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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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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枢练了匿踪术。”沈楼低声给林信解释了一句。所谓匿踪术,并非真的凭空消失,而是借着屋舍的yīn影藏匿身形,同时收敛气息让人难以察觉,乃是北域斥候都会练的一种功法。

小半个时辰之后,紫枢便跑了回来,“山庄里有白衣人二十三名,似有一首领,属下未曾看清;剪公子被关在西边的厢房里,尚且安好,有两名白衣人看守。具是仙者,说的是东胡语。”

“东胡语?”沈楼蹙眉,“所有人都说东胡语吗?”

东胡语,是北漠蛮人的语言,又称北蛮语,乃是常年与北域jiāo战的北漠蛮族常用的话。

“这属下不敢肯定,但听到了几句皆为蛮语。”紫枢据实禀告。

怎会如此……

林信蹙眉,他听剪重说起过,袭击雁丘的人中有一个身高九尺的,似是蛮族力士,其余人说的都是汉话。为何这次会有如此之多的蛮人?

沈楼听到是蛮人,也跟着皱起眉头。北漠距此地甚远,他们跑到雁丘来做什么?

“二十几人,我们恐怕不敌啊。”朱江chūn开口道。

“怕什么,一群蛮人而已。”朱江夏不以为然,大庸的仙者多数瞧不起北漠蛮族,认为他们的修炼之法太过粗鄙。

朱江秋不说话,两个哥哥说什么他跟着gān就是了。

“院子西南有师父布下的大阵,我去查验。”林信撂下这么一句话,闪身离去。沈楼来不及阻止,只得让其他人原地待命,自己去追林信。

西南是一片竹林,此地雨水丰沛,竹子生得十分茂盛。林信趴在墙头,将小剑伸进去,点点萤光从墙内飘上来,乃是立在墙下之人的魂力。

“哗啦啦——”一名蒙面白衣人正在竹林边撒尿,身上的魂力被林信不知不觉地抽取,尿完之后抖了抖,忽觉一阵晕眩。

未及站稳,一把细短的小剑就架到了脖子上,gān脆利落地划断了喉管。林信接住白衣人倒下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跃入竹林中。

沈楼看着林信熟练无比的杀人手法,默不作声地跟着他。

竹林中处处是落叶,林信凭着记忆寻到一处,快速扒开枯枝,露出了朱砂、石蜡混合而成的阵线。这是朱星离根据古籍残卷里的绝杀阵画出来的,因为古卷残缺,很多地方是他自己补充的,也不知能不能用。

那时候雁丘的满地ròu泥,多半就是这大阵造成的。不管这些人是谁,今天,依旧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林信接连查看了几处阵脚,掐指快速计算,“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坎位不对。”林信单膝跪在坎位,单指反复描摹一遍复杂无比的线条,终于找出了缺漏。没有朱砂,便咬破食指,以血描绘。

沈楼的手指没能递出去,在半空中顿了片刻,改道回了虞渊的剑柄上。

“给我三块鹿璃。”林信头也不回地伸手。

沈楼掏出三块给他,被快速安在了阵眼之上。鹿璃入阵的瞬间,好似巨shòu被突然唤醒,朱砂殷红,灵力流转,地上的枯竹叶无风自动。

“走。”林信拉住沈楼,快速退出竹林。这位开小差撒尿的仁兄,很快就会有同伴来找,此地不宜久留。

“这个大阵,会困住他们吗?”沈楼向林信确认。

“不会,”林信抬头看他,深蓝色的眼眸里古井无波,“会杀死他们。”

沈楼看了一眼在糙丛里的尸堆,送菜少年的脸正朝着太阳,“好。”

没想到沈楼会这么利索地答应,林信狐疑地看看他,“你不觉得我残忍吗?”

“这是他们应得的”,沈楼摇头,唤了众人过来,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了院子的大致方位,“紫枢作饵,你们三人在外围,将蛮人往竹林驱赶……”

清晰明确的分工,将每个人的用处发挥到极致。

“一切待我与信信救出剪重之后再开始。”约好了号令,众人伏在枯糙丛里,静待天黑。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引自宋·朱熹《八卦取象》

第28章 无常(六)

鹞鹰的鸣叫声于huáng昏的雁丘响起, 白衣人们在院中升起篝火, 从厨房里拿出jī鸭来烤。

西厢房里,剪重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一名白衣人在门外用力撕扯着烤jī,叽里咕噜地说着话,另一人的语气温和些,似在劝解。

“再等等, 红衣人会回来的。”沈楼用灵力传声, 一字一句地翻译给林信。

林信往沈楼身边凑了凑, “你懂蛮语?”

沈楼点头, 继续听那两人对话, “我们要找的不是他,为什么不杀了他?”

“留着他,做要挟,”劝解的那人说道, “我们必须尽快抓到林争寒的儿子,jiāo给巫神。”

巫神?林信吃了一惊, 这些人竟然是想抓他去北漠的。莫非蛮族也知道寻鹿侯找到了矿脉, 想要从他身上问线索?

那当年袭击雁丘的,还是不是钟长夜的手下?

林信突然看向沈楼, 往事如浮光掠影,在脑海中纷涌而至。

……

“玄王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恐怕命不久矣。”

“胡说,沈清阙只是被北蛮邪术封住了灵脉,解开便是了。”

“哪有那般容易, 朱颜改说,那东西叫‘噬灵’,是上古邪术,他都束手无策。”

噬灵封了沈楼的灵脉,他连起码的御剑都无法做到了。然而北域战事告急,还需要他在前线支撑。

“殿下,您不能去!”huáng阁跪在辕门口挡路。

“战场上刀剑无眼,您现在没有灵力,如何与蛮人拼斗啊!”紫枢死死拉着战马缰绳。

“两军jiāo战,孤又不是去比剑。”沈楼挥剑,斩断了紫枢手里的那节缰绳,狠抽马鞭,骏马嘶鸣,直接从huáng阁头上跃了过去,直奔战场而去。

一道流光自天边而来,剑光如狂风卷韧糙,将战马的两只前蹄齐齐斩断。

“咴——”战马嘶鸣着跪地,将沈楼狠狠地甩了出去。

下意识地祭出灵剑,浑身却使不出半点灵力,虞渊落日剑咣铛一声掉在地上,沈楼只好在空中翻身,被出剑之人接了个正着。

“玄王殿下,这是要去哪儿?”锦衣华服的割鹿侯林信,用妖刀吞钩圈住沈楼的脖子,瞬间止住了huáng阁与紫枢拔剑的动作。

“与你何gān?”沈楼试图挣开他。

“我痴心于你久已,如今你要去送死,你说与我何gān呐?”林信贴着他的耳朵,笑得诡异,“既然要死,不如死在我chuáng上,如何?”

说罢,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直接把人给绑走了。

“你……唔……”沈楼怒极,竟生生吐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