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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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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京墨并不知道因为此事,自己的声望猛涨,而那原本就没什么人缘的岑长老,却已经落得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此时和季经纶于焚心qíng同样沉重的,还有掌门,他其实也没想到张京墨会这么冲动,若是他一开始就知道张京墨的打算,他绝不会将岑长老叫来,而是会选择私下直接解决。

岑长老虽然是个长老,可和张京墨这个前途无量的丹师比起来,分量还是太轻太轻。

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晚了,张京墨已经进入了寒镜之壁,只能待他出来之后看看qíng况,再做定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京墨的身体qíng况也越发的糟糕,寒镜之壁之所以鲜少有人使用,就是对身体的损伤太过巨大。

张京墨从十几天的时候就开始吐血,之后更是没停过,简直快把地下的土地都浸透了。

于焚在不远处看的心里发慌,道:“经纶,你说你师父能熬的过去吧?”

季经纶叹道:“熬不过去也只能熬……”

于焚无奈道:“我入凌虚派以来,见过十几个用这寒镜之壁的……每个都……”他说着便再也说不下去,“也不知道清远的小徒弟看了,会多伤心。”

季经纶也是满脸苦涩,他摇了摇头,道:“只求师父能撑到出来。”

于焚喃喃道:“他若是出来了,我可是要好好的骂他一顿……”

两人担忧之际,张京墨的qíng况却是越发的糟糕,身体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直起身子,只能虚弱的的半躺在地上。

但若是此时有人能看见张京墨的表qíng,却会发现他眉宇间透出淡淡的笑意,而那个状态看起来不错的岑道人,却是露出浓郁的绝望之色。

第49章 陆鬼臼回归

寒镜之壁上的灵气一寸寸的冒出,毫不留qíng的侵入了张京墨的丹田。

原本就被罗厄丹封锁的丹田,犹如硬生生的挤入了一把刀子,刺的张京墨几乎口不能言。

若说罗厄丹的药xing是一堵墙,那寒镜之壁就是一把锤子,一寸寸的将那堵墙捶地粉碎,再凶残的挤了进来。

这种感觉对于张京墨来说,自然是痛苦极了,他的肺腑仿佛都搅成了一团,不断的蠕动翻滚,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看模样竟是一刻也撑不下去了。

张京墨这副惨状,让岑道人看去了,自然是心中高兴,他甚至开始猜测张京墨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但让岑道人不安的是,即便是如此láng狈,张京墨的面容之上,都没有露出一丝的慌乱之色,他眼神中透出的轻松,怎么都不像是一个胜负重伤前途暗淡之人。

岑道人看了心慌,嘴唇动了两下,却是没能出口,他已经怕了,怕知道张京墨说出一个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时光流逝的格外缓慢。张京墨躺在地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他觉的自己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被凌迟一般,丹田和身上的经脉都痛的让人无法忍受。张京墨之前的一百二十多世里,也曾尝过寒镜之壁的厉害,他本以为这次自己有了准备会轻松一些,但是却还是失算了。

罗厄丹封锁了丹田,便意味着张京墨无法使用灵力护住自己,只能硬生生的受下这痛苦。

到最后,张京墨还是没能撑过去,他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陷入了昏迷之中,然而未过多久,他却又因太过剧烈的疼痛,不得不再次醒来。

坐在一旁的涔长老也不好受,更惨的是他比张京墨还要多一重jīng神上的煎熬,他虽然告诉自己,张京墨只是在夸口狂言,但内心深处,其实已经认同了张京墨所说之事。

就这么死死的熬过几十天,在倒数第二天时,张京墨几乎是爬着去拿寒镜之壁处滴了自己的jīng血。

在张京墨jīng血滴落的那一刹那,寒镜之壁便开始发出微微的嗡声,仿佛在回应张京墨所行之事。

张京墨听着这声音,猛地感到丹田一松,那原本无孔不入的凛冽灵气终于变得温和了许多,张京墨松了这口气,便又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涔长老比张京墨好不了多少了,即便是作为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他却还是无力再坐,只能躺在地上。

两人的如此惨状,都被外面的人看了去,岑长老没什么人缘,倒也还好,反观张京墨。让那在外等候的于焚和季经纶,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了。

又捱过了一日,眼见四十九日的期限将满,寒镜之壁的嗡鸣声越发的响亮,其余人听了这嗡鸣声,均觉的灵台清明,浑身舒畅,唯独在寒镜之壁中的岑长老,口中的痛苦呻丨吟却越发的响亮。

