皇阿玛这般处置,已经是宽容了,只是自己害得额娘被皇阿玛厌弃,又降了位分。想到这些混事,永琪一时间竟是觉得羞愧难言,恨不得挖了dòng埋了自己。

“请皇阿玛息怒,想必五哥也是一时糊涂,如今五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失了半年的魂才不知福家两兄弟这些事qíng,还请皇阿玛宽恕五哥这次。”永璂倒是看得明白,这五阿哥失去记忆后,行为做事也不失皇家风范,进退有度,搁在外面也不会丢了皇家的颜面,更何况此人是乾隆子嗣,他得了乾隆的庇护,自然也要为他考虑两分,修真之人,最不爱的便是一个欠字。

“罢了,”乾隆见永璂求qíng,也就不拨他的面子,又有心让永璂得一个尊敬兄长名声,便摆手道:“罢了,老五你年纪也不小了,日后说话做事三思而后行,这皇家的威严也不容奴才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