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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凌霄道:“怎么了?”
张京墨道:“他怕我把你丢到这里,再也不把他领回去。”
百凌霄闻言却是笑了,他道:“我百凌霄倒还没到夺人子弟的地步。”
张京墨却是不语,喝了口酒后,才幽幽道:“你猜他现在的修为如何?”
百凌霄随口一猜:“我猜刚是入道。”他已经很给张京墨面子了,毕竟六岁入道的孩童,在凌虚派已经非常少见,哪怕他这样的剑术天才,也都六岁才找到诀窍。
张京墨摇了摇头。
百凌霄疑道:“难道已经炼气期一层?”他自觉找到了张京墨来找他喝酒的原因,取笑道,“我看不是那徒弟舍不得你,是你舍不得你那徒弟吧,六岁炼气期一层,虽然难得,但我百凌霄……”
他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张京墨朝着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百凌霄看着张京墨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他道:“这个玩笑,却是有些夸张了。”
张京墨道:“还希望师兄信守承诺别夺了我这个徒儿……”
百凌霄见张京墨神色认真,这才确定他这师弟,的确不是在开玩笑,他一口气喝gān了面前的酒,道:“清远——若这是真的,师兄可真是,保证不了啊。”
六岁炼气期三层,妖孽这个词,也形容不了陆鬼臼了。
张京墨笑了,他师兄出关后第一次亲昵的叫他的名字,竟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他那个甩他脸色看的徒儿……


第16章 遇恶徒

他们修道之人,一最看重的是修为,二最看重的,却是传承。

因为没人知道,自己弟子将来的成就会不会超过自己,而在超过之后,又是否会在修仙路上拉自己一把。

也正因如此,张京墨对收弟子这件事,看的极重。他的大徒弟和二徒弟,都是天赋极高的弟子,被张京墨收下之后,更是飞快的展现出了自己在修道上的天赋。

作为师父的张京墨,也是有天赋的,只不过他的天赋不在于修行,而在于炼丹。

一个金丹期的修者,能炼出元婴期的丹药,这便能证明张京墨的天赋。有的人,就算重回了一百二十多次,做不到的事qíng也都做不到。就好像于张京墨而言,破掉他心中的魔障,即便重生了一百二十多次,也都未能成功。

百凌霄比张京墨岁数大,但他至今却仍未收下一个弟子。他的xing格比张京墨还要冷qíng,一心专注剑道很少为外事分神。

也正因如此,他进步神速,剑术超群,几乎无人能及。

火融丹于百凌霄而言非常的重要,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答应张京墨要求的原因。

陆鬼臼能在百凌霄的门下学习剑术,在其他人看来,是十分值得羡慕的事qíng——当然,陆鬼臼本人,显然并不这么觉的。

张京墨倒也不怕这十年间陆鬼臼改信师门,当年他待陆鬼臼比现在差了许多,陆鬼臼都从未离开他而去。

现在他要予陆鬼臼最好的一切,他可不信区区十年陆鬼臼就被百凌霄拐走了。

百凌霄似乎看出了张京墨所想,他眯了眯眼,又抿了一口酒:“师弟,不如这样……”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张京墨打断了,张京墨笑道:“师兄,关于这个徒弟的事qíng,我就不同你多说了,想来你的要求,我也不会答应。”

百凌霄轻叹一口气,他是第一次有了想收徒弟的想法,毕竟六岁炼气期三层的妖孽,他游历大陆如此之久,还从未见过。

张京墨道:“还望师兄为师弟保密。”他暂时不希望陆鬼臼太引人注意。

百凌霄点了点头:“这我自是知道的,不过你近来可是打算出去寻灵药?”

张京墨应了一声。

百凌霄道:“这倒是不必了,火融丹的灵药我已寻的差不多,只是差一一枚叫朱焱的火种,我已派人四处打听……”

张京墨道:“师兄,我知道那朱焱所在何处。”

百凌霄眼里流出些许惊讶。

张京墨道:“我需要些时间去把那火种取来,所以这段时间,就麻烦师兄你照顾我徒儿了。”

百凌霄自是不会拒绝,他虽然要张京墨炼丹,但也不是无理取闹之辈。早已备好了大部分的药材,只剩下了朱焱火种。

现如今张京墨告诉他,火种有了着落,百凌霄不得不喜。

百凌霄又问张京墨可需要他帮助,张京墨却是谢绝了。他去找朱焱火种的时候,还想寻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自是不方便让百凌霄一同前去。

虽然以张京墨现在的修为,去那些地方到底是有些危险,但危险和收益向来并存,世上哪有那么多容易得到的东西。

张京墨和百凌霄饮尽了壶中的美酒后,张京墨便起身告别了。

百凌霄看着张京墨离开,脸上又恢复了那淡漠的神色。

回到府中,张京墨正yù进丹房,却见清风急急忙忙的来找他,一见他便直接跪下,喊道:“府主不好了!陆少爷他出事了!”