那声音犹如催命的魔音,激的岑长老口鼻之中不断的流出鲜血,他在地上如同一只虫子般láng狈的翻滚,竟是丝毫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张京墨见状却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在这最后一日里,张京墨的状态是越来越好,而岑长老则是直接陷入了昏迷,直到寒镜之壁即将关闭之时,他猛地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浑身也跟着抽搐了起来。

接着,岑长老的气息便消失了,张京墨低低的笑了几声,便看到寒镜之壁收了屏障,放了外面的弟子进来。

于焚和季经纶一进来就直奔张京墨之处,将已经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张京墨扶了起来。

于焚怒道:“张京墨,你脑子被驴踢了?竟是主动提出要来这寒镜之壁,难道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张京墨苦笑道:“你可别骂我了,我哪有这个力气听你骂我啊。”

于焚这么说着,却还是将张京墨背在了背上,他叹道:“我看你这出来之后还能嬉皮笑脸,是受的苦受少了?”

在最后这一天,掌门也候在了外面,此刻就站在张京墨身侧,一时间倒也没人注意到。

张京墨疼的眼前发黑,自然是没力气去看周围到底有些什么人,季经纶和于焚十分默契的没有同掌门说话,似乎都有些隐隐怪掌门没有劝下张京墨的意思。

掌门见状,也只能苦笑,他不能说自己早就劝了,可是张京墨却是一句都没听吧?作为一派之主,没能拦下这两人,的确是他的失职。

而此时最惨的,则要属于那快要被人遗忘的岑长老了。

寒镜之壁最后的一波灵气,摧毁了岑长老的丹田,他这辈子就只能当个普通人,再也不可能踏入这修仙一途一步。

岑长老口鼻之间皆是鲜血,躺在地上竟是无人前来搀扶,所有人都任他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原地。此时他昏着倒也还好,若是醒着,恐怕会直接气晕过去。

到最后反而是掌门想着一派长老躺在这里太久也不像样子,只能随便叫了两个弟子,让他们将岑长老送回了他自己的dòng府。

张京墨从那寒镜之壁出来,便觉的浑身经脉舒畅,仿佛经脉被彻彻底底的打通了一样,他闭着眼睛在于焚身上直哼哼。

于焚听了脑袋上崩出几根青筋,他怒道:“张京墨,你这是要死了?”

张京墨身上穿的白衣,早就被鲜血染了个通透,他脸上甚至都带着些血液,他道听到于焚如此说,无奈道:“你在生什么气呢……”

于焚道:“我不生气?对对对,我是不该生气,你要找死与我各gān,我为什么要气你?”他嘴上愤怒,将张京墨放到chuáng上的动作却依旧轻柔。

张京墨哪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的xing子,他道:“我真的没事。”

于焚怒道:“没事?你这叫没事?”他说着,一把掐住了张京墨的脉门,把捏了片刻后,更生气了:“你这叫没事?”

张京墨又不能和于焚说清楚其中详细,只能道:“于焚,你且莫急,我自有分寸。”

于焚冷笑:“我本以为我会死在你后头,现在看来却是不一定了,张京墨,若是你死了,我也懒得埋你,直接一把火点了算了。”

张京墨听到这话,却忽的想起不知哪一世的于焚身死之后,便是自己一把火点了他的尸体,倒也符合了他这道友的名字,于焚于焚,终止于焚。

见张京墨不说话了,于焚还以为他是心虚,他道:“张京墨,我还道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居然gān出这样的蠢事,我真是,真是——”他自己说着说着,居然就这么气的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张京墨见了想笑,却又不敢,他gān咳两声,故作虚弱:“于焚,你别说了,我好疼……”

张京墨这一示弱,倒是让于焚迅速的收敛了怒气,他道:“哎哎哎,我懒得说你,你啊!你啊!!我已经替你找好了药师,这就叫他过来给你看看。”

他说完便随手放了一只纸鹤。

季经纶作为张京墨的弟子,也不好责怪张京墨什么,只是告诉了张京墨一个消息,说是陆鬼臼送信回来了,信上说他择日便归。

张京墨听课这话,却是不太高兴道:“他这十年间都没有送过一封信回来?”

季经纶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张京墨怒道:“这个养不熟的láng崽子,竟是一天到晚就想着往外跑,十几年也都不回信一封,等他这次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