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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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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dòng口的位置是鹿璃和huáng金,向里面走就变成个各种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林信揣着手,跟在钟有玉身后慢慢地走,行至尽头,墙壁上孤零零地挂着一把通体雪白的灵剑。似乎有些年头了,剑穗已经沾满了灰尘,剑身依旧灵光闪闪。

“雪寂,”钟有玉也看到了这把好看的灵剑,读出了刻在剑柄上的剑名,“这是谁的剑?”

“我爹的剑。”林信淡淡地说。抬手,屈指作鹰爪状,雪寂剑便从墙壁上飞过来,落到手中。

寒风穿林雨打叶,枯荷争雪寂无声。

林争寒的本命灵剑,名为雪寂。寒光依旧,英雄归土。这灵剑,已经与主人分别了十二年。

“哦,你爹的剑,啊?”钟有玉反应过来,蹦到林信身边,抓着剑鞘细看,“你爹?寻鹿侯?你爹的剑为什么会在我家?”

“这就要问你爹了!”林信突然拔剑出鞘,横在钟有玉脖子上,语调冰冷道,“你爹杀了我爹娘,雪寂自然就在你家,这叫罪证。”

“不可能!”钟有玉涨红了脸,“你爹也是一方列侯,他俩自小就认识,无冤无仇。我爹好端端的,为何要杀你爹?

林信用闪身到钟有玉身后,用冰凉的剑刃从上至下刮过钟有玉的脖子,将他脖颈上的汗毛齐刷刷刮掉了一块,“为了鹿璃矿。父债子偿,我现在杀了你,就算是为父报仇了。”

一滴冷汗从钟有玉的下巴滑落,滴在雪寂光滑可鉴的剑身上。

“哎呀,哎呀,出什么事了?”衣衫不整的钟随风,拖着没系好衣带的外衫,提着灯笼快步走进来,瞧见那chuī毛断发的灵剑就夹在侄儿脖子上,顿时吓得不敢上前了。

林信瞥了他一眼,忽然收剑入鞘,仿佛方才的恐吓根本不存在。

钟有玉不解地看向林信,却得到一个呲牙挑眉的笑,方知上了当,扑上去就要跟林信打架:“好你个林不负!”

“有玉,不得无礼。”钟随风松了口气,连忙上前劝阻,把钟有玉拉到一边。

“二叔,咱家招贼了。”钟有玉把方才看到的蛮人告诉钟随风。

钟随风听完,脸色大变,将灯笼塞到紫枢手中,“丫头,你腿脚利索,快去叫侍卫来。”

紫枢接过灯笼,转身离去。

钟有玉催着钟随风清点鹿璃。林信把雪寂背在身后,凉凉道:“少了多少,二爷清楚得很,哪里需要清点?”

“你又胡说什么?”钟有玉看向叔父,后者竟然露出一副心虚的模样,“叔父?”

夜风chuī进山dòng,刮擦出阵阵呼号。烛火明灭,映着早生华发的钟随风,顿生一股大厦将倾的苍凉。

“哎,没错,那些蛮人,是我放进来的,”钟随风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家里越来越穷,今年的岁贡还没有凑齐,为了应急,我只能用huáng金跟蛮人换些鹿璃。”

大庸禁止跟北漠通商,更不许跟蛮人换鹿璃。用huáng金换蛮人的鹿璃,徒三年;用鹿璃换蛮人的huáng金,以通敌叛国论,要斩首的。

“二爷既然懂这门生意,缘何连兵将都养不起?”对于钟随风的话,林信一个字都不信。

大庸的鹿璃有限,其实各家私下里都有些门路,并不算什么稀奇事。若是那些人拿走的当真只是一些huáng金,何必要动用温石兰这样的绝世高手?半夜三更,鬼鬼祟祟,车辙深深,那木推车里装着的,定是要运往北漠的鹿璃。

钟有玉指尖发颤,“叔父,你当真卖了鹿璃给蛮人么?”这些年蛮人与北域几乎年年jiāo战,沈家几乎倾巢而出,体弱多病的沈楼十二岁就上场杀敌,保家卫国。若是让世人知道,钟随风给蛮人提供鹿璃,莫说是朝廷,就是沈歧睿都不会放过他。

“这……” 钟随风脸色苍白,似乎很是害怕,慢吞吞向后退了半步。

“嗖——”异变突起,十几根红线突然从两侧的石壁上钻出,拉成纵横jiāo错的网,快速朝林信扑去。

林信瞳孔骤缩,不退反进,一把抓住钟有玉,挡在身前。锋利无比的细线顿时划破了钟有玉的衣衫,在肩膀上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再进一寸就手臂不保。

那红线立时停住,活物一般扭动了一下,绕过钟有玉改为自上而下地进攻。

吞钩弯刀瞬间扣在了钟有玉的脖子上,林信冷声呵道:“再动一下,我就割断他的脖子!”

钟随风骤然抬头,脸上还保持着惊慌愁苦的神色,手忙脚乱地结了个手印,那些细线才堪堪停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信信:有玉挡箭牌,专业挡剑二十年!

二叔:钟家出品,质量保障,国家免检!

楼楼:居家常备

信息:最后要卖萌

楼楼:居家常备哦

第59章 糙蛇(五)

这红线, 跟蛮族大巫使的一模一样。

林信眸色yīn冷, 早料到钟家与蛮族有勾结,却不想勾结得这般彻底,连巫术都教给了钟随风。红线是嵌在石壁中的,先前这里没有任何珍宝,只有一把雪寂, 显然是一个布好的局, 就等着林信入瓮。

说话间, 一群身着白衣的侍卫快速赶来, 围在石dòng外, 紫枢却不知去了哪里。

“我不大会用这个,让侯爷见笑了。您放下有玉,咱们有话好说。”钟随风讪讪地笑,不甚熟练地整理那些杂乱的红线, 看起来有些滑稽。

钟有玉却笑不出来,宫宴上林信被蛮族大巫伤到, 他也在场, 知道这东西的由来。

“本侯可没什么想跟你说的,”林信运转灵力, 激发了吞钩上的鹿璃,灵光乍现,弯月刀变成了满月,将钟有玉的脖颈牢牢套在其中,“世子可千万莫要乱动, 吞钩的刃很薄,稍有触碰就血溅三尺。”

钟随风踌躇地左手握右手。

“叔父,你当真勾结了蛮人吗?”钟有玉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不可置信地质问钟随风,“这是通敌叛国啊!”

“我没有!”钟随风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说。

“少废话!叫那些杂碎闪开!”林信抓着钟有玉,侧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那些白衣侍卫纷纷拔剑,指向林信。

灵光在吞钩上快速转动一圈,钟有玉的勃颈上立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让他走。”钟随风慌忙道,那些侍卫谨慎地让开路,让林信走出去。

天光熹微,朝露凝霜,莫归山的长夜已尽。

割鹿侯被钟家围困,这要是放他出去,莫说始作俑者钟随风,就是整个钟家都不能善了。侍卫们很是着急,钟随风却迟迟不敢动手,眼睁睁地看着林信踩上灵剑,抓着钟有玉扬长而去。

剑气的灵光,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路向西行去。

“咚!”钟有玉被粗bào地扔进雪地里,扣了满头满脸的雪,肩膀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冒血,染红了素白的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