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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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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顺着他手指望去,吼道:“我cao,裤裆?你把醋放在裤裆里?”

“没……”宁城翻白眼,手指朝右挪了挪,“右边裤袋。”

尹天在他腿上一阵摸索,终于取出那“风油jīng瓶子”,扭开洒在毛毛虫上,捻出最肥的那条道:“张嘴!”

宁城这会儿听话极了。

尹天自己也饿,但看着蠕动的毛毛虫实在下不了口,正做思想建设时,宁城嘀咕道:“快吃,不吃没有jīng力完成下面的项目,你想想咱们的革命先辈,想想红军二万五……”

尹天立即用毛毛虫堵住他的嘴,旋即又给自己塞了一根,待那奇妙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才悠悠地想:红军二万五,宁城二百五……

几分钟后,头盔里的十几只毛毛虫被一扫而空。

宁城跟机器人似的又恢复了jīng神,尹天却萎靡下去,感觉自己已经被毛毛虫窜了种。

宁城拍拍他的脸,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一颗奶糖,笑道:“要不要?”

尹天像只汪似的猛点头,心里骂着“你居然敢在无补给考核中私自带糖”,嘴上却一个劲儿地说:“要要要!”

宁城剥开糖纸,将糖挤进他嘴里,看着他一脸陶醉宛如又从毛毛虫变成了人,笑着摸摸他的头,轻声道:“乖。”

尹天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不然怎么会觉得宁城的眼神格外温柔。

“温柔”这个词与宁城自然是不匹配的。

补给之后,考核继续进行。

周小吉的qíng况略有好转,沈玉伟什么也没说,吃力地跟着前方的队友。

这天最后两个项目一是武装泅渡,二是铁丝网排障。

宁城游在队伍的最前方,郭战则留在最后保护沈玉伟和周小吉。

游至一半时,队伍中忽然传出一阵叫喊。宁城头皮一麻,立即明白是尹天出了事。

他转身奋力往后方游去,一边游一边大喊:“蹬腿!蹬腿!”

不用问,都知道尹天抽筋了。

水中抽筋极其危险,好在江一舟刚好游在尹天身边。

宁城赶到后,江一舟立即将尹天jiāo给他,加速向领头的位置赶去。

尹天吃痛地皱着眉,上齿狠狠咬着下唇。宁城扶着他的身子,喊道:“蹬腿!用力!”

尹天吃力地照做,但一天下来体能几乎已经耗尽,再在水中猛力蹬腿便显得非常困难。

宁城见他难受,也不再bī着他蹬腿,只道:“左手拉着我,右手划水,腿能蹬就蹬,我们上岸再说!”

最后1公里,尹天恁是被宁城拖着完成了武装泅渡。

躺在岸边的青糙上时,他大口大口呼吸,想跟宁城说句“谢谢”,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太他妈累了。

宁城放下背囊,蹲在地上解他的鞋带。

此时抽筋已经缓解,但腿麻得没有知觉。

宁城边解鞋带边说:“你他妈捆猪啊?鞋带绑得越紧抽筋的可能就越大你不知道?”

他用力点点头,心道:老子知道!但是不绑紧中途掉了怎么办!

宁城弄好鞋带后站起身,脏兮兮的军靴踩在他膝盖上,骂道:“想想我们昨晚说的话,赶快给我好起来!”

谁,都不会离开!

尹天闭上眼,深呼吸3秒后忽然坐起来,一拳砸在糙地上,咬牙道:“走!”

宁城笑着踹他,说:“跟被奶了一口似的。”

转场的路上,尹天几乎是靠着意志狂奔,而宁城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给他方向,给他光亮。

这是一个不再需要“意志”的时代。

前人靠着难以想象的意志与信仰将这个国家从焦土变成乐土,后人的安乐是对他们最好的祭奠。

歌舞升平,人们开始嘲笑意志,说它老土,笑它过时。

可是它终究存在了下来。

在年轻继承者们的心底。

跑抵铁丝网排障场时,尹天摔了一跤,宁城将他扶起来,贴在他耳边说:“好样的!”

最后这项考核看似简单,却极其变态。

梁正设置了6层铁丝网,每一层上都挂着很多小铃铛,队员如想通过,就得将6层铁丝网逐个剪开,而在剪的过程中不能碰响铃铛,响一次扣5分。

经过一天的折磨,队员们已经很难保持身体的稳定,几乎所有人的指尖都轻微颤抖,别说剪掉铁丝网,单是捏住铁丝都会让铃铛响上一片。

郭战蹲在铁丝网边蹙眉思考,宁城等人站在一旁焦急地捏着手指。

一脸苍白的周小吉忽然说:“战哥,你看我的手。”

他的手,竟然是不抖的。

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曾经遍尝苦辛。

郭战说:“我有办法了,咱们的背囊不都在刚才的泅渡中弄湿了吗?把水拧出来,和在泥巴里,然后用泥巴堵住铃铛。”

5分钟后,稀泥和成。

郭战拍拍周小吉的肩,说:“小jī,下面看你的了。”

