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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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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是不是多虑了啊?”洛照江听洛太后这么一说忽然觉着自己看到了云澈的心思。不错,七、八年的丞相他洛照江是绝对当得起的,而七八年以后论资历论陛下的宠信程度,凌子悦也攒够了实力将自己取而代之了。到时候自己的荣华富贵就如同过眼云烟!

“但愿我是多虑了。”

不知不觉,那朵花在洛太后的手中已被揉碎,落入泥土之中。

洛照江得了洛太后的提醒,着手填补九卿之位,特别是郎中令一职,洛照江心想若云澈真要升凌子悦至九卿,这郎中令就是最适合的位置,所以他洛照江定要早早将凌子悦的升迁之路堵上。

但令洛照江意想不到的是,凌子悦始终没有将太多心思放在朝政上。整日就是在府中与成山的书简为伍,若政务清闲,便会将自己修好的书呈阅至云澈,君臣之间几乎不论朝政只说著书论作。当自己安排的人做了郎中令之后,也不见凌子悦有何反应,仿佛他真的全身心就在修书上了,再大不了就是和那疯疯癫癫的欧阳琉舒喝喝酒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有时候喝多了才回府,惹得云澈颇为不悦,甚至在早朝时言明所有朝臣理应约束自己,特别是不得酗酒。

众朝臣不发一言,明朔叹了口气看向凌子悦的方向,庄浔更是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就在前一日,凌子悦与欧阳琉舒饮酒回府途中,醉醺醺的欧阳琉舒见着湖中的月亮,竟然说要跳入湖中将月亮捞上来。凌子悦去拽他,结果两人双双落水,这也成为帝都城中近日笑谈。

洛照江并未大意,仍旧时刻注意着云澈的喜怒,洛太后的提醒犹如警钟敲在他的心头。他深知扩张势力是当务之急,可一旦云澈对他忌惮了,就算是皇帝的舅舅他洛照江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洛照江战战兢兢,云澈却惬意的很,对洛照江的奏疏从不曾细问,终日沉溺于上林苑中,不是与明朔一道检阅禁军cao练,就是与凌子悦尽兴游猎。

一日,云澈来了兴致,说是在林中见到一只火狐,想要猎来与凌子悦做裘领。火狐穿梭于林间,宛如飘忽不定的红霞,远远望去十分耀眼,只是极为狡猾敏锐,其行踪转瞬即逝。云澈与凌子悦追了它一整个早晨都被它逃脱了。

“这才晚chūn时节,陛下就想着冬天的事了?”凌子悦笑道。

云澈在她的鼻尖上点了点,“朕还记得小时候你最怕冷,一到冬天就爱靠着火盆子寸步不离,晨起时也是窝在褥子里,朕都起身了,你还拽着褥子不肯起。”

那是他二人曾经最为亲密的时光,不经意想起,云澈的唇上涌起笑意,心中满是怀恋。

“凌子悦只记得日日窝在褥子里不起身,将锦娘急坏了的人可是陛下啊!就因为陛下起的迟了,凌子悦还挨了容少均一顿手板。”

提起那一顿手板,云澈的心疼了起来,他执起凌子悦的手,指腹揉捏着她的手心,笑道:“朕知道你一到晌午就犯困。你就留在这营帐中午憩吧!”

说完,云澈便一把将凌子悦抱起,三、两步置于榻上,“你就安心地睡吧,等你睡醒了,朕也就回来了。你不是说想念鹧鸪的味道吗?朕再猎几只鹧鸪回来与你烤着吃?”

凌子悦顿时笑出声来,“陛下的心思都放在火狐上了,鹧鸪还是等凌子悦午憩后亲自she来给陛下尝尝鲜吧!”

云澈看着凌子悦,她唇角的弧度撩拨着他的心跳,眉眼间的那丝笑意如同无数羽毛掠过云澈的思绪,只觉qíng念涌动。他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唇,舌尖缓缓探入,滑过她温暖的唇齿,轻柔的吮吸逐渐狂放而热烈起来,那是失控的前兆。云澈的手掌伸进凌子悦的衣襟之中,手指急躁的拉扯开她的腰带,膝盖不由分说顶入她的双腿间,缓缓沿着内侧向上移动。

 

93、天子帐中

凌子悦本以为云澈不过是想亲吻自己,但很明显他要的更多。

“陛下……陛下……”凌子悦别过头去,云澈的吻落空在枕边。

倒抽一口气,云澈碎吻上凌子悦的脸颊,“朕想要你了。”

凌子悦抿起唇,看向营帐门前,脸颊已经红透了。

云澈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他的手指缓缓拨开她额前的发,吻上她的鼻尖。

凌子悦本以为云澈断了那样的念想,却没想到他骤然侧身高喊道:“卢顺,朕要午憩!谁也别进帐来打扰朕!”

“是!”帐外传来卢顺的应和声。

凌子悦心中一惊,看向云澈,她从不惧怕这个男人,但是对他难以控制的□却总是承受不了。

“陛下前日才……”

“你也知道是前日。”云澈低下头来噙住她的唇,完全将她的衣襟扯开,露出细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云澈的吻bào风骤雨般落下,咬着裹胸的一端,扬起下巴时脖颈的曲线张扬中富有力度,这样的□奔泻而出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凌子悦轻颤了起来,前日的云澈失了控。她本是将自己新修的书送入宣室殿jiāo由云澈批阅,当她陪在他身侧,将书简呈递到他的面前,他并没有起手翻阅,而是倾□来吻上凌子悦正yù离去的指尖。云澈的亲吻在最初总是充满珍惜与爱怜,但很快便被压抑在心中无从表达的倾慕吞没,凌子悦在云澈的占有中完全失去了自我,晨起,她的双腿颤抖无法起身,云澈这才后悔昨夜过于纵qíng,而凌子悦执拗地要去上朝,还是云澈以君命令她在他寝宫中好好休息。

