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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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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岑野彻底起不来了,赵潭给他捎回消炎药感冒药,又给他烧了一大壶水,嘱咐他在家里休息,一日三餐点外卖。

岑野一个人躺在屋子里,这简陋的屋子当然没有暖气,他冷得要死,一个人盖了两床被子,一天也不想吃东西,捂出了一身汗。到了傍晚,终于感觉精神一振,也饿的要死,就用手机点了个外卖。

他洗了个澡起身,对着送来的排骨炖山药和辣椒小炒肉,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一扫而空。

到了晚上,赵潭和张天遥、腰子,一起回来了,他们问岑野好点没,岑野正靠床上用手机打游戏,头也不抬地说:“好得不能再好了,又是一条好汉。”

他们仨打包了些吃的回来,就坐在小屋正中,就着啤酒开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岑野打了一会儿游戏,问:“下午练习怎么样?”

“哦,没怎样啊。”辉子答,“你不在,我们就自己练练曲子呗。就是少了你和许老师,有点寂寞啊。”

岑野抬起头,语气波澜不惊:“她反正和我们合作时间也不久,今天下午她没有参加,没关系吧?”

张天遥低头吃东西,没有搭腔。

赵潭啃了口肉串,说道:“她下午都没来工作室,把钥匙放在门垫下让我们自己开门进去的。”

辉子笑笑说:“许老师真是心大,对我们也真是够信任的。不过上次听她说,寒假课已经教完了,自然也不用天天来工作室了。估计她是不是要出去玩啊,还是直接回家过年。不过咱们等决赛过后,年后就要去北京参加比赛录制了。以后跟她见面估计就少了。”

岑野没说话,辉子倒没觉察什么,可然后,岑野却瞥见赵潭和张天遥都看了自己一眼,神色各不相同。岑野原本自觉“大病”之后,已瞬间觉悟通透的心,突然又烦躁起来。且那烦躁不似前些天汹汹涌涌的,反倒似丝丝寥寥缠缠绵绵的一团线,埋在了胸口里。

第33章 幽怨之王(下)

岑野将手机一丢,也不管他们了,走到阳台去抽烟。

过了一会儿,张天遥一个人出来了。岑野斜瞥他一眼,递给他支烟,张天遥接了,还跟他借了火。两人默默抽了一会儿,张天遥笑了,说:“你拉着我们组乐队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岑野也笑笑:“老子早说过,朝暮乐队,一定会走到更高更远的位置。”

“全国赛会遇到更多更强的对手,你就一点不胆怯吗?”张天遥又问。

岑野掸了掸烟灰,淡道:“胆怯,但我并不在意。老子这辈子就是为音乐而生的人,没了音乐,我什么都不是。每次一想到这个,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张天遥转头看着他,说:“记得你之前怎么说我的吗?既然你为乐队好,现在就不该这么搞。”

岑野不说话,胸口又是一阵闷涩。却听张天遥慢慢说道:“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要这么不给一个女人面子,现在搞得乐队里四分五裂的。你就不能面子上照顾一下,等咱们走了,再让她一个人慢慢死心?”

岑野:“……”

张天遥以为他不肯,又说:“喂,是男人就大气一点。许老师喜欢你也是瞎了眼了。她要喜欢我,我舍得让她这些天受你的气?你以为大家看不出来,你怎么对她的?”

岑野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哪怕知道张天遥是一团糊涂的浑话,可有些话,偏偏又戳进了他的心。他知道自己这些天对她不好,他知道自己也伤了她的心——如果她对他有哪怕一丁点在意。

岑野静了好一会儿,直至抽完手头那支烟,在张天遥眼中,这哥们儿依然是非常淡漠没心没肺的样子笑了。岑野说:“行,你说的没错,我不该对一个女人那样。明天我就去道歉,好好的,照从前那样待她。等我们去北京,再让……一个人慢慢死心。”

张天遥叹了口气,心里也酸酸的拍拍他的肩,在他看来,岑野既然不肯跟许寻笙好,到底也算照顾了兄弟颜面,所以他心里也不怎么怨他了。

却听岑野又说道:“腰子,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打你。”

张天遥瞪大眼:“又怎么了?”

岑野却不说了。

第二天下午,岑野和他们去了工作室。刚到院子口,麻木许久的心,隐隐怦怦跳着。他真的不想承认,因为张天遥的劝说,因为下定决心要跟她和好,他心里居然他妈的是喜悦的。好像这么多天,都没有这样如释重负,轻松快乐过。

岑野双手插裤兜,站在众人身后,眼睛却牢牢盯着门口,只等那个人出现。这一次,他不会移开目光。或许在经过她身边时,轻轻说一声:“开门有点慢啊。”不知怎么,他就觉得,这样她就会原谅他,当一切没发生。她很快也会对他露出笑容。她啊,就是这么心软又好哄的女人。

赵潭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又探头往窗户里看看,然后弯腰从门垫下,拿出钥匙,说:“得了,人不在,她交代过的,她不在我们就自己进去。”说完熟练的打开门锁,大家一个个走进去。

岑野冷着脸也进去了。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工作室的主人,都没有再出现过在他们面前。赵潭有发微信问过她,是不是出去玩了。她只回复:“没有。”

赵潭把手机丢给岑野看。

岑野瞟了一眼,继续埋头打游戏。

结果到了第三天晚上,也就是朝暮乐队决赛前一天,他们没有去训练,休养生息以备决赛。赵潭一个人去了工作室,拿点设备。结果回来后就郑重其事坐在桌前,神色怪怪的,有点兴奋,有点新奇,拿着个什么东西在桌前摆弄。

岑野瞟了他几眼,赵潭也不开口,故意卖关子。最后岑野放下手机,说:“什么东西?”

赵潭把东西在手里抛了抛,说:“你是不是托许老师刻了个章?瞧,刻得真不错。刚才去工作室撞见她,就直接给我了。”

岑野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冲到他面前,赵潭失笑:“喂……”岑野已把章夺了过去,握在手心盯着看。他不懂章什么的,只觉得手上这玩意儿触感温温润润,朝暮乐队那几个字,刻得也是古朴大气,旁边似乎还有个图案,像是只飞鸟,与暮字连在一起,比他期待的,还要霸气风流。

果然是许寻笙刻出的章——他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不知怎的,忽觉心痒难耐,万事又冒头。

他不露声色地看向赵潭:“你给钱了吗?”

赵潭:“还要给钱?我以为她送给咱们的。”

岑野说:“当然不是,她刻一个章要2000块,本来今年已经不刻了,之前看老子的面子才刻的。你看着她用的石头材质,还有这做工,像便宜的吗?像是外面随随便便能买到的?”

赵潭:“……”心想你什么时候看得懂材质做工了?

岑野却掏出钱包,翻了翻,这些天的收入剩下的统共只有1700,他朝赵潭伸手:“钱包。”赵潭愣愣地把钱包给他,看他抽出几张钱,往怀里一塞,又把那章也塞进去,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