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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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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我也饿。”

邵则淡淡的说,“你裤子拉链开了。”

“……”江余面不改色,“我喜欢敞开,透气。”

邵则撩了一下眼帘,对上一双跳跃着火焰的眼睛,他轻轻抿起唇,转身走了。

拉好裤子拉链,江余盯视着少年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合上眼皮,放在脑后的左手手指无聊的在糙皮里扒拉了几下,指尖触碰到什么硬物。

他猛地坐起来,看过去的目光瞬间一凝,是秦彩的日记本,摊开的,上面除了一些糙皮和泥土,还有点湿。

按理说这是别人的隐私,他不该看,江余合上本子的手却在霎那间停住。

摊开的那页开头的一行字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视野。

【L死了,C一口咬定是W杀的,我并不这样想,因为L尸体旁边的碎ròu薄厚度都一样,这不是一个司机能做到的。】江余快速翻页,这是秦彩写的一个故事,用的第一人称,他看了几行,熟悉感越来越qiáng,片刻后他确定这些全是他们进入休息站所发生的一切。

故事里面的角色都是他们几人的名字拼音第一个字母,那个“我”应该就是秦彩自己。

江余拧紧眉头,既然S代表邵则,那么就排除了只有他能看到对方的可能。

那他之前的猜测就错了,事qíng又变的

【L死后第四天,逃跑的W死了,我发现W的身体腐烂的厉害,时间上根本不可能做到,除非水坑里的水有言重腐蚀xing,有人故意利用这点来给我们制造错觉,让我们以为W早就死了,之前看到的都是鬼魂。】看到这里,江余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他想起了那根湿淋淋的烟,如果血ròu都能腐烂,那烟应该烂的更彻底才对,不可能那么完整……

那么他听到的那句话是怎么回事?江余脸色yīn沉。

【天很冷,我跟着S一直往东走,每一秒都在不安,我很饿很累,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会在这条路上遇到什么。】后面很长一段内容都是秦彩在发泄自己的疲惫和无助。

江余翻开一页,开头的一句让他呼吸一顿。

【我怀疑凶手就是……】

后面的字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摸掉,模糊不清,隐约像是字母S,又像是C。

江余把日记本拿到眼前仔细辨认也没看出来,他往下看,最后是一行字,字迹潦糙,像是匆忙写下来的。

【下一个会死的就是你。】

第20章 卷二

那个你指的是谁?

江余皱眉,在那句话上面还有一句,只是被笔大力划掉了,会不会是故事里还存活的什么人对秦彩说的?又或者是秦彩有意丢下日记本,目的是在告诉他?

江余一页页翻着日记本,后面全是空白。

隐隐听到脚步声,江余快速把本子塞进包里,他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少年,身后还跟着陈一平的小黑猫。

江余没有去管,任由那只猫站在他和邵则中间,对他发出刺耳的叫声。

两人一猫望着远处,饥寒jiāo迫的顶着冷风。

他们一直向东走,穿过小树林后看到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跟休息站一样,积满了灰尘。

江余在仓库里翻找了很久,半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一路上好像少年和猫都不知道饿,只有他饿的前胸贴后背。

他蹲在杂物堆里愤怒的盯着地面,难道那个人就是让他来这个仓库?

江余抹了把脸上的灰和汗,“看到老鼠了没?”

“老鼠没看到。”邵则翻了一下眼皮,“我只看到了一头猪。”

饿到能吃下一头牛的江余立刻脱口而出,“在哪?”

靠着墙的邵则慢悠悠的在江余身上扫了个来回,那眼神分明在说“不就是你。”

江余额角青筋直蹦,他抄起手边的木棍又松开,还是省点力气算了。

把包里的水拿出来灌了几大口,江余眯着眼睛打量仓库,可能是太累,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把他惊醒。

本该待在休息站的陈一平láng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边喘息边说魏斌像是变了个人,总是把他往奇怪的地方带,他很害怕就趁机偷跑了出来。

“秦彩可能已经被魏斌杀了。”陈一平满脸焦急的在原地走动,“盛江,我们怎么办?魏斌很快就会追过来,我怀疑他身上有匕首。”

江余眼神一变,猛然盯视,“你刚才喊我什么?”

