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退为进 4、越是去求人,越要端起架子

2020年1月6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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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祥、庄智奇飞去了香港。万里云天之上,杜林祥一言不发,庄智奇则不禁想起荆轲那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两人都清楚,此行所肩负的重要使命!

杜林祥听从了庄智奇的意见,又去找了吕有顺。面对杜林祥的再三恳求,吕有顺最终答应助一臂之力。吕有顺原本今天也要飞来香港,但临时有个重要会议,改在明天中午赶过来。他让杜林祥与庄智奇先去拜访一下徐浩成,等到明天自己赶到后,几人再最后商定大事。

杜林祥、庄智奇乘坐吕有顺公司在香港办事处的奔驰轿车,来到徐浩成的别墅。一下车,杜林祥就握住徐浩成的手:“徐总,你好!这次又来麻烦你了。”

徐浩成一边将他们迎进书房,一边说道:“我和杜总是老朋友了,吕总又打了招呼,理当效犬马之劳。”与杜林祥不同,其他人称呼吕有顺时,都已改口叫“吕总”。

杜林祥点头道:“原本吕市长今天要和我们一起过来,临时有个会,走不开。他明天中午就赶过来,今天先让我和智奇来打前站。”

走进书房,徐浩成立刻吩咐人沏茶。他坐到书桌后的皮椅上,笑呵呵地说:“吕总对你们的事很上心啊!今天人在北京开会,又给我打了几通电话。”

杜林祥点头道:“吕市长对纬通,的确很关照。不过这次,更得有劳徐总。”

徐浩成摆摆手:“咱们几个老熟人,再说这些客套话,就见外了。”

“是啊,是啊。”杜林祥的笑容更加灿烂。

徐浩成说:“这几天在电话里,吕总把他的意思都对我说了。他会出手帮助纬通,只不过碍于身份,想从我的公司走一下账。”

“正是!”庄智奇说,“徐总也知道,上面三令五申,主业非地产的央企,要从地产领域退出。吕总如果此时大张旗鼓借钱给纬通,难免招来非议。另外他毕竟在河州做过多年市长,和杜总又是老朋友。消息传出去,恐怕有人会说闲话。吕总也是考虑到,他们公司和徐总有业务往来,徐总和杜总又是老朋友,就想请徐总旗下公司出面,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借钱。同时,吕总会安排人,通过合适的渠道把钱打到你们公司的账上。”

“吕总对朋友,可真是仗义啊!”徐浩成感叹道。

“吕市长出钱,还要借徐总之名。你们都是我的大恩人。”杜林祥说。

徐浩成抿了一口茶:“据我所知,最近对于央企的财务管理,上面盯得很紧。可为了纬通的事,吕总依旧两肋插刀。不得不说,他可是担着风险啊!”

杜林祥一脸感激地说道:“这种做法,真要查起来的确不合规矩!吕市长说他当初答应我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徐浩成点点头,接着问:“吕总要借给你们多少钱?”

杜林祥说:“三个亿。一年后纬通上市成功就归还。”

徐浩成笑了笑:“一年后纬通真能成功上市?”

“当然。”杜林祥底气十足地说,“我如果愿意折价,这次就能成功挂牌,四十多亿现金早到手了。只是觉着没必要为了抢这一年半载的时间,贱卖自己的资产。”

徐浩成又说:“据我所知,以纬通的处境,就算拿到吕总的三个亿,也撑不到明年吧。”

杜林祥说:“三个亿,的确只能撑半年多。不过现在已是三月,再有半年时间就是九月。众所周知,房地产市场有‘金九银十’的规律。到那时纬通旗下多个楼盘同时推出,又能回笼大笔现金。”

庄智奇在一旁帮腔:“当时在美国做出中止上市的决定,我们是做了精确计算的。没有这个底气,也不敢直接叫停上市。”

徐浩成说:“我旗下的公司,与吕总他们在海外一直有合作,双方也经常有资金往来。不过这次毕竟是三个亿,时间又是整整一年。究竟用什么方式,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得再斟酌。”

杜林祥脸上闪过一丝焦虑:“徐总该不会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吧?”

“不是。”徐浩成解释道,“我这边是私人企业,账怎么做都没关系。我是替吕总担心,他毕竟是国企,头上还有婆婆。”

徐浩成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投行开出2.76港元的发行价,你们一口回绝了?”

