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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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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许寻笙还在仔细品评他们的演唱了。确实,唱得挺欢快柔美的,虽然当然不会有震撼心灵之感,但也挺动听。有了这个结论,便知不足为惧,许寻笙也就不再专心听了,看了眼身旁的岑野。

只见岑野大刺刺靠在椅子里,和兄弟们一样,看着满屏青春少女,偶尔也点评一两句,甚至对兄弟们略带荤色的玩笑,虽不出声附和,却也在大笑。

一首歌快唱完了,少女们开始背对屏幕,快速而专业地抖着腰,每个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大概这是出于本能的,连岑野也没有例外。

岑野原本就是看个新鲜,加上兄弟们兴致那么高,他也不会去打岔。但其实这样的女孩,他向来是瞧不上的,唱的什么鬼。看了一会儿,下意识又去看身边的许寻笙。

哪知恰好撞见她正盯着他,那双眼黑黢黢的,没有一点笑意,甚至显出几分清冷味道。岑野不明所以,用眼神问她怎么了,她却已转过头去,脸色看起来特别平静无波地盯着屏幕。

岑野心里就像有根细线,轻轻牵动一下,还有那么点不踏实,不自在,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糟,还有些懊恼。连屏幕也没心思看了,就时不时瞄着她。

她却眼观鼻鼻观心,半点目光不分给他。刚想问她说为什么,工作人员来通知了,让他们候场准备。

所有人神色一振,抄起家伙准备上了。

岑野也暂且把这点小心思,丢到脑后。现在他是乐队的灵魂,绝对的主角。他带着大家,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了舞台背后,即将上场。

许寻笙也不动声色地压下那点带刺的心情,跟在他身后,调整呼吸心情,闭上眼,垂在身侧的十指轻轻活动,血脉在掌下清晰跳动着。

“哎,看那里。”赵潭忽然小声说。

大家都循声望去,是挂在墙上的一面小电视,里面是比赛的录制实况。此刻正在放“朝暮乐队”的介绍短片。

一首温柔的曲子响起,满园春色中,张天遥俊朗的脸出现,绽放出许寻笙与他初识时所见的笑容:

“我是张天遥,所有人叫我阿遥。

为了追逐音乐梦想,我从北方,来到南方……”

而后是他们几个人,伏案在排练室里,讨论、笑着、吃着快餐盒饭的样子。

许寻笙的心里,忽然看得暖暖的,软软的,一时竟也忘了,自己就站在紧张的舞台下方。

然后是辉子,镜头下的他,竟也显得比平时冷酷许多,认真许多,他抬起头,微笑着。

然后是赵潭,孤独地眺望着远方,然后几个兄弟走上前,还有边上的许寻笙,走上去,一起拍拍他的肩,和他站在一起。

然后就是许寻笙,镜头真的没有照到她的正脸,只有长发下侧脸依稀轮廓,染着朦胧的光,却更显柔美。

画外音说:“你这张脸,不露出来太可惜了。”

她轻笑了一声说:“他们才是乐队的主角。”

许寻笙没想到他们把这句话也放了出来,几个男孩却全都没出声,看得似乎比之前更认真。岑野又伸手,摸摸她的头。

许寻笙直接偏头躲开,岑野一愣。

“陪你们南征北战,不想问方向。”短片里的她,说着这句“告白”。然后许寻笙就感觉到岑野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她不动。他又扯一下,连扯好几下,然后就干脆用手指轻轻挠她的手心。她到底忍不住,躲开,低头笑了。然后就听到他也轻轻笑了声,别的什么也没说。

短片最后,是一方暗淡的舞台。一束光,打了下来,那个人在微光中抬起头,于万众瞩目中,走上舞台。

“朝暮乐队,上!”工作人员低喊道。

路就在他们面前,前方是无上光亮。许寻笙抬起头,看到画面中最后那个主角,就在自己眼前,高高瘦瘦的个子,神色已彻底冷酷。他手握吉他,带领着他们,从灰暗的幕后角落,一步步走向那个星光璀璨万众瞩目的地方。

……

“朝暮乐队,2分钟拿到三选,用时仅次于深空分裂,成功通过首轮!”

第七十九章 拔腿相助(上)

基地位于郊区,周围能够去吃喝玩乐的地方很少。这天晚上,朝暮乐队在一家乡镇餐馆,点了几个小炒菜,一箱啤酒,庆祝过关。

餐馆一共也就六张桌子,今日客满。离他们不远的一桌是黑格悖论,还有四桌也都是三选乐队。两桌名气比他们大,两桌名气和他们相当。深空分裂这种档次的乐队自然是不会来这儿的。但像这样全是全国一流乐队挤在一家小餐馆里的场景,也算是千载难逢了。

喝着吃着,倒也其乐融融,互不影响。你好,我也好。毕竟今天坐这儿的都是赢家。

朝暮乐队成名最晚,所以跟这些一流乐队相对不熟一点。但现在,初赛大出风头,谁还敢小觑?赵潭又给大家倒了一轮酒,而后将身边的辉子、张天遥肩膀一搂,说:“干了!”

男孩们都露出绷不住的喜意:“干了。”

许寻笙端着杯啤酒,慢啜一口。旁边的岑野则和兄弟们一样,一饮而尽。他们自不会灌她,她也不会劝他们少喝。

岑野放下酒杯,借着头顶黄黄的灯光,看着她如冰雪般沉静美好的容颜。他暗中留意,她喝了第三杯,他们喝了……估计一两瓶吧。他故意低声说:“怎么不劝我们少喝点?”

许寻笙扫了眼空瓶子数:“不多。”就这一句话,惹得所有男孩都笑了起来。辉子说:“要说许老师,真的是个奇葩的女人,你的脑回路是不是长得和别的妞不一样?”这就是有点喝嗨了。岑野已一脚踢过去:“妞也是你叫的?”赵潭把辉子脖子一按:“自罚三杯!”

“好好好!”辉子做出欲哭状,“主唱重色轻友!”

许寻笙跟没听到似的,岑野也没看她,这点倒是极有默契。岑野神色淡淡笑着说:“不,辉子,你才是老子的心头肉,所以酒都给你喝,三杯,喝了!”这下大伙儿全没绷住,笑喷了,许寻笙也笑。

过了一会儿,大家聊别的去了,却听到岑野又低声说:“待会儿那只熊要是来敬酒,你不要理他。”

许寻笙看他一眼,眼角余光又瞥见隔壁的大熊,他们那桌也喝得正欢。她答:“怎么好不理人家?”

“你就说你不能喝呗,我代劳。”

许寻笙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岑野一笑:“你量不好嘛。”

“我量很好。”

岑野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给自己又倒了杯酒,喝掉,闷声闷气地说:“总之别和他喝。”

“好。”异常干脆地回答。

岑野拿着杯子的手在空中一顿,放下,偏头忍不住笑了。

“这么听我的话啊?”今天他喝了酒,胆子也大了,手臂又攀上她的椅子靠背,半真半假的声音,低哑蛊惑的语气。

若岑野此刻仔细去分辨,就会看到某人白软的耳根,微微发红。而脸却是沉静无波的。许寻笙稳稳夹了筷子菜过来,答:“偶尔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