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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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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心虚地把头垂下来,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江暮行皱眉:“大点声。”

宴好脑子一热:“你都看出来了,那还问什么嘛。”

说完就慌乱地倒抽一口气,头垂得更低。

周遭气氛微妙。

宴好心里既忐忑又惊悚,他竟然跟江暮行发牢骚了。

一定是目标一样样实现,太顺利,就有些忘乎所以了,宴好撕咬着嘴皮,小心偷看江暮行,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暮行若无其事地拉开椅子坐下来,接着先前的话题:“暑假一个月的学习计划,周六我也要见到。”

宴好一愣,连忙应声,不敢再走神:“知道了。”

江暮行又开口:“还有……”

宴好闻言,一颗心提了起来,还有?

“再读一篇课外文章,写一份800字以上的观后感,中英文都要,”江暮行说,“同样要在周六晚上交给我。”

宴好:“……”

这都已经周三下午了,就几天时间,好多事。

江暮行看手表:“你有什么要问的?”

宴好摇头:“没有。”

江暮行撩撩眼皮:“真没有?”

宴好支支吾吾半天:“其实有一点点。”

江暮行对他的改口没意外:“说。”

“班长,我想给你加钱。”

宴好不太敢去留意江暮行的表情:“你看啊,每科你都帮我补课,可是我只付你数学的课费,这样感觉我占了你很大的便宜,太不是东西了,我心里就很慌。”

江暮行看他努力摆出了自然的状态,手指却还在抠着桌子边缘。

“随你便。”江暮行说。

宴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能翻篇了,不然他会一直想,一直纠结。

“那补课的时间,还是周六周日晚上?”

“开学后要改,到时候再议。”江暮行说,“暑假还是原样。”

宴好都听他的。

不多时,江暮行找了袋子把资料书全装进去:“拿着,回去做题吧。”

宴好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错觉:“噢。”

江暮行看他孩子气的惦着一袋书:“晚上还去不去酒吧?”

宴好忙道:“去,我要去。”

江暮行提醒他:“最多只能待一小时。”

“行,我就去看看,”宴好拎着书,“那我回去了。”

江暮行的语调平平:“给你叫了个熟人的车,在楼下。”

宴好呆滞了好久才深呼吸,勾着袋子的手有点抖,他喜欢的人不但长得极其好看,聪明又稳重,还可以这么好,绝对不能让别人得到。

——

江暮行在小阳台目送出租车消失在拐角,拨了个号码:“绪哥,今晚你在酒吧?”

黄绪:“在。”

江暮行:“要唱几首?”

“就一首,压轴的,晚上有活动。”黄绪说,“怎么,小朋友要过来玩?”

江暮行回客厅:“他好奇。”

“正常的,好奇才对。”黄绪在那头笑,“没几个人能做到像你一样,十八九岁就有逆天的自制力,自我约束,永远理智,我都自愧不如。”

江暮行拿起桌上的小半杯水,沿着宴好喝过的位置掠过,仰头把剩下的水一口喝了。

“我在他那个年纪,抽烟喝酒泡吧看片,玩儿纸飞机,什么都好奇。”黄绪说,“他算很乖了。”

江暮行放下水杯:“我晚上不一定能顾得上他。”

“放心,我会帮你看好。”黄绪会意地给了答复,调笑起来,“不过,你让他去看你工作真的没问题?”

江暮行揉揉额头:“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看会胡思乱想。”

黄绪“啧”了声:“需要我说点什么让他踏实一些吗?比如多的是人打你first night的主意,男男女女都有,价达到了七位数,你还是给他留……”

江暮行按掉了电话。

——

片刻后,江暮行去了疗养院。

周翠坐在窗边看书,听到开门声就看向门口,见是儿子,顿时一喜:“小暮,你来看妈妈了啊。”

江暮行跟医生说了两句,反手关上门,漠然地站在原地。

周翠起身把书放椅子上,理了理耳边碎发,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你过来点。”

江暮行没动:“医生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

周翠把裙子上的细褶抚平,脸上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妈妈有配合治疗,烟都没抽了。”

江暮行平静地看着她:“什么事?”

周翠呐呐道:“……妈妈想画画了。”

江暮行垂着的手猛然动了一下。

周翠轻声说道:“很久没画了,都忘了打线稿上色是什么感觉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画。”

江暮行没说话。

周翠搓着手指:“妈妈想画画呀。”

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嘴里不停重复着那句话。

这房间不大,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床头贴着很多色彩鲜艳的纸片,乍一看是随便撕下来贴上去的,仔细看会发现是一只鹿,每一块纸片的打小都有设计。

窗台放着一个矿泉水瓶,里面有一些水,还有一把小野花,角度有调整。

隐约有一点过去文艺的影子。

周翠走了会就不走了,她坐到床上:“小暮,是妈妈不好,妈妈知道你每个月都要还钱,还要支付疗养院这边的费用,手上不会有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