“盛江?”陈一平似乎被他的表qíng惊到了。

江余狠狠地扒拉了一下头发,妈的,他竟然忘了这副身体的主人名字就是字母S开头。

也就是说他还是走对了方向……

江余问陈一平,“当初我们是七个一起进来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邵则?”

“盛……盛江,你瞎说什么啊,邵则是谁?”陈一平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我们一直是六个人。”

“对,六个人。”江余脸部肌ròu牵动,摆出一个笑,若无其事的说,“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

陈一平惊魂未定的抹掉额头的冷汗,口气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这种玩笑还是不要乱开的好。”

江余忽然想起来,邵则不见了,那只猫也找不到踪影。

所有人都看不见邵则,除了他。

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求证,但是好像每次想问的时候都被各种外界因素打断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李燕和吴国qiáng的死都是邵则做的?江余目光一冷,不对,李燕死的那天邵则一直跟着他。

就算是鬼魂,也不可能在不在场的qíng况下办到吧……

见他不说话,陈一平很不安,“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饿。”江余不着痕迹的掩盖所有神色。

“我……我有吃的。”陈一平连忙从包里拿出塑料袋慢慢摊开,脏污的脸上出现讨好的笑容。

江余认出熟悉的腥味,他两眼一闭,咬了一口,喉头滚动了几下,机械的咽下去。

后来无论陈一平怎么热qíng,江余都没再吃一口。

直到天黑,邵则和猫依旧没有回来,江余和陈一平的关系并不熟,两人没什么jiāo流,各自靠着角落沉默着。

后半夜江余走出仓库,抬头望着天空的星光,他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了,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跑来了一人,近了才发现是魏斌,他也是一脸惊慌。

看见江余,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秦彩死了。”

江余眉锋一挑,“怎么死的?”

“她从你这里离开回到休息站的时候额头有伤,口子并不是很深,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有浓水流出来,恶化的很快,ròu全都腐烂了,里面的骨头都看的一清二楚。”魏斌粗声喘了口气,舔着gān裂的唇心悸的说,“到晚上的时候就没有了心跳。”

一个伤口怎么会恶化的这么快?江余觉得不对劲,或许陈一平说的对,魏斌很可疑。

下一刻魏斌对着他背后充满嘲讽和怒意的一句“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让他心中多了一丝怪异。

陈一平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大声说,“一定是你杀了秦彩!”

魏斌yīn沉着脸骂,“放你妈的狗屁,她额头的伤你没看见?”

陈一平嗫嚅的往后躲。

围绕在三个男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危机感。

对面的魏斌警觉到了自己的危险,身体发自本能的做出攻击,选择了实力较qiáng的江余。

偏头险而又险的躲过拳头,江余面色凝重,魏斌的身手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捷,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

旁边的陈一平也加入进来,几个回合后就被魏斌踢中腹部跪在地上爬不起来,最后只剩下江余。

半个多小时后,江余脸上身上都受了伤,浑身无力的喘气,魏斌也jīng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这场突然的jiāo锋都耗尽了他们的体力,两人的视线碰上,不约而同的,彼此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陈一平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一把铁锤。

地上的魏斌满脸惊恐的张大嘴巴,眼睁睁看着铁锤砸向自己。

江余目睹魏斌的身体一点点陷进去,内脏血ròu四处飞溅。

而陈一平还在挥动铁锤,整个人都陷入疯狂状态,嘴里不停的骂“废物!废物!”

呼吸急促的江余擦掉脸上的东西,不知道是碎ròu还是断裂的肠子。

四周静的只有铁锤砸进血ròu里的噗滋噗滋声。

片刻后地上躺着的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陈一平抬头,关心的问江余,“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