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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释的病qíng还有治愈的可能?”江余揉着发涨的额角,漫不经心的问,“那我是不是也……”

“叮,他的qíng况有好转的几率,不过很不幸,您已经是jīng神病晚期,而且已经得道成仙。”

眉头紧拧,江余烦躁的低骂了句,他垂着眼角打量隔壁熟睡的男人,“把这副身体的qíng况告诉我。”

“叮,江余,资深jīng神病患者,五岁入院,父母健全,离婚再婚,以前是几年过来探望一次,现在不确定多久来一次,有时候看天气,有时候看心qíng。”

听到跟他同名同姓,江余太阳xué猛地跳了一下,昨晚这副身体的主人说自己已经渡劫成功,挥手告别人间,一脚踏上登仙台,从三楼窗户踩下去,心跳停止的那一刻他住进来了。

“说说张释。”江余小幅度挪动身体,手抓抓头发,结果碰到额头的绷带,他疼的吸了口气。

“叮,张家是z市三大家族之首,经营军火生意起家,目前眀面上已经洗白了,张释是刚过世的家主张侑的第三子,也是张氏集团总经理,张家众所周知的继承人,但是父亲突然离世的悲痛,以及好友和亲兄弟的联手背叛给他带来的打击过大,导致jīng神出现问题,被亲兄弟送了进来。”

江余的表qíng随着脑子里的声音越发沉默,他完全没办法只根据这些片面的信息来判定张释的病qíng严不严重,刚才那神奇一幕还在眼前。

“你刚才说主线任务,那意思是还有别的任务?”

“叮,张家在把张释送进jīng神病院后就有安排人混进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支线任务就是把人找出来。”

“一个?还是两个?不会是一个团体吧?”

“叮,都有可能。”

江余呼吸着充满药水味的空气,觉得五脏六腑都疼。

寂静的病房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一个青年蹬蹬蹬跑进来在离江余两三步远的地方突然扑通跪下来,一路蹭到他chuáng边抓着chuáng单哇哇大哭。

江余,“……”

江余伸手拨开,青年又扑上来,如此重复了不下十次,江余手都酸了。

chuáng边的青年哭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哭丧,江余捂住额头。

“你哭什么?”

青年哭的打嗝,“不……不知道……”

江余无力吐槽。

第22章 卷三

青年被拖走,房里安静下来,江余拿起小桌上的杯子,手指来回摩挲后喝了口水,除了材质奇怪,跟普通杯子没什么区别。

夕阳西下,窗外的光线透着淡淡的红,把房间惨白的墙壁染上了层暖意。

chuáng上沉睡的男人蹙着眉头,高大的身躯蜷缩着,背部拱起,膝盖微微向上曲着,头朝下,像个婴儿一样。

听说有这样睡姿的人焦虑不安,缺少安全感。

江余的目光停在男人身上,一点点变的深沉,心里盘算着先找出张家送进来监视对方的人,这样才有机会筹划带对方离开这里,他靠着墙坐了会就掀开被子扶着chuáng沿慢慢下chuáng。

走廊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里夹着优美的jiāo响乐,江余扶墙向前挪步,尽头是个大厅,四周除了休息的沙发椅子,还有一些简单的锻炼器材。

大厅里挺热闹,病人扎堆谈论着什么,有说有笑,之前扑到他chuáng前痛哭流涕的青年这会正抓着一男人的大腿又哭又叫,看起来格外凄惨。

安逸,二十四岁,七岁就步入演艺圈,却只能混在三线,病龄两年半,因在拍戏过程中头部受重创,就从摄影棚搬到jīng神病院。

是张释的室友之一,长期红不了的年轻演员,虽不惊艳但是也眉清目秀,条件不错,江余在心里暗自揣测。

角落里患有痴呆症的几个老年人正在和护士一起拍手做游戏,脸上都挂着病态的纯真笑容,宛如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外界的人都把jīng神病院妖魔化,包括江余,他在来这里之前根本没办法想象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而实际上这里是个小型影视基地,每个人都投入在自己的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不发病的时候言行举止和善,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病人。

江余倚着墙的十几分钟内就有好几个人过来热qíng的跟他打招呼,当然也有犯病的,比如现在这个,已经问了他五遍的白胡子老头。

老头浑浊的双眼紧盯着江余,第六遍问,“你是谁?”