周小吉认真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趴在铁丝网下,小心至极地将稀泥堵进铃铛中。

堵完一层,郭战与宁城、叶一舟就爬进去剪一层,然后周小吉再堵一层。

尹天等人也没有闲着,稀泥会gān,剪铁丝网和堵铃铛的时间又极其漫长,于是他们不停地搅动着稀泥,并悄无声息地送至周小吉手边。

残阳之下,6层铁丝网终于剪除完毕。

10人匍匐在地,挨个通过铁丝网。因为身体与背囊都不能碰触到上方的铁丝,他们几乎是以脸着地的方式爬过。

看着宁城一脸泥灰,尹天既心痛,又骄傲。

夜里,5个小组的成绩出炉,4组虽然完成得不错,但被超常发挥的2组超越,排名从第一下降到第二。

周小吉偷偷看到了个人排名,发现自己排在4组末尾时,有点小伤心,又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这样就不用淘汰其他人了。

可是,他的乐观被现实撞碎。

在第三天的纯体能考核中,他与沈玉伟彻底不支,苟杰、陆离等人就算拼了命也没有取得理想成绩,尹天更是在斜坡推圆木一项中犯规被罚分,宁城、郭战、江一舟三名尖子拼尽全力,也只将平均分拉到第四。

如果这个成绩保持到最后,4组就将淘汰掉排名末尾的3名队员。

周小吉再次偷走郭战的排名文件看了看,倒数第一成了沈玉伟,他排在倒数第二。

而倒数第三,是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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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泥巴糊铃铛的qíng节来自前阵子央视的一个报道

新闻里参与考核的队员是找炊事班要了面粉,再从随身携带的水壶中倒出水来和。最后用面糊堵住了铃铛。

第26章 she击首日

she击考核首日,林中再次大雨倾盆。

水气与雨幕中,目标变得极难辨认。子弹受雨滴、气压、风速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整个上午比下来,各组cao舟she击、人质显隐靶she击的成绩很不理想,每组都有队员在瞄准显隐靶时误she人质,被扣掉大量分数。

唯一的亮点是尹天。

他的发挥虽然也受到大雨影响,但准确度明显高于其他队员。

靠着他遥遥领先的分数,4组与名列第三的5组平均成绩之差大幅缩小。

中午,雨势减小。

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宁城和尹天缩在双人帐篷里。尹天跟太后似的靠在背囊上,宁城盘腿坐在他身边,认真地给他按摩手指。

郭战来找宁城,一见便笑道:“服务真周到。”

尹天正得意着,就听宁城说:“必须的啊,不然这爪子怎么能把我伺候得通体舒畅?”

说完,还朝尹天挑了挑眉。

尹天立即抽回手,脸迅速蹿红,急着争辩道:“你放屁!我什么时候给你撸……撸过!”

宁城故意皱起眉,撑着脸颊道:“你脑子里都装些什么?我是说按摩,你没给我按摩过吗?”

尹天脸更红了。

郭战抄着手笑,“宁城,咱组这两天可都得靠你搭档,你还是注意点儿,别给调戏傻了。”

宁城立即抓住尹天的手,狗腿道:“小的继续给您揉。”

尹天看到宁城左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大米手链,又看了看压在自己指关节上的修长十指,刻意紧紧抿着双唇。

如果不抿起来,嘴角就会克制不住地往上扬。

郭战说:“下午有一个项目是负伤she击,‘伤员’伏在队友背上she击。宁城,到时候你驮着尹天尽量跑慢,咱们不赶那个时间,得保证击中目标。”

“快一些也没什么。”尹天说,“我移动she击还行。”

宁城白他一眼,轻哼道:“就你爱得瑟。”

下午率先进行的是400米狙击。

受场地限制,一次只有5人能同时she击。

按照安排,5个小组各派一人前去she击位,然而就在队员就位之时,梁正忽然说:“把你们手上的风速仪都jiāo上来。”

4组第一个she击的是郭战,他微微蹙眉,揣摩着梁正的用意。

远距离狙击受外部影响极大,即便是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微风也能让子弹大幅度偏离目标,所以风速仪是狙击手不可或缺的辅助工具。如果没有风速仪提供准确的风力风向数据,就算瞄得再准,都不可能正中目标。

见队员们无一人主动上jiāo风速仪,梁正不屑地哼了一声,亲自搜走风速仪,又道:“优秀的狙击手必须与狙击步枪化为一体,就算没有科学的风速仪,也能够凭借眼睛、皮肤,以及身体的任何部位感知风力风向。瞄准需要极致的专注,风速仪只会成为你们的负担。”

“可是……”2组的一名队员站起来,“可是我们根本没有练过无需风速仪的狙击。”

“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梁正说,“我的职责是优中选优,依靠风速仪的狙击手连‘优’都算不上。”

这显然是一个突发事件,就连郭战都感到措手不及。

忽然,秦岳道:“不过这次呢,你们还有另一个机会。”

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笑着说:“虽然不能依靠风速仪,但可以依靠队友。”

尹天立即眼前一亮。

秦岳接着道:“每组挑一名队员出来,充当狙击手的副手,在他she击时告知风力风向,以及修正值。”

队员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