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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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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

宴好的指尖虚虚地放在“发送”那里,手抖了一下,没敢点。

草稿箱里又多了一条信息。

——

宴好的好心情在打开公寓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他捡起鞋柜边被捏变形的空烟盒,关上门往客厅里走,踢踢躺在地板上的杨丛。

“要死就死外头去。”

杨丛把搭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回来了啊。”

宴好看不得他这么颓废,又踢他:“阿姨给我打电话说你让她走了,那我的晚饭呢?你陪我?”

“叫外卖呗。”

杨丛抓着宴好的腿,想借力坐起来,结果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拽,直接就把他拽趴下了。

宴好及时撑住他的肩膀,这才避免了狗血的嘴磕嘴。

杨丛也是心有余悸,一身冷汗。

“那啥,好爷,你想吃什么,小的给你点哈。”

杨丛在被抽之前嗖地一下爬开,长手长脚做那个动作,像大马猴。

宴好往沙发里一坐:“请假了?”

“昂,”杨丛耙着凌乱的头发,鼻子里出声,“病历本说P的,老子二话不说就撕了脸上的纱布,对准伤口拍张照片发了过去。”

宴好:“……”

“要还觉得伤口是假的呢?”

杨丛靠在沙发边坐下来:“那就开电脑上QQ视频,老子抠开伤口,用流出来的血涂一脸。”

宴好眼角抽抽:“就为了请个假,至于吗?”

“至于,”杨丛抱着胳膊闭眼,帅气的脸庞一片消沉,“老子失恋了,看什么都不顺眼,烦得一逼。”

末了来一句:“小好,你说我为什么会输?”

宴好蹙眉:“那晚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消化又是另一回事。”杨丛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这人呐,身上有三样东西是管不住的。”

他伸出食指:“一,嘴。”

又伸出中指:“二,鸟。”

接着把无名指竖起来:“三,心。”

宴好:“……”

瞥到了什么,宴好脸色刷地一下就阴了,手指过去:“说了不准在我这的沙发上抽烟,你把烟灰都弄上面了,想死是吧?”

杨丛理所当然:“我失恋了。”

不知是发现了什么,他的表情变了变,屁股开始朝着一个地方小幅度挪动。

宴好眼尖地捕捉到了,一把扯开杨丛,瞪着一处沙发套上的小黑点:“还烧了个洞。”

杨丛底气没那么足地咽了咽唾沫:“我失恋了。”

宴好凉飕飕地扫他:“滚吧你。”

“别啊,生死关头,是兄弟就不能丢下我不管。”杨丛跳起来,“沙发套回头给你换新的,包你满意。”

宴好闻着他衣服上的浓重烟味:“烟有什么好的?”

杨丛饱含深情地悠悠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哪儿好,反正就是让人着迷。”

宴好起身去厨房,懒得理睬。

杨丛追着他脚后跟:“小好,我今晚还要在你这睡,明儿回去,伤就说是摔的,你得帮我作证,我爸妈信你的话。”

宴好开冰箱拿喝的:“今晚你睡客房。”

“知道了知道了,我假请到周一,到时候上三天就期末。”杨丛靠着冰箱门,从他手里接过一瓶可乐,“之后就是暑假,不用在学校里待了,省得糟心。”

宴好泼凉水:“放完假还不是要上学。”

杨丛一口可乐卡到嗓子眼:“我操,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你让我爽一两个月不行啊?”

宴好突发奇想:“站好。”

说着就拿出手机,对着杨丛拍了张照片。

“这是你第一次失恋的样子,我存电脑里,过几年给你看。”

杨丛眼睛一瞅,照片里的他穿着白T恤跟大裤衩,头发糟乱,左脸贴着块纱布,眼底有青色,眼睛充血,手上拿着瓶可乐,嘴里还含了一口,鼓着腮帮子,眼神很空。

好他妈一个傻逼样。

——

周日上午宴好代表全家出席一个亲戚的婚礼,揣了个分量足的红包就去了。

地点在市里的朗盛大酒店,二楼。

宴好在亲戚们眼里是个性子乖张的小孩,不讨喜,不好相处,年长的那拨人不会像对待其他小孩一样,拉着他问学习怎么样,高考想考什么大学,以后想干什么,有没有交女朋友诸如此类。

同龄人,或者年纪比他小的也不往他跟前凑,只会矜持拘谨地打声招呼。

都不熟。

一顿饭的功夫,也不会熟起来。

宴好落得一身轻松,在角落里见证了一对新人完成仪式。

结婚啊,很神圣的事。

宴好这辈子是不可能娶妻生子了,十八岁的时候这样想,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同性爱人。

——他的班长。

散场后宴好从大堂出来,拐角处过来一人,跟他撞在了一起。

“小朋友,走路没长眼吗?”

对方三十出头,脸长得有型,眼睛很小,弯腰捡烟的时候,领口里露出一点纹身。

红红绿绿的,似虎又似豹。

宴好抬脚就走,肩膀被抓住了。

男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这就走了?不道个歉?”

宴好拨肩膀上的手,触碰到的皮肉骨骼都告诉他,这人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