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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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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楼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他的身体自己知道,对于治好并不抱什么希望,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林信。

朱星离对于沈楼的态度很是满意,摸摸下巴,忽然想起雁丘没有客房。他jiāo友甚广,狐朋狗友一大堆,得知他定居雁丘之后,三不五时的就有人造访。为了不làng费米粮,便没有设装潢奢华的客房,除却他们师徒住的,全是陋室。

“要不……”朱星离的目光在两个徒弟身上瞟。

林信挡在师弟面前,摆出了师兄应有的姿态,“跟我住吧。”

剪重本想说把自己的住所让给世子,自己搬去跟师兄住,没料想林信这般仗义,“师兄,还是让我……”

“也好,我们幼时便一起住过。”沈楼站起身来,直接打断了那两人“兄弟qíng深”的对话。

沈世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林信的屋子。靠在柱子上,偷瞄在内室换衣的沈楼,林信有些神思不属。

上辈子沈楼可没有来过雁丘,更别说找朱星离治什么病。如此说来,沈楼这个体弱的毛病,上辈子定然是没有的。这几年他查遍了师父的藏书,又暗中寻找了几名被他捏碎过魂魄的人,无一例外都魂飞魄散了,对于沈楼的问题大致有了点猜测。

悉悉索索的衣料声,将林信唤回了神,又很快把神思抛到了九霄云外。沈楼,竟然,把内衫也脱了。

十八岁的沈楼,身体已经完全长成,举重若轻的动作仿佛在克制着皮ròu之下惊人的力量。素白的衣衫从肩头落下,露出了肌ròu坚实的后背和形状优美的蝴蝶骨。那些地方,曾被他一寸一寸地抚摸过,如今再见到,禁不住喉头发紧。

“我没有把你的身世告知父亲。”沈楼脱了一半的内衫重新拉起,余光瞄向身后盯着他看的家伙。

“嗯?哦,”林信回过神来,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尴尬,所幸走到沈楼面前,“我知道。”

离开莫归山之后,他就猜到这事是个误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楼楼:知道是误会还不回去找我?

信信:找你有什么用,能开车吗?

楼楼:你脑子里就只有开车吗?

信信:也不是啊,还有舔一舔,扭一扭,咬一咬

楼楼:/(/·/ω/·/ )/

第18章 芄兰(二)

金吾卫接走了钟家兄弟,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域。朱星离师徒一路算命骗钱,这种消息自然是知道的。

年幼的沈清阙竟然没有把这种事告知父亲,令林信有些吃惊,甚至动摇过想回到沈楼身边。但他不能放下师父不管,在沈楼身边长大变数太大。

听到林信这么说,沈楼垂目不再说话,快速穿上了中衣和外衫,明显不打算换内衫了。

没得看了,林信忍住想要调戏沈楼的冲动,温文尔雅地转身,拿起桌上的细剑。两人多年未见,说到底也不过是儿时几日的qíng分,没什么可聊的,便从“定qíng信物”开始吧。

“我很担心你。”还没等林信没话找话,忽然听到沈楼说了这么一句,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沈楼。

“你说什么?”

“我一直在找你。”沈楼走到林信身侧,低头看他。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这样的大起大落,着实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林信微微瞪大了眼睛,这话真不像是沈清阙会说的。

“信信,师父让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门外响起剪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屋里诡异的气氛。

林信冲沈楼歉意一笑,转身去开门,伸手就给了剪重一个爆栗子,“叫谁呢你?”

剪重嘿嘿一笑,把一套新茶具递给林信。虽然林信入门早,但实实在在比他小了好几岁,他始终无法把林信当个师兄对待,总是私心地叫他信信。

林信不接茶具,直接上手揍他。

“哎哎,别闹,一会儿碎了!”剪重努力躲避,但林信出招向来又快又狠,专往些刁钻的地方打,防不胜防。

“哗啦啦!”托盘里的黑曜石茶具终于在挨到第三招的时候脱离了盘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抽走托盘在空中挽了个花,“咚咚咚”稳稳接住了杯盏。

“你师兄?”沈楼随手将茶具放到桌上,冷眼打量着这位林信的同门,未来的英王殿下——封重。

“是师弟,”剪重揉揉被揍的地方,抬手见礼,“在下剪重。”显然,方才在正厅的时候,这位世子爷根本没拿正眼瞧他,也不记得他叫了一声师兄。

上辈子的师兄,这辈子竟然变成师弟了。沈楼微微颔首,还了一礼,“既是师弟,理当敬重兄长,怎可直呼其名?”

“呃,世子教训的是。”剪重讪讪一笑,传达了两句师父jiāo代的话,便一溜烟跑了。这位浣星海的世子殿下,似乎对他很有敌意。

朱星离让二徒弟给沈楼带话,收拾停当便去跟他喝杯茶,特意qiáng调不许林信跟着。

林信撇嘴,说什么喝茶,一听就是找沈楼喝酒。因着他还未束发,师父一直不准他喝酒,而剪重酒量很差喝不了多少,没人陪着喝酒的朱星离一直颇为寂寞。

北域的人常年饮烈酒,酒量自然是好的,难得遇见沈家人,少不得要拉着沈楼喝两杯。

去年埋下的梨花白,这时候拿出来刚好入口。朱星离拿出一套碧玉双环杯,满满地倒上。

沈楼端起杯盏,敬过朱星离,一饮而尽,“朱二叔叫侄儿来,可是有话要说?”

“找你喝一杯,”朱星离吊儿郎当地倚在竹榻上,懒散地说,“你爹给你取字了吗?”

“尚未取字。”沈楼应着,抬手给朱星离倒酒。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及冠,理当二十岁的时候取字。但若是此子早慧,或是需要他早些顶立门户,便会如钟家兄弟那般,十五就取字。

朱星离有些意外,十二岁就能上战场的儿子,足以顶门立户了,这沈歧睿竟然没给他取字,还把他当孩子养。想来是觉得他身体不好,怕过早取字削薄了福气,顿觉好笑,“沈歧睿那五大三粗的人,竟然还在意这个了。”

沈楼无话可说,上辈子他的确十五岁就取字了,这次束发却被父亲拒绝,导致钟有玉那家伙嘲笑了他好几次。

两人喝光了一小坛梨花白,沈楼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看得朱星离啧啧称奇,“好小子,这酒量,赶上你爹了,来来,再来一坛。”

难得遇到个能喝的,朱星离兴致大涨,又叫侍卫去挖一坛出来,换了酒碗来喝。

梨花白入口清甜,但后劲十足,又喝了三碗,上一坛的酒劲便窜了上来,朱星离的眼尾渐渐染上了绯色,说话也开始打飘,“寻鹿侯的事,你应该听说过,林争寒没找到鹿璃矿脉,但天下人都觉得他找到了,包括皇帝,还有你爹。”

沈楼端酒的手微顿,“嗯。”

“我这儿没有旁的要求,只一条,关于信儿的事,半个字都不许说出去。”漫不经心的语调忽然冷下来,朱星离那双眼角向下的凤尾目,清明透亮,没有半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