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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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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在地底的张京墨并不知道,这短短一年间,原本未来可以震慑修真界的三个枯禅谷元婴老怪,此时就去了一个,剩下的两个之间,也出现了一条深深的间隙。

时光对于张京墨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他浸泡在灵液之中,不断的汲取着其中的灵气。原本那颗心脏就让张京墨的身体恢复到了顶峰的状态,所有的旧伤都得到了修复,而浸泡的灵液,更是无时无刻的改善着他的身体。

一直以来停滞的丹田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张京墨也自知快要突破,于是更加沉下心来,甚至完全忘记了陆鬼臼的存在。

时光飞逝,张京墨丹田内的灵气不断的浓缩聚集,接着便是一声玉石相击般的脆响,张京墨感到自己的灵台之上腾起了一片淡蓝色的雾气,那雾气环绕在灵台的屋宇之间,片刻后,那屋宇的墙壁便从石头的变成了玉做的。

张京墨的灵台十分的普通,只不过是一片规模中等的城镇罢了,也正因如此,他的老师一语断定他将来的在修仙路上前途渺茫,若是遇不到什么奇事,再怎么也就止步于金丹大道。

张京墨的老师说的的确没错,如果没有奇遇,张京墨这一辈子,绝不会突破入原因。

但这只是如果,现在张京墨不但有了奇遇,还是那十分逆天的奇遇,若是他再止步于金丹修为,恐怕他自己都很难原谅自己。

屋宇换了玉壁,张京墨这才松了口气,他在金丹初期已经停留了几百年之久,若没有这灵液相助,想要突破恐怕也是痴人说梦。

这灵液不但提供了浓郁醇厚的灵气,还qiáng化了张京墨每一条经脉,这种不断变qiáng的感觉自然是没人能够拒绝,张京墨一时沉溺其中,彻彻底底的忘记了时间。

dòng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

张京墨以为自己只是睡了短短一个小觉,待他在灵液之中醒来之后,惊觉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待他细细掐算一番后,才发现他已入dòng八十六载。

八十六年,这要是放在人界,恐怕早就沧海桑田了,好在张京墨早已习惯了这种一闭关就是数百年,只是稍微一惊,便放下了。

他从灵液出来后,神清气慡,只觉的浑身上下都焕然一新。张京墨在岸边坐了一会儿后,才想起陆鬼臼也还在这dòng中,却是不知道如何了。

八十多年,张京墨有些不敢确定陆鬼臼是否已经离开了这里,他御起飞剑,在dòng中开始四处寻觅陆鬼臼。

两日之后,张京墨在灵脉的源头发现了陆鬼臼的踪迹。

那岸边cha着一把破旧的飞剑,张京墨前去探查之后,才发现是之前陆鬼臼用的那把,这剑上的断痕还新,显然才被放到这岸边。

张京墨正弯腰探查断剑的痕迹,却忽的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袭来,他侧身一避,身侧便有一道剑气斩下,直接将地面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只是一眼,张京墨便认出了袭击他的人,眼前这个面目冷漠的男人,不就是八十年前分开的徒弟陆鬼臼么?

张京墨正yù叫喊,却见陆鬼臼又举起手中之物,朝着张京墨重重的斩下,这一下又狠又快,显然是不留余力。

张京墨虽然轻易的躲开了,后背却还是莫名的冒出些寒意,他的直觉在告诉他危险,但理智又在对他说,前人的不过是炼气期修为,再qiáng,能qiáng到哪里去?

陆鬼臼像是没认出张京墨一般,一剑接一剑的斩下,张京墨本来打算唤住陆鬼臼,却又转念一想,gān脆看看陆鬼臼修行成果的到底如何。

陆鬼臼见总是斩杀不掉眼前之人,面上的yīn郁之色更浓,两手之间竟是瞬间燃起了紫色的火焰,整个人都化为了一道残影。

张京墨眼里露出些许惊愕之色,他隐约之间,竟是看到陆鬼臼身上有龙形出没,那火龙似乎环绕着陆鬼臼的身体,不断的咆哮奔腾,让被陆鬼臼攻击的人,充满了压迫感。

两人不断的在dòngxué之内打斗,张京墨并不还手,只是不断的躲闪挪移,而陆鬼臼的速度确实随着张京墨的躲闪越发的快了起来,到最后两人竟是都如同消失了一般,只能时而听见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

陆鬼臼越打火气越大,竟是像是要发疯,他也不顾在这dòngxué之中,身上的火焰更加的炽热,居然开始将周遭的岩石融化。

张京墨见状,也知道若是继续下去恐会出现意外,他不再躲闪,索xing站在原地,一手接下了陆鬼臼的一刀。

这一刀陆鬼臼用尽了全力,张京墨却只不过是被划破了几寸皮肤。只不过虽然只破了皮,可张京墨却感到那紫色的火焰烧的他手掌生疼,待他再仔细一看,竟发现那紫色的火焰,顺着他的手肘开始往身上蔓延。

张京墨用灵气制住了那紫色火焰,口中叹道:“鬼臼,八十多年不见,你就给为师这么一个见面礼?”

