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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墨没应声。

“我弟弟竟这般有勇有谋,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钟有玉捏捏自己的脸。

钟无墨拍开那只捏脸的手,让他抓紧缰绳,“走了。”

两只队伍方向相反,周亢辛辛苦苦赶了半日的路,终于追上东边的队伍,却依旧不见钟有玉。所谓的“粮糙”车上,尽是带糙皮的大块泥土。

周亢气急,点了所有的修士,跃上飞剑,“尔等随我来!”

“糟了,周亢追上来了!”离军营不足二十里,眼瞧着胜利在望,却见几道灵光如离弦之箭飞冲而来。

钟有玉拔剑,令粮糙先行,自己与几名修士留下应战。

“太子有令,素国公谋逆,杀无赦!”周亢灵光熠熠的长剑兜头劈来,显然是被气疯了,再不给钟有玉辩驳的机会。

钟有玉左手持“琢兮”,右手持“砚兮”,两剑jiāo叉,稳稳抵住了周亢的剑。

离上次闲池围猎不足一年,这么短的时间内,并不够钟家兄弟长进多少。少年人与武状元的差距仍在,即便用双剑,灵力还是一人的灵力,依旧不是周亢的对手。

“小墨,咱俩打不过他,我数一二三,咱们快跑。”

“跑”字刚落地,钟无墨已经接管了身体,跳上灵剑快速奔逃。

钟有玉吓了一跳,让弟弟控制灵剑,自己则高声大喊:“救命!”

一道耀眼的灵光自营中she出,巨箭的破空之声如冬日北风,呼号着将周亢she了个对穿。周亢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要害,然而那箭太快太重,力碎锁骨带着他飞出十几丈远,牢牢钉在一处小土坡上。

与此同时,林信踩着旸谷剑飞驰而出,在周亢挣脱之前,扬起吞钩弯刀,“咔嚓”一声割断了他的头颅。

一切发生得太快,间不容瞬,等钟家兄弟看清状况,周亢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信甩掉弯刀上的血,死得这般利索,真是便宜这guī孙了。若不是战事紧张,他定要废了周亢的灵力,饿他三天,再把他扔到战场上,好叫他偿还上辈子封重所遭受的一切。

收刀入鞘,瞥了张大嘴的钟有玉一眼,“真是没用。”

沈楹楹手持桑弧弓,蹦跳着跑过来捡箭。她的大箭都是特质的,嵌有小块鹿璃,不能丢弃。拔下箭,冲那合体的兄弟俩做鬼脸,“真是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双十一要买什么篇》

师父:朱砂,银针,huáng表纸

师伯:猫砂,猫粮,猫罐头

楼楼:套套,刻刀,星湖石

信信:清阙抱枕,清阙立牌,楼信R18同人本

第82章 无衣(四)

粮糙齐备, 鹿璃勉qiáng够用, 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了yīn山脚下。

过了yīn山,便是蛮人的王庭。乌洛兰贺若的王帐,和各部落的贵族,都聚集在yīn山以北。

沈楼坐在帅位上看着舆图, 林信懒洋洋地倚在他身边, 把玩着虞渊的剑穗。

“温石兰guī缩到哪儿了?这许多日都不见人影, 莫不是被打怕了吧!”沈楹楹坐在元帅帐里, 给自己的大箭修羽毛。一支箭用两次尾羽便会受损, 须得重新配上。

“秋庭,我帮你修吧。”钟有玉凑过来,抓起一支大箭。

沈秋庭的箭筒里,一共只有七支箭, 却塞得满满的。概因这剑都是玄铁所造,比寻常箭要粗许多倍。

“让简言哥哥给我修, 你走开。”沈楹楹嫌弃道。

钟有玉呲了呲牙,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有什么区别?”

钟无墨没说话,掂了掂箭矢的重量,低头拿起一根鹰羽,咔嚓咔嚓剪好,递给沈楹楹看, “可行?”

“对,就是这么大。”沈楹楹很是满意。

“有什么难,我来。”钟有玉不服,一剪刀把羽毛给剪秃了。

将目光从那吵闹的两个半人身上收回来,林信矮身,从沈楼的胳膊底下钻进去,扒着桌子跟他一起看图,“温石兰几日不见,说不得是在这里等你呢。”

修长的手指点到山脉的豁口处,此地名为恶阳岭,乃是yīn山南北纵向上较薄的地方。yīn山横贯上千里,绕不过去,最近的路便是走恶阳岭。

然恶阳岭路窄,易守难攻,蛮人定然会在此吞并,以期将北域军杀个片甲不留。

“不错。”沈楼没动,任由林信在他臂弯里钻来钻去。

恶阳岭上等着他的,可能是圆木滚石,可能是漫天箭羽,也可能是炸成烟花的噬灵。乌洛兰可汗治下的其他部落,得知王庭被围,也会赶来救援。届时两头夹击,对于鹿璃始终不足的大军来说,凶多吉少。

“元帅!有láng烟!”守门的亲兵突然掀帘,指着账外的天空道。

帐中几人立时走出去,看向空中那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金吾执láng烟,乃天子点烽火召诸侯救驾。墉都,定是出事了。

“哥,温石兰不在会不会是……”沈楹楹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转头看向哥哥,这许是一招围魏救赵。

“临风简言,点五万兵马,即刻往京城救驾。”沈楼果断道。

“不行,你本就只有二十万大军,我带走五万,你还怎么打yīn山?”钟有玉不赞同道。

“我自有成算。”沈楼不容置疑地将他赶去点兵。

天子难,烽火起,诸侯无论身在何地,必立时带兵前去。这是刻在大庸诸侯骨血里的规矩!

墉都。

几万蛮人大军突然在幽州现身,取道山海关,直奔墉都而去。燕山侯没能抵挡住,毙于斩láng刀下。

若北域无事,玄国公会第一时间带兵阻截,组成铜墙铁壁将蛮人牢牢地拦在关外。然,沈楼深入北漠,沈歧睿被噬灵所害灵力尽失、卧chuáng不起。蛮人对付山海关以北的小诸侯,犹如砍瓜切菜。

兵临城下,京城危矣。

“贱人!”封章一巴掌将周良媛扇倒在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与大巫,不过互惠互利,这可是太子您自己说的。”周良媛捂着脸,语带讥嘲地说。

“孤给他便利,他替孤解决那些老东西;孤阻止沈楼攻打北漠,他劝乌洛兰贺若与大庸和谈。这些都是说好的!”太子抓住周氏的衣襟将人拖到殿门口,目眦尽裂地指着外面,“可他在做什么?”

周良媛丝毫不惧,扯开被打裂的嘴角,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来:“大巫说,我们与殿下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看天神的意思。”

“报——蛮人已经攻到了正阳门!”京畿大营的小将满头大汗地前来报信。

墉都建立之初,太祖皇帝用莫归谷的山石修了高高的城墙,御剑之人经过墉墙之上便会摔下来,根本过不去。因而攻打墉都,只能用最古老的办法。

“轰——”巨木撞击城门的声音,在沉寂的京城中回dàng,沉重的凡人百姓惊恐不已,修士们则聚集在偏门,等着皇室出逃。会御剑的修士,只要离了这堵高墙,便可以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