杜林祥点点头:“是啊。没有4港元以上的发行价,我实在舍不得出手。”

徐浩成微笑一下:“杜总的心气蛮高嘛。”

杜林祥说:“这几年纬通的情况,徐总是知道的。尽管背负了一些债务,但在全国的土地储备,还有整体运营水平,绝对居于行业前列。4港元这个价,真还不算高。”

这几天香港的天气有些潮湿,徐浩成的腿疾又犯了。他用手捏着大腿,缓缓说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具体细节,就等明天吕总到了,大家再一起商量吧。”

“好的!”杜林祥答道。

徐浩成当晚设宴款待了杜林祥一行,席间他也会偶尔问及纬通的情况,杜林祥有问必答,却也不多说什么。

第二天,吕有顺如约赶到。徐浩成还专门把公司的财务负责人叫来,众人一起进到书房,商量起过账的细节。雁过必有痕迹,何况是三亿元的巨额资金。整整一个下午过去,尽管绞尽脑汁,仍有许多细节有待敲定。

徐浩成这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口说道:“先吃晚饭吧。吃了饭再接着聊。”

大事还未敲定,晚宴上杜林祥也没什么心情喝酒。倒是徐浩成频频举杯,还盛赞吕有顺对朋友肝胆相照的义举。放下酒杯,徐浩成又问吕有顺:“上面对于你们企业大笔资金的流向,应该查得很紧吧?”

“是啊。”吕有顺点点头,“上面已经三令五申,主业非地产的央企要退出地产市场。如果换作其他人,我肯定不会冒这种险。但和林祥有多年的交情,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徐总刚从非洲回来,给我们谈谈非洲的见闻吧。”杜林祥故意岔开话题,他唯恐徐浩成的话,动摇了吕有顺的决心。

徐浩成却自顾自地说着:“咱们之间的资金往来虽然频繁,但一般也就几千万,很少上亿的。而且结账周期很短,最多一个礼拜。这次可是三个亿,又要在我账上待一年时间。吕总那边,交代得过去吗?”

吕有顺苦笑着:“到时尽量想办法呗。”

杜林祥这时说:“真是感谢吕市长了。我这边也会加快步伐,一旦资金周转过来,立刻把钱还回去。动作抓紧点,或许还到不了一年时间。”

徐浩成说:“杜总,恕我提醒一句,生意场上的事,你还是把时间计算宽裕点好。你这拍着胸脯保证一年内还钱,我们也就按一年时间来筹划,可万一遇到什么状况,还不上钱,咱们就被动了。”

杜林祥轻咳几声。他似乎对徐浩成的举动很是不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好不容易才说动吕有顺,你可别一直在旁边说泄气话呀。

吕有顺放下酒杯:“徐总难道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徐浩成思忖了一下说:“我始终觉得,用这种瞒天过海的方式不太保险。万一出个纰漏,吕总那边交代不过去,杜总这边的正常经营也会大受影响。”

杜林祥一副强忍着没有发作的表情。徐浩成继续说道:“我虽然比不上吕总财大气粗,但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谁也管不着。大家也都是老朋友,不妨就直接由我出钱,帮助杜总一把。”

吕有顺自然喜出望外:“那敢情好啊!”

杜林祥也是眉开眼笑:“徐总肯帮忙,真是求之不得。”

吕有顺又指着杜林祥:“我这边嘛,毕竟是国企,咱们当初就说过,利息就按最低标准支付,只要能让我交代过去就行。但徐总这里不一样,人家一分一厘都是自己的。关于利息,我看你得提高标准。”

杜林祥连忙点头:“那有什么问题!一切好说!”

杜林祥端起杯子就要敬徐浩成的酒,徐浩成也不推辞,爽快地干了一杯。放下酒杯,徐浩成说道:“还有几句话,今天也一起说了吧。”

杜林祥满脸笑容:“徐总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徐浩成说:“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再说借钱就见外了,就改成投资吧!我投钱到纬通,成为企业股东。”

杜林祥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投资?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徐浩成笑道,“大家合伙做生意嘛。风险共担,利益均沾。”

饭厅里顿时沉寂了下来。所有人都清楚,如果将借钱改成投资,一旦纬通上市,徐浩成作为股东的收益,将比拿利息高出许多倍。

庄智奇开口道:“我们原计划就是向外借点钱,还真没有增资扩股的打算。吕总这边,不也就是借贷关系,没说投资占股的事?”

徐浩成说:“吕总的企业,借钱给你们都得偷偷摸摸,占股更是想都不敢想。我无所谓,头上又没有国资委管着,大可以名正言顺入股嘛!”

