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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楠,谢谢你,这些事儿怎么也得先等方振东出院”

方楠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含着笑意摇摇头:

“依着我,你们先登记吧!你们能等,这肚子里孩子可等不了”

寒引素脸一红,轻轻点点头。

看着方楠逐渐走远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寒引素侧头,忽而发现不知不觉中,窗外的花园里已是一片花团锦簇,如同她此时的心境一样,一朵一朵开满了鲜花,绚烂美丽朝气蓬勃。

这年的盛夏,寒引素又一次拿到了鲜红的结婚证,打开结婚证,照片上的男人一身笔挺军装,轮廓分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笑容,可他眼底深处却氤氲着挥不去的满足,怀里的自己笑的那么傻气,傻气的幸福。

寒引素拿着结婚证,低头看了看坐在轮椅里的男人,架不住这男人的一意孤行,她推着他来民政局注册。

方振东恢复的很好,腿已经可以短时间站立行走了,寒引素是怕他太辛苦,才借来轮椅推着他,被这男人嫌弃了一路,仿佛被自己媳妇儿推着是个天大的耻rǔ,这种没必要的大男人心理,寒引素白眼之际,选择直接忽略。

“给我”

方振东伸出手简单说了两个字,寒引素一愣:

“什么?”

“结婚证!”

方振东理所当然的回答,寒引素瞪着他,挥了挥手上大红的证件:

“这是我的,你的不是给你了吗?

方振东撑着站起来,一把就抢了过去:

“都放我这儿,安全”

说着,郑重其事的放在自己军装里侧的口袋里,还幼稚的拍了拍:

“走吧”

寒引素一疏忽的功夫就被这男人抢了去,不过这么幼稚的方振东令寒引素忍不住想笑。寒引素扶着他坐上副驾驶,把轮椅叠起来放进后车厢,自己坐在驾驶坐上,侧身帮方振东系上安全带,想到刚才他的模样,不禁眨眨眼开口问:

“方振东,你是不是怕我跑了,才非得把结婚证都拿着?”

方振东脸色一滞,咳嗽两声:

“没用的话少说,开车”

寒引素却发现他耳后可疑的暗红,这男人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寒引素低低笑了两声,凑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方振东抓住机会,迅速化被动为主动,扣住她的后脑就是一个凶狠的吻,把小媳妇儿亲的差点背过气去,才凑到她耳边低低威胁:

“回去再收拾你......”

五十四回

寒引素小脸通红通红的,现如今这男人脑子里就没别的事儿,不过寒引素才不怕他,如今腿脚还不利落,加上又在医院里,虽然是高gān病房,可护士医生随时可能进来,因此就至多解解馋,真整不成实事儿,总是撂狠话也没用。

寒引素现在算是知道了,方振东这男人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纸老虎,别瞧着气势挺唬人,其实心里软着呢,尤其对她,她有个头疼脑热,这男人都能紧张到不行,也絮叨死人。

上个月她出去买东西赶上下雨,回来晚上就发烧了,怀着孩子也不能乱吃药,只能硬挺着,方振东晚上把她抱在怀里,嘴里絮絮叨叨的一宿没停,第二天亏她好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唠叨几天呢。

寒引素那时候就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平常憋在心里的话,都归总到一起等着唠叨她呢,不过也明白这男人是真心疼她,寒引素嘴里嫌他,心里着实热辣辣的,两人之间那种毫无隔阂的亲近和相濡以沫,每每令寒引素感到庆幸,庆幸经过了这么多风雨,还能和这样的男人厮守在一起,不得不说是老天的厚爱了。

方振东给她的是一个真正的家,即便外面风雨如晦,这个家却永恒温暖。寒引素启动车子,车子轻缓滑了出去:

“慢点开,看着前面的路,注意别压线……”

方振东真比当初学车时的教练还唠叨,寒引素拿本儿有几年了,可上路开,还真没几次,方振东住了院,需要时常家里医院两边跑,为了方便她就开了方振东的车代步,平常寒引素都自己开出开进的,早就练熟了,方振东这男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来的一路就没完没了的指挥她,令寒引素烦不胜烦。

到了红灯口,寒引素偏过头瞪着他:

“方振东你很烦知不知道,我驾龄都好几年了,用得着你跟指挥学员一样吗?”

方振东目光一闪,唇角扬了扬:

“哦!好几年的驾龄了?前几天是谁撞了隔离带,嗯?”

寒引素小脸一红,扭过脑袋,呐呐嘟囔几句,这么丢脸的事儿,她选择暂时xing失聪,方振东好笑的扫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一事,脸色一正:

“素素安排个时间,出院后,我们回你家一趟吧!”