江余揉着额角,“我是115号。”

老头一口咬定,“不!你不是!”

江余头疼,“我真是。”

“不不不!你肯定不是!”老头撸了把胡子,围着江余转了好几圈,就在江余看着都快犯晕的时候他突然大笑,“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隔壁二娃家的小花是不是?”

江余竖起大拇指,“大爷,聪明。”

老头一脸鄙夷,“笨蛋,小花是头猪。”

在江余凌乱的目光中,老头蹦蹦哒哒的走了。

这哪是jīng神病人,受到打击的江余在原地yīn着脸一言不发,直到这副身体的虚弱席卷上来才恢复理智。

他转身走了几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近的快贴上来了。

是刚才的太监总管。

中年男人先是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然后凑过来用很轻的声音神秘兮兮的说,“嘿,你知道吗?我有八套房。”

说完就对江余嘿嘿嘿的笑。

江余一头冷汗。

刘以民,四十九岁,病龄六年,因和朋友合伙炒房被骗的倾家dàng产。

见江余不搭理自己,刘以民不高兴的哼了声,边走边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八套房,我有八套房……”

江余目送自己接下来的另一个室友离开,眼底微微沉下来,刘以民有可疑的几率,他对钱有可怕的痴迷。

“115号,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躺好!”

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护士快步过来,二话不说就伸手拉住江余的胳膊,江余挣脱了几下换来更大力的禁锢,他就任由对方吃力的把自己往房间扶。

“修仙不急一时,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发现江余不说话,女护士又说,语气放轻了许多,“大叔,别难过。”

江余无力吐槽,“我不难过。”

女护士一愣,随后就看了眼江余,眼神充满同qíng,大叔肯定是把头摔狠了。

江余重新躺回chuáng上,女护士吩咐他好好休息就转身出门。

进来的安逸拿着一个苹果啃的津津有味,他往最里面那张chuáng上一躺,抬起的两条腿不停摆动。

江余审视的视线在安逸身上停顿了几秒就移开了,他懒懒的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

“大黑!”

左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江余额角一跳,与趴到他chuáng上的男人对视。

张释双手捧着江余的脸,“大黑,你瘦了。”

江余面无表qíng,细看之下面部肌ròu正在抽动。

“别怕,明天给你买两根大骨头。”张释上下摸摸,又捏捏。

抚在脸上的手虎口处的茧很明显,是一双常年拿枪的手,江余被摸出一身寒粒,他在脑中问000大黑是谁?

“叮,听起来不像是人名。”

江余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问房里的另外一个人,“大黑是谁?”

“狗啊。”安逸对江余吼,“汪汪!”

江余扶额,这才不到半天时间,他的身份就有皇帝,猪,司令,大当家,狗,时间一长,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摸够了。”江余bào躁的按住还在他脸上乱摸的手,用力挥开。

前一刻状态还很不错的男人突然瞪着眼睛死死盯住江余,让人头皮发麻。

张释平时并不发怒,相反很单纯,像个大男孩,但是如果有人惹到他了就会变的狂躁,发病的时候比疯狗还要凶猛。

院里的医生护士都不敢轻易跟他接近,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就哄。

他也有正常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更让人害怕。

察觉到对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脸上的表qíng也变的骇人,江余的头更疼了,他试着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喜欢看书吗?”

张释还在盯着他,口气火爆,“不喜欢。”

在张释眼中的戾气即将转变为怒火时,江余快速抬手去摸他的脸,用能把自己恶心住的温柔语气问,“那你喜欢什么?”

张释被他的举动怔到了,呆呆的说,“大黑。”

于是冷场了。

两人互相瞪着,距离很近,怪异的气氛被好奇把头凑过来的安逸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