杜林祥笑着摇头:“徐总的提议太突然,我们毫无准备。我觉着还是借钱比较好,哪怕利息高一点纬通都愿意承担。”

徐浩成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小口。

吕有顺此时倒开口了:“林祥,我觉着徐总的意见,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

徐浩成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不出所料,吕有顺果真与自己站到了一起!徐浩成近年来一直关注着纬通的发展,他认为杜林祥关于企业的介绍,虽然有吹嘘成分,但大体上还算靠谱。纬通此时跌落谷底,恰恰也是逢低吸入的好机会。作为精明的商人,徐浩成当然不想做急公好义的及时雨宋江,将几亿元资金这么白白借给杜林祥。他盘算着,趁纬通遭遇危机低价入股。

要是能拿到吕有顺的借款,杜林祥或许不会考虑自己入股的要求,所以徐浩成特意当着吕有顺的面,抛出这个计划。徐浩成知道,吕有顺无比在乎头上的官帽。碍于情面帮杜林祥做这笔借贷,毕竟担着风险。见自己愿意出手,吕有顺正好找个台阶溜之大吉。

杜林祥变得焦躁起来:“我还是倾向于借款。投资入股的话,纬通损失太大。”

吕有顺说:“纬通这几年发展很快,在全国市场打出了一片天地。眼见着能赚钱的买卖,当然不愿别人掺合进来。不过纬通现在不是急需钱吗?我这里借给你钱,毕竟属于违规操作,万一出个纰漏,谁也不好交代。徐总身为商人,希望投资获得丰厚回报,也是人之常情。”

吕有顺甚至回忆起往事:“当初张清波违规贷给你很多钱,后来上面一追究,纬通必须在限定时间内还钱。像这类事,对于企业的运转其实危害相当大。”

见吕有顺与徐浩成一唱一和,杜林祥苦笑着:“过一下账,找谁不行?真不该来找徐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杜总真是错怪我了。”徐浩成说,“我可是设身处地为朋友着想,绝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吕总违规借出这笔钱,毕竟担着风险。杜总如今确实又需要钱。我这一出手,实则是为二位分忧。”

“是啊,是啊。”吕有顺端起酒杯,“我敬徐总一杯。”吕有顺此刻心情大好。徐浩成出手了,自己终于可以不再蹚这趟浑水。

杜林祥一脸悔恨的模样,待在那儿半晌没出声。隔了好一阵,庄智奇才打破沉默:“徐总愿意出手相助,我们自是感激不已。你看能不能这样?咱们也别说借钱了,徐总也不要入股,纬通在全国有几块不错的地,我们折价卖给徐总。”

“这样好!”杜林祥赶紧附和,“只要徐总愿意,价格好说。除了地块,还有几处正在施工的工地,徐总如果看得上,也可以拿去。徐总旗下也有房地产企业,把这些地块、工地拿到手上,转手就是钱。”

徐浩成悠闲地夹着菜:“折价得来的土地,能有多少赚头?比起股票上市后的利润,简直不值一提。我是看在朋友的分儿上,才出手投资的。杜总老这么斤斤计较,可就有些不够朋友了。”徐浩成口口声声说朋友,但谁的心里都清楚,生意谈到这个份儿上,每人都掉进钱眼里,哪还管什么朋友!

吕有顺说:“我们都知道,纬通在全国市场取得巨大成功,前景也十分喜人。手里揣着宝贝,当然不愿便宜卖。不过,如今纬通是遇着一道坎了,为了渡过难关,林祥你也不妨大气一些。何况,徐总又不是其他人!”

吕有顺又笑着说:“大家都是朋友。纬通上市后徐总发了财,你在非洲那么多矿山,到时也打折卖几个给林祥嘛。有来有往,一起赚钱!”

徐浩成笑嘻嘻地说:“那有什么说的!”

吕有顺与徐浩成已然成为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徐浩成想着低价抄底,急于逼杜林祥就范;吕有顺则渴望徐、杜二人达成一致,自己能尽早脱身。

杜林祥似乎有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他思忖了一会儿说:“你们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徐总打算怎么个入股法?”

徐浩成放下筷子:“我也投资三亿。至于占股比例,还要财务人员经过测算后才能确定。”

“不行。”杜林祥斩钉截铁地说,“三亿是借钱时说的价,既然是投资入股,三亿肯定不行,起码六亿!”