寒引素轻轻咬咬唇,好半天才点点头,虽然她很久不回家了,可爸爸毕竟还是爸爸。

前后整整三个多月的养伤和复建,方振东才正式被获准出院,出院的时候,B市也将近十月了,繁华的都市渐渐染上了一层轻薄秋意,天色湛蓝湛蓝的,仿佛经水洗过一般,方家院子里植的一株海棠,也缀满了累累果实,煞是喜人,这是个收获的秋天,而寒引素也真正收获了属于她的幸福。

寒引素的房子早就退了,而她和方振东的意见一致,都不想再làng费多余的钱买房,毕竟方振东的工作变动大,今年或许在B市,明年也不知道会调到哪儿去,军人吗?服从是天职,因此两人势必不会在一个地方安家。

方母私底下和她说过几次,寒引素都推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以后跟着方振东,有方振东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不必拘泥于形式。

因此方振东出院以后,两人就暂时住进了方家,方母更是喜出望外,对寒引素这个儿媳妇儿倒是越加中意起来,如今这年头,哪个儿媳妇儿愿意和婆婆凑乎,都恨不得躲得八丈远,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尤其她前面还反对过,倒是真没想到,寒引素乐意住进来。

也正是因为寒引素住进来,方母才真正觉得这个儿媳妇儿的确可人疼,嘴虽说不很甜,可挺勤快,那双拿画笔的手,做起家务饭菜来毫不含糊,有模有样的,家里的阿姨都偷偷和她说了几次,这样的儿媳妇儿,如今可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尤其做的杭帮菜尤其地道,振东爸越来越喜欢回家吃饭,阿姨都学了好几手,一来二去的,方母倒是从心眼里实打实的喜欢寒引素了,婆媳相处起来便分外和睦,也催着他们小两口赶着回寒家一趟,毕竟这婚宴不摆就不摆了,亲家的礼数方家不能缺了,人家闺女都进门了,岳父还都正式见过女婿,像什么话。jīng心准备了丰厚的礼品,进了十月小两口就南下了……

坐在乌篷船上摇橹蜿蜒而下,两岸秋色如许,安静恬然的仿佛一个隔绝的世外桃源,方振东坐的笔直,却也不禁暗赞。江南古镇,水乡灵秀,就仿佛他的小媳妇儿,有一种悠然沉静娟丽无双的美。

寒引素却有不免有些近乡qíng怯,这里有她快乐的童年,也是她怀着黯然不忿离开的家乡,心境上总是难以平和,尤其经过这么多事,父女之间仿佛隔了层峦叠嶂,还有妈妈和恩师,许多被她经意忽略的事,随着她的回家之行,也渐渐涌上心头。

突然手被方振东的大掌紧紧握住,抬起头便是方振东坚定的目光,寒引素心里一阵安定。是啦!如今她已经不是孤身一人,她有方振东这个男人可以依靠。

赵红怎么也没想到,这天早晨会迎来寒引素,还带着上次的军官,阳光穿过门前榉树的枝桠,斜斜落在寒引素身上,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晕,她的笑容依旧清淡,浑身却洋溢着一种鲜明的幸福,真有点说不出的刺眼。

赵红不禁暗暗气闷,如今的寒引素和寒颖简直天壤之别,寒引素的幸福对比的寒颖越发凄惨,不过赵红是谁?好qiáng几乎成了她的本能,太明白胳膊折了折袖子里的道理,死也不想让寒引素看笑话,因此短暂的郁闷过后,目光一闪:

“我当时谁呢?这么一大早的,原来是我们家大小姐回来了,我还当大小姐都忘了家门往那边开了呢?”

目光下滑,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不禁一怔,赵红一贯刻薄,搁以前,寒引素必然顶回去,现在却突然不想和她计较了,转回头冲方振东笑了笑,拉着方振东的大手越过赵红,直接走了进去。

赵红眼睛转了几转,随后跟了进去,寒青山倒不意外,寒引素提前给他打了电话,只是他没告诉赵红,赵红那见不得人好的小心眼,他不想找麻烦。

方振东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郑重敬了个军礼:

“爸我是方振东,我和素素已经注册登记结婚了,因为一些原因没提前回来,请您原谅,您放心,我会对素素的一生负责”

寒青山的目光也不可避免落在女儿的肚子上,即便怀孕了,女儿脸上身上那种幸福的光芒,还是轻易就散发出来,这是当年她和郑伟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过的。

方振东笔直的站在女儿身后,仿佛山一样坚定,这个男人诚信可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寒青山就知道,想起另一个女儿寒颖,寒青山不禁暗暗叹息,姐妹的境遇竟然差这么多。

赵红立在门边听着,心里别提多不忿了,怎么寒引素的运气就这么好,她最不想看到寒引素顺遂,怎么也得变着法的找点儿别扭才舒服,她几步走过来,尖着嗓子开口:

“都怀了孩子才回来,可真是的,不知道男方那边怎么说,知不知道你是个二婚的,这事儿可尽早说明白好,瞒着也不像回事”

寒引素目光一利,冷冷瞪着她,寒青山脸色也变了:

“你胡说什么?”

赵红哼一声:

“这可不是胡说,我也是为了她好啊!与其以后知道,不如都搁在前头好,再说这女婿来了,可没见着亲家的影子,这事儿我瞧着不怎么妥当吧!”

方振东按了按小媳妇儿的肩膀开口:

“是我疏忽,忘了和您说,我爸妈他们明天就到南浔,之所以晚我们一天,是因为我爸那边正好有个要紧的会议走不开,已经订了南方酒店的桌,也事前越好外婆舅舅一家,明儿中午一起吃个便饭”

寒引素一惊,回头看着方振东小声询问:

“爸妈要过来?我怎么不知道?”

方振东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爸妈怎么可能不过来,毕竟结婚是大事,一切从简,两边父母也要见面的”

赵红不屑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