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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月不满的嘟囔两句,谢桥却笑道:

『何妈妈逗你呢,以后若还有机缘,便带着你去好了』

暖月这才破涕为笑了。

主仆们说了一阵笑话。谢桥便有些困乏起来,揉着眼睛打哈欠,何妈妈巧兰忙扶着她起来,收拾妥当了,靠躺在窗下的榻上,让她歇午觉。巧兰用gān帕子把她的头发绞的半gān,搭在侧面散晾着。

见谢桥闭上了眼,才寻出那个谢桥做了一半的扇子套,端着阵线笸箩去外面廊下守着做阵线去了。

何妈妈过来悄悄问了些园子里的事,巧兰知道何妈妈是问那秦公子的事qíng,虽说看着有那么点意思,心里也不能十分确定,再说,她家姑娘的心思却是谁也拿不准的,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主意。瞧着倒是对子谦少爷更亲近些,遂低声道:

『姑娘还是最喜和那府了的子谦少爷一起,子谦少爷xing子温和,对咱们姑娘倒是比那边两个嫡亲的小姐,还更在意些的,喏!这个扇子套便是子谦少爷烦劳咱们姑娘做的』

说到这里倒是笑了:

『若说子谦少爷这次可是瞧差了,那里知道咱们姑娘样样都好,只这阵线上却不开窍的很,就是这么个扇套子,竟是绣了一个月,才绣成这样,这还是我隔三差五的帮着呢』

何妈妈低头看了看,却也不很繁琐的活计,花样只一丛修竹加上两句诗文罢了,简单清雅,遂笑道:

『倒是过得去眼,阵脚瞅着也细密,进益些了』

巧兰掩着嘴笑道:

『您还夸姑娘呢,有您这样的奶妈子,姑娘不用心学也是有的。』

何妈妈点了她一下道:

『你这小蹄子如今越发无法无天了,这是编排我的不是呢』

巧兰忙笑着说了两句讨饶的好话。听的屋子里有些动静,忙撂下手里的阵线去里面瞧了瞧,见只是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遂仍出来与何妈妈说闲话:

『听说大姑娘许了人家,您老可知道许的是哪家不』

何妈妈一叹:

『怎么不知,却也是熟人,便是咱们家舅老爷的那位连襟』

巧兰一愣:

『怎会是他家,大姑娘怎么说也是伯爵府正经的千金小姐,那里能许给这样的人家,虽说有钱,根底毕竟不算体面』

何妈妈道:

『这个倒是不知道,只听说是大老爷定下的,已然过了定,说是过了年就要娶过去的,待到及笄再圆房,真是怎么就急成这个样子了。』

巧兰一听大老爷定下的,遂哼一声道:

『必是咱们家那位大老爷得了那钱家的银钱好处,卖了自己的亲闺女也说不定』

何妈妈忙呵道:

『胡说什么,大老爷也是你随便编排的,仔细别人听了去,有你的好果子吃』

巧兰也自知失言,忙吐吐舌头住了话。

却说大太太近日来过得甚是舒心,大老爷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自那日午后,便隔三差五的来她房里,必要想方设法乐上一场才罢的,xing子也温和了,话儿也好说了,竟是自打成亲以来,夫妻最和顺的一段时日。对于他在外面那些污糟事,大太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便了。

大老爷也是头一次领略到滋味,原来被自己冷落的妻子也有别样的风qíng,与那金牡丹之流却又不同,端庄正经的样子,在chuáng榻上却颠个过子,越发喜欢引逗她,倒是别有一番qíng趣,因此隔三差五的便来寻张氏折腾那枕席间的乐事。

两口子和睦了,谢雅的亲事就赶着寻了个最近的日子过了定,那土财主的确大方,光聘金彩礼就让大老爷乐的都合不拢嘴了,深以为这门亲事的确是对了的。

得了好处,少不得还要安抚谢雅的亲娘,遂揽着谢雅的亲娘榻上胡乱鼓捣了一场,又把从那彩礼扣下的一对白玉镯子送了人qíng,才算安抚下了。

那谢雅的娘看着jīng明,其实糊涂,加上大老爷把那谦昌文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又听说是个官身,心里早就乐意了,只说以后要指望着闺女也不难的,便应了去和谢雅说。

谢雅心气一贯高,拿定了主意,要寻一个样样都好的人家,势必要比过谢桥才罢了,哪里知道突然爹就给定了一门亲事,却也不知道好坏,身边也没个心腹的下人去打听,只得在房里转着圈的gān着急,有心去问嫡母,却又怕招来一场没头脑的训斥,正急的冒火,她亲娘倒来了。

谢雅忙遣开了下人,拉着她娘的手问根由,她娘把大老爷说的更添油加醋的说给了她听,谢雅听了,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和心意,虽说是个同知,可毕竟家里头差些,不是仕宦之族,虽说有钱,却不算很体面。

可她娘把聘礼单子给她一瞧,谢雅就点头了,在谢府里名义上倒金贵,可手头上却不宽裕,又比不得那谢桥,有祖母偏着,过得很是拮据,嫁了谦昌文别的还罢了,只这银钱上该松快了。

退一步说,谢雅也知道,自古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是她不愿意,爹爹定了,也无回转的余地了。再说,她就不信自己命这般不济,说不得就是个柳暗花明也未可知。想通透了,却也丢开了旁的心思,收敛xing子,在房里开始准备起了阵线活计。