张京墨心道他才出去这么一会儿,陆鬼臼能闯什么祸,道:“何事?”

清风赶紧把刚才发生的事qíng说了一遍。

原来是凌虚派的一位道修来张京墨的府上领取丹药,恰巧带上他的徒儿。

这位道人的徒儿刚好是位七岁的女童,和陆鬼臼年纪差不多,xing子也比较活泼,见到陆鬼臼后便邀他一起玩耍。

陆鬼臼自然是理都不理,给了丹药就转身yù走。

哪晓得那女童平时被师父娇宠着,从未受过这样的欺负,见到陆鬼臼理也不理他,便想施个法术恶整陆鬼臼。

陆鬼臼从来不是那种被人欺负到面前还要忍让的人,他在女童施法术的时候,便朝着她扑了过去,一下子变将女童扑倒在地——若是只是如此,那这件事也是个小事,可陆鬼臼却像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终于爆发出来似得,竟是直接从张京墨给他的须弥戒指里掏出一把匕首,冲着女童的身上连捅了几刀。

要不是女童师父及时赶来,恐怕那女童就xing命不保了。

清风说的颤颤巍巍,生怕张京墨因此罚他。

张京墨听后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清风道:“在大厅之中……那位仙师,说……要等您回来解决。”

张京墨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叫清风下去了,他则朝着大厅走了过去。

还未进大厅,便听见女童尖利的哭泣和叫骂声,张京墨耳聪目明,听见那女童叫道:“你这个没教养的小杂种,我叫你打我!我叫你打我!”

张京墨面色还是没有变化,只不过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

走进大厅后,张京墨看到了被绑起来的陆鬼臼。

陆鬼臼在家中生活四年,在凌虚派生活两年,都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他被一根绳子牢牢的捆着,而那个叫骂的女童,则不停的踹到他身上。他脸上已经带上了瘀伤,只不过牙关却是咬的死紧,不肯说出一声求饶的话。

那女童的师父见张京墨来了,喝叫了一声:“苏芷,还不快住手!”

女童瞪了陆鬼臼一眼,又踹了他几脚,才停下了动作。

那道人缓缓道:“张长老,好久不见啊。”

张京墨看了那道人一眼,想了许久,才想起了此人的名字,他心道自己是不是表现的脾气太好了点,才让人觉的他不会生气。

道人道:“小孩子打打闹闹没关系,但若是险些伤了xing命可就不好了,不过我看张长老你这徒弟,教的不怎么样啊。”

张京墨缓缓道:“陆鬼臼,你可知错?”

陆鬼臼本来以企盼的眼神看着张京墨,然而他在听到张京墨这句话后,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似乎没想到,张京墨居然会让他认错。

张京墨道:“你可知错?”

陆鬼臼咳出了几丝鲜血,他哑声道:“徒儿没错!”

张京墨几步上前,一把揪起了躺在地上的陆鬼臼,他冷声道:“你还不知错?”

陆鬼臼这次眼圈没红,只是看向张京墨的眼神无比的委屈。

张京墨道:“为师同你说过什么,你可曾还记得?”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扯掉了捆着陆鬼臼的绳子。

陆鬼臼垂下头,不肯说话。

张京墨面色愈冷。

那道人见qíng形尴尬,想要打个圆场,道:“张长老……”他才说出三个字就闭了嘴,因为张京墨看向他的眼神,比看陆鬼臼的冷了十倍。

师徒之间对峙,最终似乎是张京墨赢了,因为陆鬼臼哽咽着道了歉,他说:“徒儿知错了。”

张京墨气息缓和了下来,他道:“你错在哪里?”

陆鬼臼哇的一声便哭开,他道:“我、我不该欺负人。”

张京墨的表qíng并没有因此变得温和,反而更加的冷硬,他看着陆鬼臼,嘴里吐出两个字:“蠢货。”

陆鬼臼呆滞的看着张京墨,并不明白为什么已经道歉的他还要被师父责骂。

张京墨伸手轻轻抚过了陆鬼臼脸上的瘀伤,只见那块皮肤瞬间恢复了原状,他道:“欺负人?这世上哪有什么欺负人,为师告诉过你,这修真界本就是你死我活,你看看,你不够qiáng,还敢去惹比你qiáng的人,若是我不在这里,今天你岂非直接丢了小命?”他并不想将陆鬼臼教成意气用事,有勇无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