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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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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蒙住了双眼,冷枭双手背铐而坐,坚硬的枪管抵住他的后脑。

厉寒江以枪抵住冷枭的头,审的就是一件事:谁派遣了你,谁派遣了宁非语和黄永锋,你背后的那个人,“它”现在在哪?

“你就是要问这个,所以救我出来?那你失算了。”冷枭被蒙住眼,手脚动弹不得仍不服软,口吻嘲弄,“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

“别耍花样。”厉寒江讲话淡漠如冰,“你已经没有下属、组织后援以及资金来源,你的钱你的枪械装备你身上携带的通讯设备,还有药品试剂,那些东西,不是你自己单枪匹马能造出来的。谁为你输送给养,并且支持你在南欧进行一连串暗杀活动?……说实话吧。”

审讯者打算从囚徒背铐的双手开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截断剥皮的时候,冷枭终于熬不住了迸出一句骂娘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你问也白问,一切都是网络和频道联系,是那人先找到我!

“他了解我的代号编码知道我被六处开除流放,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我一笔钱,要求我帮他们在北非押运交易,监工试验基地的进度,从中提取佣金……而我需要钱和武器,就是这样,你他娘的随便切我哪根手指!”

这就对了。

又是一个流落江湖的“被除名者”,走在穷途末路,轻而易举就被说服和利用。很难讲是道德薄弱、利欲熏心,还是就自暴自弃生无可恋,复仇的因子只不过做了一块便宜的遮羞布、挡箭牌。

“那个人,让你袭击谋杀裴组长了吗?”

“不,没有……他要绑到活的。”

“他没让你伤人,你就敢自作主张?”

“我自作主张又怎样?你们一个个都要拼死保护那个姓裴的?”也有一丝妒意作祟,日夜折磨内心,冷枭问,“你又到底是谁,为什么不直接一枪打死我?”

“还要跟你的‘联络人’打招呼,何必要打死你?”厉寒江淡淡地回答,像在掌心拨弄一只泼猴。

以他的判断,躲在大后方不肯出来的“它”,手上能打的牌也不多了。这个不太听话的冷枭,就是能够与幕后人藕断丝连发声联络的“定位器”。

更何况,这样年轻又充满血性的一个人,也是一条性命,真的就不撞南墙不回头、没有救了么?……

“‘它’在电邮里讲过一句话,”冷枭突然忆起重点,“‘它’说:我要拿回属于我和我挚爱的男人,我们两人在这世上创造的最出色的杰作,我们俩合二为一,最完美的一件复制品……杰作就是裴组长吧?呵,挚爱的男人呢?”

“是我。”厉寒江说。

四周长时间陷入寂静无言,墙上破钟让时光凝滞在某个时刻,却永远无法回头。

厉寒江离开时对冷枭道:“手铐上有定时器,两小时解锁,你自行离开。”

冷枭迟疑:“你不杀死我?你不怕放虎归山?”

厉寒江:“你是虎么?”

冷枭:“……你!”

不杀之“恩”,简直是对一个特工杀手明晃晃的蔑视和羞辱。

厉寒江凛然一笑:“呵,留着你让裴组长再抓你一回,留着让他定夺办事。”

冷枭是被这句藐视的话气爆头了:“假若一对一公平决战一场,裴逸一定能打败我抓住我么?”

厉寒江转身就走,头都没回:“他假若一对一打败你,你就准备好了缴械投降?……好,我等着看。”

这片狂野的大陆上,最原始而残酷的弱肉强食生命轮回,就是这样。年轻的小公狮被父亲逐出狮群,被迫顽强自立,眼前就只有两条出路,要么悄无生息死在荒野,要么铁血征战,有朝一日王者归来……裴组长假若连你小子都收拾不了,就别回来见家乡父老了。

……

仅有几片街区相隔,另一片低矮的民房。

一栋斜顶楼房的阁楼里堆满杂货,常年没有住户,也藏进了一双人。

眼前一方矮桌,堆满各种颜色的电线、电极管、零件配件,以及自配的简陋的“临时电台”,裴逸鼓捣了三个小时终于放弃,自怨自艾地扑倒在桌上:唉……

六处鼎鼎大名的裴组长,终于沮丧地承认自己是个离不开后勤技术支援的低智商的领导。

这会儿才知道他的向日葵小甜心有多么重要,居家旅行必备,人生不可或缺!以后谁再敢嘲笑他的小甜心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打不能杀还是个找不着对象的蠢宅男,他就替范小花把对方打出一地屎尿来!

万里之遥的大后方,他亲爱的战友范小花同志,关了一天禁闭之后,此时被下放到北戴河海滨农场度假去了。

上司又怕这孩子偷偷摸摸跑掉,脚腕上强制装了电子定位器,不许迈出大院门。

范高委屈地呐喊:老子忒么不是强奸犯的待遇为啥给我装电子脚镣嘛。

他当时被关禁闭,主要也是交代“错误”。陈焕指着他鼻子大骂:“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你以为你很讲义气帮了你们组长?小裴在境外假若有危险怎么办,怎么办,蠢货!”

范高垂头丧气地:“可是陈处长您也不应该配合总部那帮更蠢的蠢货,跑到新德里抓我们组长嘛……”

“没有人真要抓他,是为保护他安全!”陈焕用肉拳头砸了禁闭室的墙壁,“外面流浪的‘孤狼’很多,都等着叼他的肉、想要吃了他,我们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