只谢贤在一边看着,心都凉了,那钱家是什么人家,不过是个商贾罢了,纵是有钱,那里能匹配的上她们这样的家族。而那个钱昌文,奶哥哥也偷偷的打听了来,说是个最荒唐的男人,眠花宿柳,吃喝嫖赌,竟是无一不jīng的。

那个官儿也是他爹花了银子买的,却那里有什么真才实学,若是嫁了这样的人,这一辈子可还有什么指望。

推己及人,谢贤心里头怕了,日夜不得安眠,几日过后,身子就熬不住,病了起来。她奶娘端了药来,她也不喝,奶娘无法,只的劝道:

『姑娘也不用如此自苦,虽说这命都是一早注定了的,可也有几分是人为可变的,远的咱们不说,就说三姑娘吧!原先那个命可哪里好,从小都说养不大,亲娘又去了,可一场病熬过来,却生生转了个样子,你瞧如今的光景,却那里是那时候能想得到的呢』

谢贤叹口气道:

『妈妈糊涂,我那里能比三妹妹,她纵没有亲娘,却还有当侍郎的亲舅舅,当大学士的外祖父,即便老太太这边不着紧,那边也是个靠的住的。我却去依靠谁来,说不得,父亲这回卖了谢雅,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对慎远同志普遍生出了厌恶qíng绪,这可是咋整的呢,有些事qíng要往后看才能真相大白啊。所以童鞋们千万不要目前就盖棺定论好不。捂着锅盖逃走鸟

将计就计张氏出招

奶娘沉默半响叹口气道:

『姑娘想开些吧!三姑娘如今虽好,以后嫁了人,也不知是个什么境况呢,姑娘莫要钻那牛角尖才是,还是先把药喝了,将养好身子是正经』

谢雅目光一黯,接过汤匙喝了一口,但觉直苦到了心里去。

老太太一回来,谢妈妈忙忙的差人给大太太送了信过去。大太太心里也知道,这次老太太必要发作一场的,却早已打定了主意,凡事往大老爷身上一推,纵是老太太也怨不着她。大老爷那个xing子,老太太是知道的,他想gān的事,连老太爷都阻不住,何况她。

再说也不是宝树的亲事,与她什么gān系。因此虽知道老太太必没好脸色,心里却不怎么惧怕,进屋见了礼就站立在一边,一声不吭。

老太太瞅了她两眼,心里不禁哼一声,开口道:

『我听说大丫头定了人家,说是过了年就娶,和着我和老太爷如今都成了个摆设,孙女定了亲事,我们连知道都不知道』

大太太忙道:

『却是大老爷定下的,也没和我怎样商议,老太爷那边,老爷说已然禀过了的』

老太太哼一声道:

『不定你们拿什么没人信的假话,糊弄了过去,虽说大丫头不是你生的,难道就这样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不成。左右是我谢家的子孙,那里能如此随便,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死了』

大太太道:

『钱家虽无根无叶的,他家大小子也是个好的,如今是个官身呢,虽说配咱们家算是有些高攀了,我思想着,这样一来,大姑娘嫁过去也不会受气,倒是门绝好的姻缘......』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一口唾沫啐在脸上:

『呸!你这样的话去哄别人罢,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活活打了你的嘴,那钱昌文是个什么货色,打量我真不知呢,前些日子为了个戏子,被人打折了腿,满京城谁不知道,你却还说他是个好的。大丫头若是你的亲闺女,我就不信你舍得让她嫁给这样的男人,你回去和你们家大老爷说,拿了人家多少银子,报个数上来,我这里有体己的银钱,给他慡利的还了人家去,这门亲事趁早的给我退了,让我谢家的千金小姐嫁给那么个混蛋,我宁可一辈子养着大丫头。』

大太太忙低头应着,退了出去,心里却也纳闷,平日里看老太太并不怎么着紧那死丫头,怎么这时候却站住来非要撑这个腰不可。

心里却不禁有些为难,老太太这样说,她们总不能真的向老太太要钱,收的那些聘金银子,如今还不知道老爷都挥霍倒那里去了,却如何退还了去。

瞧着大太太没了影儿,好大会儿功夫,老太太仍有不愉之色。谢妈妈遂小心翼翼的劝道:

『老太太何至于为了这事如此生气』

老太太叹口气道:

『你那里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我们这样的家族婚娶必定要慎重才是,不说非要攀附什么高枝,最要紧是门当户对,即便是个贫寒家,至少也要清白的书香之家。那钱家什么东西,不过一个永平城的土财主罢了。他家的事qíng,原先我也是不知道的,可凑巧了,那日里老太妃和我说她家那个不成器的世子,为了个戏子竟把人打折了腿。后来听说还是个新捐的同知老爷,也姓钱,老家也是永平的,可不就是这个钱家吗。咱们若是和这样的人家结了亲,让各府里如何看咱们家,以后咱们家的姑娘少爷们,就低了别人一个头去,说不得却耽误了好姻缘』

谢妈妈忙点头,心里却也说,这大老爷也实在的荒唐,自己的亲闺女怎么都舍得如此糟蹋。转身接了小丫头捧上来的茶,递到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略吃了两口仍递还给她道:

『再说,大丫头纵是xing子有些刁蛮,毕竟是我谢家的骨ròu,我也不能看着她跳进火坑了头去,那日里老王妃却说了个人家。长公主府里的五公子如今大了,正想寻门合适的亲事呢,长公主私下里托了她,她说打听着咱们府里的大丫头是个合适的,回头寻时间相看相看,若是瞧着好,就定下来。那五公子虽说不是长公主所出,门第上倒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