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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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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系,”宴好自责的说,“我以为坐半个多小时出租车没问题的,要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打车了。”

江暮行拿走他手里的水,重复前一句:“跟你没关系,别瞎想。”

宴好用鞋尖踢踢地上的碎石子:“那不去了吧。”

江暮行的眼神徒然变得凌厉:“你做事就是这样半途而废?”

宴好被误解了,情绪就有一些失控,还没忍住地对着他爆了粗口:“妈的,你都这么难受……”

江暮行冷冷打断:“我都这么难受了,再中途放弃,一大早的岂不是白折腾?”

宴好哑然。

“还有,”江暮行的面部轮廓冷冽,“说脏话又是怎么回事?”

宴好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尽管男生之间说脏话很常见,挂在嘴边的多得是,他却不敢在这件事上还击。

江暮行仰头喝几口水,低喘着咳了声:“今天多少度?”

宴好不明所以,乖乖答道:“三十二。”

“三十二度,”江暮行弯着腰,皱眉看他,嗓音沉暗,“你跟我在路边闹。”

“……”

宴好也不知道怎么了,江暮行发火了,他的心跳却在加快。

感觉他们这一刻心跟心的距离很近,近得就好像他们是……一对很普通的情侣在拌嘴。

——

宴好抓抓燥热的脸颊:“那我们都冷静点,好好说,你坐哪个车不晕?或者稍微好一点?地铁还是公交?”

“那两个会有很多人,全挤在一起,像塞在罐子里的沙丁鱼。”

江暮行又喝水,“这种天气,车厢里的气味会很难闻。”

宴好看他不停上下滑动的喉结,自己也跟着做吞咽的动作。

江暮行拧上瓶盖,突然陈述事实一般开口:“你是坐不了的。”

宴好身上刚收回去的毛刺又长了出来,他觉得好笑,还就真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既生动又飞扬,有那么一两分锐利的味道。

“班长,我怎么就坐不了?你哪里看出来的?”

江暮行的眼底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宴好不笑了,唇角压下去:“公交还是地铁,你选一个,再晚点就赶不上车了。”

最后两人后半程坐的地铁。

——

宴好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晴朗。

倒不是因为地铁上人多,全程站着,空气还很不好,而是那节车厢里的女孩子都在看江暮行,他想挡,但是挡不住,就很生气。

江暮行又高又帅,太引人注目了。

宴好今天是第一次坐地铁,还是跟江暮行一起,意义重大,本来应该很开心的,却因为那些视线,好心情一扫而空。

前面的江暮行转身:“地上有金子?”

宴好垂着头走路,没吭声。

江暮行看了眼他鞋上的几块脏鞋印,喉头滚了滚:“宴好。”

宴好听到江暮行喊自己名字,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阳光在他身上流淌,眼里有一小块斑驳的光影。

江暮行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这次是我的个人问题耽误了出行。”

宴好正要替他说话,就听他又说了句:“晕车这个事,我以后会锻炼。”

“噢……锻炼啊……”宴好一个激灵,快步走向江暮行,“是要锻炼,不然等到工作了还是挺不方便的。”

江暮行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宴好问道:“班长,你感觉怎么样?恶不恶心?想不想吐?吃橘子吗?”

说着就把手里的橘子摊到江暮行眼前,发现快被他捏烂了。

宴好尴尬的想找垃圾桶扔掉,头顶忽地响着江暮行的声音:“给我吧。”

“这个就别吃了。”宴好把橘子往身后放放,“我包里还有好多。”

江暮行伸手:“拿来。”

宴好递到半空又收回去:“那我给你把剩下一点皮剥掉。”

江暮行看他被橘子汁染黄的指甲。

“宴好。”

“嗯?”

“没什么。”

下一秒,江暮行就夺走了他手里的橘子,一言不发地几下吃掉。

——

宴好针对江暮行的晕车做足了准备,譬如用保温杯装了一杯温的淡醋水,一袋橘子,两袋话梅,几个塑料袋,晕车贴,晕车药,他甚至研究了穴位按摩法。

没想到江暮行上车后就睡了。

宴好绷着的神经末梢放松了下来,他往江暮行那边靠靠,戴上耳机听歌刷新闻。

刷了没一会,宴好就去看江暮行睡着的样子。

有人经过走道,朝江暮行打量过来,一个两个的,没完没了。

宴好拿出棒球帽,小心给江暮行戴上,用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江暮行不舒服地拢起了眉峰,宴好赶紧给他把帽檐往上拉拉,动作很轻,都没敢呼吸。

直到江暮行眉头舒展开了,宴好才松口气。

宴好想用衬衫搭在江暮行头上,把他的脸整个蒙住。

想想而已。

真的就只能想想,江暮行又不是他的。

宴好换了歌听,手跟着旋律敲点腿部,就那么一路听到A市,全程没闭眼,也没上厕所,他就跟一条守着宝藏的毒蛇一样,时刻盯着每一个窥觊的人。

——

车到站前江暮行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