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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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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的江余掀了一下眼皮,杨刚脸上的怒气来不及遮挡,他一慌,差点磕到脑门。

张释把方便袋的几个角一一弄平整叠成正方形放在椅子上。

把这一幕收进眼里,江余的余光在张释脸上掠过,停了两秒。

车子还没开出镇上,江余已经被颠的吐了,他抱着袋子吐的天昏地暗,一张脸白的泛青,眼睛通红,他歪在椅背上昏昏沉沉的,随着不停颠簸,一点点滑到张释身上。

靠着的肩膀宽厚平稳,江余想离开又不想动,他这副身体晕车晕的太厉害了。

张释还没有什么动作,杨刚就急了,“释哥,你怎么不推开他?一个男人像个娘们一样!”

张释抿唇,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杨刚不敢再说话。

前面的杨刚总是时不时的去瞄后视镜里挨的很近的两个人,他越想越不明白,释哥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张释把还靠在他肩上的人往旁边移了一下,他抽。出酸麻的手臂活动,“刚子,好好开车。”

杨刚被抓个正着,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没敢再偷看。

“喂,快点下来!”

江余睡的很不安稳,听到耳边的吼声,他撩开汗湿的眼帘,冷冷的问,“gān什么?”

似乎是被他的语气愣到了,杨刚噎了一下就梗着脖子吼,“释哥饿了!”

“你的释哥饿了关我什么事?”江余斜眼,语气更冷。

杨刚气的脸涨红,“他让我来叫你!”

“傻大个,我是睡了你老婆还是放过烧了你家房子?”江余有些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火气不要这么大,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

还长?那还得了!杨刚忿忿的说,“你说你是不是给释哥使了什么妖法?不然他怎么会带上你!释哥连贺家那个大美人都看不上,不可能……”

“是啊,我会迷魂大法。”随便给个理由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江余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抬头看看天空,该吃药了。

江余从车里下来就看到张释背对他站着,背影笔直,像个木桩。

“走吧,去吃东西。”

张释的视线从他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划过,沉默的迈步往前。

这个点人不多,只有自助餐。

江余要了一碗稀饭和腌萝卜,他随意的就把萝卜gān往张释盘子里一丢,做完这个举动他脸一黑,有种想把盘子吞下去的冲动。

见对方不解的看过来,江余咳了一声,“失误。”

张释望着面前的萝卜gān,唇角轻轻往下拉了一下。

江余握着筷子没动,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他没把握现在这个正常的张释会怎么做。

十有。八。九会嫌弃的连盘子一起丢开。

在杨刚震惊的目光中,张释收回视线,一脸平静的把萝卜gān夹起来吃了。

看看自己碗里还剩下的萝卜gān,江余不动声色的敛去眼底的惊讶。

旁边的杨刚默默的往嘴里扒饭,卧槽,释哥竟然会吃别人夹的菜,还是萝卜gān,不是说口水脏吗?他刚才一定是晃眼了。

三人糙糙吃了点东西就继续上路。

江余一上车就抱着买的两个大橘子睡觉,他是真的吐怕了。

天黑的时候车子停在A市郊区半山腰的别墅,大概是被茂密幽深的树林包围,四周静悄悄的,跟来到鬼宅一样。

杨刚把他们送到这里,跟张释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就开车离开了,走的时候还警告的瞪了眼江余。

别墅里面透着一股清冷,桌椅沙发中规中矩的摆放着,全都一尘不染。

江余发现张释对里面的一切都很熟悉,如同回到自己的家,他挑了挑眉,这里应该是对方的隐秘住处。

“你住二楼左边的那间。”张释把手中的几个塑料袋放桌上。

江余躺在沙发上,把手伸进头发里面抓抓头皮,他无jīng打采的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有事叫我。”

张释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经过那些事,他已经很难再相信人了,但是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去相信。