徐浩成摇着头:“昨天杜总不是说了,有三个亿就能撑到上市。”

杜林祥针锋相对:“徐总刚才也说了,生意场上的事,还得计算宽裕点。钱多了,不咬手。”

吕有顺又出来打圆场:“徐总提出投资入股,林祥也已经答应了,这就很好嘛!至于具体的细节,大家还可以沟通。都是大老板,谁也不会计较蝇头小利。”

杜林祥思忖了一会儿说:“这次原本以为只是借徐总的公司,过一下账,所以我只带了智奇一个人过来。如果涉及投资入股的事宜,还得把公司相关负责人召来香港,让他们和徐总的手下具体对接。”

“好啊。”徐浩成说,“我也有此意。你们大概来几人?我马上吩咐预订宾馆。”

杜林祥与庄智奇耳语几句后,便拿出手机,通知身在河州的几位高管,明早飞来香港。吕有顺这时拍着手说:“我这次来香港,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终究也不是白跑一趟。你们正式签合同的时候,可记得通知我,我还要来讨杯酒喝。”

一周后,杜林祥与徐浩成在香港签署了合作协议。关于投资额,双方都做出了让步。徐浩成投资五亿港元,获得了7.5%的股份。

签约仪式当天,吕有顺因为去澳洲出差,没能来到现场。徐浩成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杜林祥却有些垂头丧气。签约仪式后的晚宴上,杜林祥对徐浩成说:“比起从吕市长那里借钱,这份合作协议,让我起码损失了好几个亿。”

徐浩成哈哈笑道:“杜总你得了钱还抱怨,太不应该。”

杜林祥摇着头说:“当初徐总的朋友出价一亿多,想拿走纬通在武汉拍下的地块,我都觉得划不来。如今呢,区区五亿港元,你就拿走了整个公司7.5%的股份。徐总占了多大便宜,你自己去算吧!”

徐浩成笑得更开心:“咱们虽然是朋友,但身在商场,也要在商言商嘛。”

杜林祥长吁短叹:“当初真不该来找徐总你过账。你太精明,简直是雁过拔毛!吕市长那边,看见你一出手,巴不得退出,我也不好再去找人家借钱。徐总啊,你口口声声朋友,却把我这个老朋友逼入绝境,不厚道啊!”

“行了,行了!”徐浩成拍着杜林祥的肩膀,“牢骚太盛防肠断,哪来的这么多抱怨?我真要赚了钱,就像吕总说的,到时也拿出几座矿山,邀请杜总入股。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杜林祥说:“徐总这单生意赚钱,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我可等着你的矿山生意。”

“好,一言为定!”徐浩成语气豪迈。

杜林祥那晚看上去心情很郁闷,大口地喝酒,颇有些借酒消愁的味道。只一会儿工夫,杜林祥就醉倒了。庄智奇把杜林祥扶上车,送回酒店房间。到了房间,杜林祥又拿出手机,给吕有顺拨去电话。

电话一接通,杜林祥似乎就从大醉中清醒过来,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吕市长,合同已经签了。徐浩成说明天就打款。”

身在澳洲的吕有顺,也有一种心中巨石落地的感觉:“林祥,从头到尾我可为你捏了一把汗。徐浩成如果始终不接招,我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咱们玩的游戏,可是越来越刺激了。”

杜林祥笑了起来:“这次多谢吕市长了。”

“没事。”吕有顺说,“就是演出戏,小事一桩。如今融资到位了,你那边上市的事可得抓紧。”

放下电话,房间里的杜林祥与庄智奇同时笑起来。杜林祥从沙发上蹦起来,一把搂住了庄智奇:“多亏你当时的主意,连徐浩成这么精明的人,都被咱们骗过了。”

杜林祥扔给庄智奇一支烟,自己也兴奋地点燃一支:“你说说,当初是怎么想到这招的?”

庄智奇说:“我也是受杜总的启发。”

“别给我戴高帽!”杜林祥说。

“这可是真话。”庄智奇说,“杜总告诉我,当初你拒绝徐浩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去求他时更容易。是啊,他那时出价一亿多想买武汉的地,咱们还不卖,现在去请他投资入股,几个亿就能拿走那么多股份,徐浩成自己算笔账,就知道赚大发了。”

庄智奇接着说:“我就举一反三,与其这么来求徐浩成,不如请吕有顺出来演场戏。徐浩成知道吕有顺与杜总的关系不一般,吕有顺不惜违规也要借钱给你的事,逻辑上是成立的。”

