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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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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陈阿姨进门,正好看见院领导领着池承平往里头走,池承平一眼就看见了他,笑着说:“小朋友长的很漂亮。”

“他身体不大好。”领导很如实地对池承平说,“您里头看看,还有不少孩子呢。”

池承平却问:“他身体是什么问题?”

不等领导说话,池清明就一把冲上去,抱住了池承平的腿。

池承平笑着蹲下来,说:“小朋友。”

他也不说话,脸色通红地抱着池承平的腿。

池承平总说是缘分,说他们父子俩有缘。他也不记得当时自己怎么有勇气冲上去,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池承平摸了摸他的头,年轻而英俊的脸上,是极好看的笑容。

亲父子是极深的缘分,养父子自然也是。

李小酒坐在旁边,说:“如果他知道他养了个什么怪物,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池清明闻言幽幽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任东南带着作法需要的东西过来了,开了法坛,李小酒拱了拱胡绥:“你去帮任东南。”

任东南受了伤,挖泥人的时候显然有些吃力,胡绥看了李小酒一眼,李小酒塞到他兜里一张符:“见不对劲,就把这符篆贴那泥人身上。”

胡绥点点头,见李小酒朝池清明走了过去。

池清明跪在地上,也不知道念的什么咒语,法坛里的香呈现出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他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一碗鸡血撒在地上,撒了一圈,任东南便站到那圈子里头,拿了铁锹开始挖。

胡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任东南气喘吁吁,却仿佛急切地很,一点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势。胡绥见他有些吃力,便说:“我帮你吧,你歇一会。”

任东南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胡绥还是抢过他手里的铁锹,帮他挖了下去。

没多久就挖到了一块木板,他原以为是棺材,又挖了几下才发现不是,只是一块挡板而已。任东南却已经等不了了,直接扑倒在坑边,伸手将那板子用力掀了起来。

烛火之下,只见一块大红的布裹着一个人,躺在坑底一动不动。胡绥只觉得背上发凉,扭头去看李小酒,李小酒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坑边盯着那泥人看。

任东南将那泥人抱了出来,放到了地上,然后伸手揭开了上头的红布,里头却是一个被彩线缠绕的几乎看不清面目的人。

之所以说是人,不是泥人,是因为那那彩线缠的并不紧密,隐约能看见里头的皮肤。任东南脸上露出十分惊喜的表情,急忙伸手解开上头的彩线,一张人脸便露了出来。

栩栩如生,和眼前的任东南,眉目有几分相似。

胡绥想去摸一摸任西北的身体,看他有没有体温,任东南却猛地转过头来,厉声说:“别动他。”

他说完抬头看向池清明,池清明跪在地上,去看任西北的脸。他脸上的情绪更为复杂,说不出是欣喜还是震惊。

“还是太早了……”池清明说。

任东南却没说话,而是爬起来,将他哥哥抱了起来。大概那泥人化作的任西北太重了,他脸上露出十分吃力的神色,腰腹间的血已经浸透了上头的纱布。

“任东南,你要干什么?”李小酒问。

“我要带我哥哥走。”

“他只能被送到百花洲去。”李小酒说,“这才是你哥哥复生的唯一可能。”

任东南说:“然后交给李部,让他来定夺我哥哥的生死?”

“他未必是任西北。”李小酒冷冷地说。

任东南不说话,冷着脸就要走,李小酒拦住他,胡绥也赶紧站到李小酒身后,拿着铁锹,说:“任教官,你听小酒的吧。”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地上跪着的池清明,忽然抱住了李小酒的腿,对任东南说:“快走!”

李小酒脸色一震,道:“池清明,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任东南却抱着他哥哥就走,李小酒要拦住他,却被池清明抱住了腿,胡绥拿着铁锹战战兢兢,就要去拦任东南,就在这时候,任东南怀里的任西北忽然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拱了起来,不止任东南惊呆了,就连旁边的胡绥他们也都惊呆了。

任东南抱着他哥哥就朝外头跑去,李小酒一把踹开了池清明,抬脚要走,却再度被池清明抱住了脚,他一时挣不开池清明,也下不了决心杀他,只好对胡绥说:“还不去追!”

胡绥这才拿着铁锹跑了出去,任东南已经将他哥哥放进了车里面,胡绥跑到大门外头,见那车子从他眼前开了出去。

但是车子刚开了没多远,迎面就开来了一辆车,逼停了任东南的车子。

紧接着便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身高体长,一身黑大衣,不是李成蹊,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李成蹊:我这个男主角总算出场了。

第46章 法术与人情┃李部和小狐狸团聚的故事

任东南脸色惨白, 车子忽然往后倒退, 但是车子走了几米远, 便再也动不了了,轮子在转,车子却没有挪动丝毫。胡绥都快要看呆了。

这操作……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识到李成蹊这么大的本事。

任东南似乎急红了眼, 竟然又把车子往前开,但是车子前半身都飘了起来,却也没有往前移动半分。

李成蹊冷冷地说:“任东南。”

已经是胡绥从没有听过的凌厉语调, 车子落到地上, 震的任东南撞在了方向盘上。

胡绥惊喜地大喊道:“李部!”

李成蹊在车灯下朝任东南的车子走了过去,任东南靠在驾驶座上, 面色惨白。

胡绥立即丢下了手里的铁锹,看见任东南从车上下来, 身体往车身上一靠,万分颓废的样子。

胡绥跑到李成蹊身边, 说:“李部,你怎么才来!”

李成蹊看了他一眼,问说:“你怎么样了, 听说你中了尸毒?”

“已经解个差不多了。”胡绥热切地看着李成蹊, 一看到李成蹊,心都放到肚子里去了。

李成蹊扭头看向任东南:“你车里是什么,怎么都是邪气?”

“是泥人。”胡绥说。

“李部,你放我哥哥一条生路,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任东南脸色苍白地看向李成蹊, “让我带他走,如果他真的是不是我哥哥,我会亲手了结他。”

李成蹊没说话,只打开车门往里头看了一眼,胡绥隔着玻璃,隐约看到里头的任西北似乎坐了起来,但李成蹊往他头上点了一下,他便再次躺了下来。任东南紧紧抓着车门,说:“李部……”

李成蹊似乎对他很是失望,但还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向清冷的任东南忽然哽咽了起来,说:“他可能还活着……”

他们在百花洲学道术,宋行之给他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告诫他们法术的禁忌。头一条,就是不能为至亲施法,因为即便是修道之人,也逃脱不掉人情,从而明知不可而为之,最后落得被反噬的下场。池清明是,任东南是,就连王氏夫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