而今,云澈只怕又要重蹈覆辙。他的爱意总是太汹涌,决堤时覆水难收。

凌子悦勉qiáng撑起上身向后退去,云澈却扣住了她的腰身。

“你怕我?”云澈的嗓音暗哑,嘴唇离得凌子悦极近,他灼热的吐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燃烧。

“阿璃……这里是上林苑……”

“然后呢?”云澈的双手扣住凌子悦的手腕,目光灼然。

压迫感袭来,凌子悦下意识又向后推了推,背脊抵在了chuáng榻的边缘,云澈却再度向前倾□来,吻住凌子悦,托着她的后脑缓缓躺下。他的冲撞不似前日那般急躁疯狂,温柔而缓慢,只是为了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凌子悦扣紧了卧榻的边沿,而云澈却将她的双臂绕过自己的背脊。

“我就在这里。抱着我。”

不是命令,他的话那般天经地义。

凌子悦睡的很沉,云澈的手指一遍一遍抚过她的额头,她的发髻已经散开,发丝在枕上铺散开来。云澈侧躺着身撑着下巴,细细的看着她熟睡时的容颜。

他曾经嘲笑过那些为了女人丢掉江山的帝王,但每当他看着凌子悦,心中便像有无数爱意急待破茧而出。

他知道,这一世,他不可能再像这样去爱另一个人了,凌子悦就像花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焚尽了一切。

午后的日光倾斜着沿着营帐的边沿落进来。

云澈悄然起身,为她拉上褥子。

他知道凌子悦是极为喜爱那只火狐,她喜爱它的灵动自由,所以从不希望云澈猎杀它。它的美好在于山林之间,而并非搭在颈间的狐裘死物。云澈心想还是去猎几只鹧鸪吧,huáng昏时分与她在营帐前生火烧烤,饮酒畅谈。

他吩咐卢顺守在帐前,除非凌子悦醒了,其他人不得入内打扰。

云澈上马之后,与几名侍军奔入林中。

不久,帐外传来的谈话声令睡意深沉的凌子悦隐隐转醒。

“洛大人,陛下真不在帐中,您请回吧!”

“不在帐中?那公公您守在帐门口做什么?洛敏行既然在上林苑见到陛下的御帐,自然是要来行君臣之礼的。公公您这般阻挡也不通报,是为何故?”

男子的声音高扬跋扈,凌子悦不由得蹙起眉来,赶紧扯过外衫穿起。

“洛大人,陛下真的前去狩猎了!不信您可以问问这些侍卫!”

“问他们?陛下不在这里,他们不跟着去却守在这里做什么?”洛敏行冷哼一声,只道卢顺是在骗他,高声道,“臣国定候洛敏行前来见驾!”

洛敏行乃是洛照江的弟弟洛照河的独生子。洛照河在朝中无所作为,早年云澈登基封他为国定候,不消三年便因病故去。其子洛敏行继承其爵位,由于洛照江膝下无子,对于这个侄儿是相当厚爱,洛太后也对其溺爱有加,自然养成了他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

凌子悦倒吸一口气,匆匆系上腰带,正要将散落的发髻梳起,帐帘便被掀起。凌子悦背脊僵直,入内者正是洛敏行。

洛敏行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未及收拾的chuáng榻,心想自己该不会正好打扰了云澈的好事,正yù低头请罪,却不见云澈,只看见不远处一身着男装的凌子悦。

洛敏行顿住了,唇上的笑容轻浮中更有几分令人不悦的意味。

凌子悦将所有的惊慌收起,微微颔首道:“国定候。”

洛敏行虽然在外戚中地位显赫,但论官职还是不及凌子悦的。

洛敏行顿时笑了起来,手指掠过凌子悦垂下的发丝,“陛下的品味果真脱俗啊!这位便是明妃吧!”

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当成了明熙,凌子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话。

自己的身份乃朝臣,却卧于天子的营帐之中,于礼不合。

洛敏行一向声名láng藉,在他的封邑中只要他看上眼的女子,都会被qiáng抢入府中受他摧残。此刻的洛敏行早就被色胆蒙了心,只觉得眼前女子与他往日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他的手还未及触上凌子悦的脸颊,凌子悦便向后退了一步。

“唉……在下也只是想将娘娘看清楚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陛下与敏行也是表兄弟,大家是一家人,娘娘何必害羞呢?”

“洛大人!这位并不是明妃,而是当朝云光大夫凌子悦!”卢顺赶紧出言制止,希望洛敏行不要继续无礼。

“云光大夫凌子悦?”洛敏行哈哈笑了起来,“本王当然听说凌大夫是帝都城中出名的美男子。既然如此,就让本王看清楚些,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洛敏行根本不信卢顺所言,只当他是不想自己接近陛下的宠妃才胡乱编出的借口。

“大人,传言终究只是传言而已。洛大人又何必尽信。大人想必有要事与陛下相商,凌子悦先行告退。”

凌子悦正yù离去,却被洛敏行拽住了胳膊。

“有意思。怪不得陛下如此宠爱你,当真比普通女人有qíng趣的多啊!”

凌子悦瞪大了眼睛,用力要甩开对方的手,“国定候,请自重!”

“洛大人!这位真的是凌大夫!不是明妃!”

卢顺挡在凌子悦身前,洛敏行却一把将卢顺推开,脸上满是恼怒的神色,“不就是个女人吗?在朝中无权无势,我洛敏行面前却还如此矫qíng!我就要看清楚你是怎样的国色天香,自傲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