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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八蛋!”封重气得心肝疼。

“帝王有难,诸侯自当勤王救驾。”朱颜改拿起剑架上的灵剑。

“师伯,”封重赶紧拉住朱颜改,“如今帝王不曾点烽火,又是储君监国,诸侯不可擅动!若是南域出兵,便是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其他诸侯便可起兵阻拦,到时候救驾不成,反到会让大庸陷入战乱。

“当务之急,是快些给北域送鹿璃!”林信攥紧了拳头。

既然能得到噬灵,太子与蛮人之间必有约定。封章极力反对沈楼攻打北漠,如今大权在握,第一件事定然是下令撤兵。如果沈楼坚持不撤,便会断了粮糙鹿璃的供给。

大军已经与蛮人jiāo战三日,双方都杀红了眼。

沈楹楹背着桑弧大弓走进帐中,摸了把脸上的血污,“鹿璃怎么还没到?弓箭兵已经没有鹿璃可用了!”

“鹿璃不会到了,”沈楼坐在帅位上,满面寒霜地捏着刚刚送来的圣旨,“太子监国,下旨撤军。”

他们先前已经打到了yīn山脚下,再向前便是王庭。乌洛兰贺若定然会派人来和谈,届时只要让蛮人jiāo出大巫和噬灵,便大功告成了。然而前几日温石兰突然回归,大庸这边鹿璃不足,连吃几场败仗,如今又退到了呼延河以南。

“封章这个王八蛋!”沈楹楹气得一拳砸碎了案几,几万修士、数十万凡人大军,岂是说撤就撤的。就算要停战,也得有个过程,骤然掐断了鹿璃,是要他们把脖子递给蛮人砍吗?

“报——鹿璃告急,弓箭跟不上,蛮人过河了!”

沈楹楹咬牙,“哥!”

“huáng阁,去浣星海调鹿璃;紫枢,去西域找钟有玉借!楹楹,走!”沈楼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这仗,绝不能停,一旦停下来,便是万劫不复。

营门口,一身劲装的林信,带着渊阿九刃和装满鹿璃的马车,刚刚站稳。

“这是我半年来攒的私房钱,本是打算用来娶媳妇的。”林信眨眨眼,半真半假地说。

他贪污来的鹿璃,都藏在了鹿栖台。本打算攒个几年,差不多够沈楼痛痛快快打一场。然而,如今,只能解解燃眉之急,对于这场大战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

打了个手势,立时有将士上前,接过鹿璃直接送往前线。沈楹楹只来得及欢呼一声,便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往战场奔去。

沈楼策马冲过来,一把将林信揽到自己马上,快速亲了一口,“给你娶。”

林信还没尝出滋味,便又被抛下马,赶紧在空中翻身,落地站稳,沈大元帅已经瞧不见踪影了。

独留下一群下巴落地的守营兵,呆若木jī。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将士们:( ⊙ o ⊙ )

信信:欢迎来到”搞基吧元帅“真人秀,我是主持人割鹿侯

渊阿:我们是道具组,请忽略

楼楼:我是嘉宾,元帅

楹楹:我……我刚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第75章 国祚(四)

呼延河, 手持弯刀的蛮人大军在河水最浅之处快速蹚水, 清浅的水混杂着污泥,溅起三尺高。

大庸的箭矢不断she过来,皆被提前过河的蛮人修士挡住。弓上没有鹿璃,she出的箭矢便不带灵力,蛮人修士只消轻轻挥动长刀, 便能将那些普通的羽箭挡开, 伤不到身后的士兵分毫。

“停箭!”弓箭营的将军下令停止, 这样she下去也是làng费。弓箭兵齐齐后退, 手持长矛的骑兵变阵, 冲上前去。

“杀——”骑兵手中的长矛上还有鹿璃,与蛮人修士的长刀相撞,发出震耳yù聋的轰鸣声。

带着灵力的长矛,划过几名刚刚冲上岸的蛮人脖颈, 灵力化作罡风,瞬间将脆弱的脖子划断, 鲜血齐齐喷溅出来, 形成大片的血花。提着大刀的蛮人修士自背后袭来,将手握长矛的骑兵砍翻在地, 一刀斩下了大庸修士的头颅。

短兵相接,杀声震天,呼延河的石头滩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一名北域小将作为先锋军,十分英勇,冲到最前面独自缠住了三名蛮人修士。他是沈家家臣, 马上就要封千户了,一手银枪使得极好,鹿璃的灵光镀满长长的枪杆,牢牢抵住同时砍过来的两把长刀。

小将挑眉一笑,运转灵力,骤然将两人推开,一招回马枪戳向试图偷袭他的另一人。就在这时,银枪上的鹿璃闪了闪,咔嚓一声碎裂,灵力耗尽。

只得弯腰躲过这一刀,快速摸向装鹿璃的马兜,却摸了空。这几日鹿璃紧缺,就连将军们每日也有定例,他今日的份额已经用尽。

“将军当心!”旁边的修士兵大喊一声,冲过来替他挡了一刀,那三名蛮人看出他鹿璃不足,立时群起而攻之。

“噗——”那命小兵立时被毙于刀下,小将大喊一声冲过去,却被蛮人一刀砍断了银枪,再一刀劈向他的脖子。

小将绝望地闭上眼,“嗖——”箭矢破空之声自耳边传来,睁开眼,就见一支灵光充沛的大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咚”地一声将那蛮人she了个对穿。

那力大无穷的箭矢未停,又带着这名蛮人穿透了身后的另一名小兵。两人被串成一串,重重地砸向刚刚爬上岸的一群蛮人,下饺子般纷纷跌进河里。

“郡主!”小将惊喜地转头看向身后。

手握桑弧神弓的沈楹楹,腰杆笔直地骑在马背上,随手抛给他一颗鹿璃,而后呼啸一声打了个手势。

骑兵齐齐后撤,重新装上鹿璃的弓箭兵上前,万箭齐发。

“嗖嗖嗖!”以为还是普通箭矢,蛮人修士漫不经心地出手格挡,却不料被灵箭穿透了刀风,直入心脏。

站在河对岸的温石兰见状,立时下令变阵。大庸的补给到了,这时候过河只有死路一条,蛮人抵抗片刻便开始后撤。

温石兰却是一跃而起,直奔策马而来的沈楼。

虞渊应声而出,与斩láng刀在空中划过,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两股qiáng悍无比的灵力碰撞,罡风卷起地上的糙皮,掀起丈许高。

剑气如落日长虹,随着剑招的变换,在空中连成一片,发出耀眼的光。灵剑撞在刀身上,如千钧铁锤直冲而下,震得人虎口发麻。

温石兰吃了一惊,这浩瀚如山呼海啸却偏偏能尽数收敛于一点的灵力,比之沈歧睿qiáng横了不止一点!这哪里是一名二十岁的后辈该有的力量?

再看沈楼,一招一式稳如泰山,毫不费力,显然还未到极限。

“好小子,你以前可没这么厉害!”温石兰禁不住称赞他。

“你以前,也没这么下作。”沈楼侧身躲过一刀,冷眼看着温石兰。

上辈子跟温石兰打了近十年,虽然道不同,却不妨碍他欣赏这个人。神武天成,光明磊落,一代英豪。没料想,如今竟成了暗箭伤人的小人。

听到这话,温石兰面色微变,眼中泛起几分恼恨。恰在此时,虞渊剑破开防御灵力,朝他门面直刺而来。平平一剑,没有多快,也没有变招,好似少年人每日清晨习练的基础招式,却怎么也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