杜林祥笑着点头:“吕有顺把官帽看得很重,想从他那儿违规借钱出来,怕是不现实。不过让他帮忙演出戏,倒是没有拒绝我。”

庄智奇抽了一口烟:“这时再来香港找徐浩成,就用不着低声下气了。有了吕有顺那笔根本兑现不了的借款,咱们看上去就压根不需要徐浩成投资。徐浩成反倒还要动一番脑筋,琢磨怎么横刀夺爱。”

杜林祥笑得合不拢嘴:“如果就这么来求徐浩成,无疑是告诉他,纬通就指望这笔救命钱,不知道他的架子会端多大。有了吕有顺配合,咱们倒是不徐不疾,就等着他上钩了。”

庄智奇说:“原本计划着,徐浩成要是不主动上钩,就让吕有顺在无意间开口引出这个话题。没想到啊,徐浩成自己憋不住开口了,这样一来咱们就更主动了。”

杜林祥止住笑容,问道:“不用这一招,你估计徐浩成能拿出钱来吗?”

庄智奇说:“徐浩成多年来一直关注纬通的发展,以他的经验,自然知道此时投资纬通是抄底的绝佳机会。所以,就算咱们不使这招,估计徐浩成最后也会投钱。只不过,一开始就是咱们求他,生意的谈法大不一样,条件也会苛刻许多。”

“是啊!”杜林祥点点头,“现在的谈法,是徐浩成主动贴上来。最后谈出的结果,比起当初和赖敬东,真是好了太多。”

杜林祥把身体靠在沙发上,感叹道:“生意场上,越是去求人,越要端起架子。”

庄智奇说:“杜总,看着你一次次拒绝徐浩成,我心里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杜林祥说:“你的表现也不错!一会儿不同意人家入股,一会儿又提出什么折价卖地。咱们这虚虚实实,任他徐浩成再精明,也辨不出东西南北。”

庄智奇弹了弹烟灰:“吕市长的演技也不错啊。以前只在电视、报纸上,看到吕市长到处做重要指示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手绝活。”

杜林祥哈哈笑起来:“他们这些官场上的人,天天在演戏,干起这事自然驾轻就熟。”

庄智奇说:“杜总的演技还是更胜一筹。刚才扶你回酒店时,我都以为你真醉了。现在的徐浩成,还以为杜总吃了个闷亏,心里难受着呢。”

杜林祥一脸得意的表情:“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杜林祥今晚的心情大好,送走庄智奇后,又独自一人坐电梯去到楼上的房间。谢依萱,正在房间里等候着杜林祥。尽管来香港有几天了,但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杜林祥,始终没有抽出时间去看心上人。

今日大功告成,杜林祥在签约仪式上就给谢依萱发信息,让她在酒店另开一个房间。其实,谢依萱早就想在酒店再开一个房间,能够让杜林祥抽空与自己幽会。杜林祥担心被人发现,起初没有同意,趁着今日大捷的喜悦,他也不再顾虑那么多。

杜林祥知道,有了徐浩成这笔注资,纬通就活过来了。他太需要和心爱的人分享这种喜悦,他也需要一场歇斯底里的发泄,让紧张的身体松弛下来。

谢依萱穿着一件在杭州旅游时买的真丝旗袍,她还特意让裁缝将旗袍修剪了一番,尤其是把旗袍的开衩口上移。将充满东方含蓄美的服饰,注入了一股性感与狂野。曼妙的身材、修长的大腿,因此更加令人着迷。

杜林祥带着征服者的狂喜走入房间,一把将谢依萱摁到墙上……

高潮刚刚过去,两人的身体还纠缠在一起,可恶的电话却响了。庄智奇向杜林祥报告,香港证券业的几位朋友,要来酒店拜访。杜林祥狠狠心说:“我刚出去散了会儿步,马上赶回来。”

杜林祥起身整理衣服,临出门时还深深吻了一下谢依萱。谢依萱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她似乎还在留恋与回味,不愿从巨大的快感中挣脱出来。

杜林祥房间里的会客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过。送走客人后,他拿出手机,只见有一条谢依萱发来的短信:“死鬼,刚才我说自己脱衣服,你偏不让,结果你把我的真丝旗袍撕了个稀巴烂。我来酒店就带了这一件外衣,明天怎么回家?”

这还真是个大问题!第二天一早,杜林祥独自来到酒店里的服装专卖店,挑选了一件新衣服。将新买的衣服送给谢依萱时,两人相视一笑。来不及再有一刻缠绵,杜林祥匆匆下楼,和下属们一起赶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