或许是在另一个他心里,那个人的影响太大了。

这不是好事。

江余睡了足足一觉,醒来就看到张释在厨房忙活,飘过来的香味让他闻着有点熟悉,再闻闻,脸就黑了,酸菜牛ròu面。

住别墅吃泡面,江余是第二次体会,上次还是在徐奕名那里。

不该有的回忆并没有停留多久就被qiáng行抹掉,江余把碗里的最后一根面条捞出来吃了,连汤都没放过。

他把碗往桌上一推,摸摸不太舒服的胃,“明天我们吃什么?”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有人刚吃完晚饭放下碗筷就问明天吃什么,对面的张释闻言先是看了江余一眼,然后把报纸放下来,起身去厨房。

江余已经脑补出几荤几素了,最好还有个汤。

当初在休息站天天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摆脱掉又进了jīng神病院,这段时间他就没吃饱过。

“小jī炖蘑菇。”张释打开柜子翻翻,“还有麻辣牛ròu,葱烧排骨,西红柿……”

把柜子里的那些泡面口味通通报了一遍,张释关上柜门,一副“这么多够你吃的了吧”的表qíng。

江余一脸生无可恋,他揉着额角慢吞吞上楼,连反击的想法都没有了。

二楼比一楼更加清冷空旷,江余推开房间,随意扫视了一圈,从装饰到家具摆设都跟大厅一样,古板,老式,一丝不苟,就跟这个屋子的主人一样。

他在chuáng上躺了一会,无聊的把电视节目翻了两遍就去浴室洗澡。

jīng神病院里没有镜子,江余还是第一次打量这副身体,虽然清瘦,但是眉眼温顺,五官凑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

洗到一半的时候江余才想起来他忘了拿毛巾,他也没在意,身上湿嗒嗒的,出去的时候张释迎面走进来,两人面对面瞪着,都愣了一下。

“你没锁门。”张释有几分困惑,就算没锁门,他也不应该进来。

“那你进来是有什么事吗?”江余似笑非笑,“别告诉我,你只是来看看我是不是睡了?”

张释被问住,他经过门口的时候就不自觉的走了进来。

被看光的那个非常淡定,反而是另一个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耳根微红。

江余把滴水的头发往上捋捋,不容拒绝的口吻,“出去。”

张释后退几步,快速把门带上,他站在门口捏了捏眉心,刚才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他好像忘了道歉。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裹着大毛巾的江余双手抱胸。

张释从那双温度炙热的眼睛里读懂了点什么,他收紧下巴线条,“抱歉。”

“晚安。”江余砰的关上门。

张释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一个多小时后,他往后一靠,眯起的眼睛里生出冰冷的光芒。

如同黑暗中潜伏的猎人已经放好诱饵,等着猎物上钩。

晚上十点整,张释关掉电脑上chuáng,刚躺下去没多久他就睁开眼睛,侧身把chuáng头灯打开,盯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到眼睛酸涩的时候就闭上眼睛。

不到五分钟,张释又睁开眼睛,过了会再次闭上,来回重复几次,他起身走到窗户那里透过玻璃看着黑云沉沉的夜晚,疲惫的叹息,有种挫败和迷茫。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病了。

深更半夜,江余被雷声吵的从沉睡中出来,他翻身的时候隐约看到一双脚,瞬间就惊醒了。

江余猛地坐直身体,渐渐清明的视线一路往上,发现chuáng头站了个人,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窗外突起一道闪电,刺目的光芒在那人没有表qíng的脸上劈过,再配上那身黑色的睡袍,跟个鬼魅一样。

江余烦躁的低骂,迟早要被吓出毛病,他挑着眉毛不耐的问,“有事?”

张释非常快的说,“我的房间漏水。”

快的就跟在来之前早就准备好,并且默念了很多遍的答案一样。

妈的,别墅还会漏水?不等江余出声驱赶,张释已经异常迅速的在他旁边占了个位置。

江余,“……”

这人现在明明已经恢复正常,怎么还会一脸病态,江余眉头深锁,他记得安逸每晚都会去探问张释,对方像是意识被催眠了。

应该是给他服了某种药物,如果真是那样,长期服用那种药,肯定会有很大的副作用。

江余再去看已经闭上眼的男人,顿时有种旁边放着一颗定。时。炸。弹的感觉。

“喂,你往里面去一点。”

男人往里面挪挪。

江余皱眉,“再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