陆鬼臼满脸烦躁,心道这次的幻想怎么还没消失,往常被他劈两下就消失的gāngān净净,这次竟是还要说两句。

张京墨见陆鬼臼不答,甚至于眼神里透出厌烦的qíng绪,也是愣了:“鬼臼?为何不理为师?”

陆鬼臼狠狠的瞪了张京墨一眼,便又将手里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长剑提了提,看样子居然又打算继续攻上来了。

张京墨完全没有料到这么一幕,陆鬼臼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陆鬼臼十分不屑的啐了口,道:“什么鬼东西,快滚。”

张京墨:“……”

陆鬼臼又道:“再不滚,我就打的你魂飞魄散。”

张京墨:“……鬼臼。”

陆鬼臼听着唤他的声音,心中越发的烦躁,他怒道:“别装成我师父的模样,来一次不信还要来几次,我告诉你,你这种杂碎,防不出不师父的一寸风姿!”

张京墨:“……哦?”

陆鬼臼冷笑几声:“我还当你有多厉害,没想到却是越演越回去了,之前还至少和我师父长得一样,现在嘛……”

张京墨大概猜到陆鬼臼是遇到了什么东西,他哭笑不得:“现在怎么了?”

陆鬼臼嗤笑道:“我师父一头白发,你却变个黑发,可笑。”

张京墨无奈的看着陆鬼臼,又是叹了口气:“鬼臼,为师没骗你,为师回来了。”

陆鬼臼冷冷的瞪着张京墨,他瞪了许久后,脸上的表qíng却都逐渐消失了。

张京墨摸不清陆鬼臼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只能道:“为师没死……”

陆鬼臼不答。

张京墨道了声:“鬼臼?”

陆鬼臼喉咙上下动了动,面上并未有什么神色变化,他冷漠道:“你说你是我师父,可有什么证据?”

张京墨道:“这还要什么证据。”

陆鬼臼立马道:“那你就是在骗我。”他说的斩钉截铁,说完后,却是轻轻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柔声道,“我师父可是一直陪着我呢。”

张京墨被陆鬼臼这表qíng变化,弄的有些毛骨悚然,他也没了耐心,直言道:“陆鬼臼,我再说一遍,我没死。”

陆鬼臼道:“你没死?”

张京墨道:“的确。”

陆鬼臼冷笑了一下,他道:“你没死,那这是什么?”他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血红色的ròu块,张京墨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他的心脏——他倒是没想到,至今陆鬼臼,都将这个留着。

张京墨见陆鬼臼死活不肯信,只好将他如何计划,如何复活的说了一遍,但他为他欺骗陆鬼臼的事找了个借口,说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活下来,所以才对陆鬼臼说了这么一番话,怕陆鬼臼看着他的死亡斗志全消。

陆鬼臼面无表qíng的听着,眼神里却没什么qíng绪波动,他听完了,又冷冷的瞅了张京墨几眼。

张京墨以为他不信,还yù再解释,却不想陆鬼臼不冷不热的道了声:“我信了。”

张京墨愣了。

陆鬼臼点了点头,他走到了张京墨的身旁,低下头凝视着张京墨的面容,片刻后,声音沙哑的又说了一遍:“我信了。”

没有重逢的狂喜,没有知道自己被欺骗后的愤怒,陆鬼臼像是丧失了qíng绪一般,只是面无表qíng的吐出三个字——我信了。

张京墨见状,不知怎么的,心中也少见的生出了焦躁的qíng绪,他柔声劝慰道:“鬼臼,你是不是生师父的气了?”

陆鬼臼淡淡道:“鬼臼不敢。”

张京墨道:“为师这也是无奈之举,为师也不能确定,那药是否能起作用……”——这话自然是假话,若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张京墨绝不可能拿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

没想到,陆鬼臼听到了张京墨的解释,却是笑了,他道:“那我想问一句,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药,没有起作用呢?”

张京墨哑然。

陆鬼臼道:“你没有为我想过一分哪怕一毫,如果那药没有起作用,又该是如何一番光景?”

张京墨:“鬼臼,你果然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