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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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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走在皇帝前面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被他做出来,显得理所当然。

江余示意小权子在外面等候,他紧跟上宋衍,摆着该有的好奇东张西望,偶尔提出一些疑问。

从宋衍那里知道了江余的身份,空静大师也没有出现慌张的神色,一派泰然。

江余支着下巴,“朕看你们来。”

一盘棋,一壶茶,三个杯子,空静和宋衍分别执一黑一白棋子,悠然的开始步棋。

没过多久,江余就掩嘴打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他本来是在演戏,后来演着演着,真睡着了。

棋局收盘,空静大师摇了摇头,起身打开门出去。

宋衍抿了口清茶,他伸出手把肩上的脑袋推开,“陛下,时候不早了。”

睡眼惺忪的江余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那回去吧。”

几乎一夜没睡,又是爬山,这会困的不行。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江余算是体会到了,他几乎是三五步就磕一下,“宋相,朕听刘爱卿说城里枫麒酒楼的招牌菜很不错,你跟朕去尝一尝吧。”

宋衍蹙眉,“陛下不宜在外做多逗留,以免涉险。”

江余故意摆出架势,“你想抗旨?”

宋衍微笑着开口,“陛下说笑了,臣不敢。”

说不敢,还笑的这么开心,江余低头拍拍衣摆上的毛刺,掩盖了眼底的冷意。

到达枫麒酒楼,江余饿的前胸贴后背,不等宋衍说什么就点了一桌子菜,点完以后他才发现酒楼老板杵一边惊悚的看着他。

“就这么多。”宋衍垂着眼睫,看起来心qíng恶劣。

老板应声,有一丝畏惧。

菜伤的很快,江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豌豆荚,太苦涩,难以下咽。

“陛下可是觉得苦了?”宋衍一副关心的语气。

“没有。”江余喝了口汤把豌豆荚咽下去,“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宋衍把那盘豌豆荚端起来放过去,语气非常温煦,“臣虽然俸禄微薄,但是这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一朝丞相说自己穷,连小孩子都不信。

见江余纹丝不动,宋衍体贴的夹了一大筷子给他,“太后知道陛下出宫吗?”

“不知。”江余无视碗里的菜。

“陛下虽年纪还小,却也是一国之君,理应多参与朝政,孰知民qíng。”

“有宋相在,朕才能坐稳江山,朕知道的。”

“陛下英明。”

“宋相辛苦了。”

虚qíng假意一番,江余也饱了。

离开酒楼后江余不动声色的在街上扫过,他兴奋的说,“那边好像很热闹,随朕去瞧瞧。”

宋衍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几个十多岁的小孩在耍杂技,江余站在人群里不停叫好,心里却很焦急,他把宋衍的行踪透露给了姬柏和封毅城,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天色已晚。”宋衍声音微沉。

“再看一会。”江余不耐。

这时突然有一群人拥上来,宋衍身边的人被挤开,连小权子都没例外,就剩下江余跟宋衍。

宋衍面不改色,拉着江余的手腕推开人群往外走。

“你弄疼朕了。”

“陛下忍着点。”

江余的刻意拖拉给了乔装打扮的刺客机会,他赌宋衍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好在他赌赢了。

宋衍不急不慢的提醒,“陛下,臣不会武。”

江余脸色发白,“朕……朕也不会。”

他们一步步往后退,那些刺客眨眼间就bī近了。

宋衍从容不迫的取出一个手指长短的小管放在唇边,一支细小的箭嗖的迸she出去,直刺朝他们挥刀的老头喉咙。

旁边的江余喉结滚。动。

有了这个空隙,宋衍的人已经靠近,双方jiāo锋起来。

周围的人群慌乱的窜逃,江余跟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拼命往宋衍那里躲,无视他脖子上蹦出的青筋,抓着他的袖子惊慌大叫,还有意无意的拽着他往打斗的地方靠近。

“来人啊!护驾!护驾!”不远处的小权子抱着头喊。

江余始终跟着被严密保护的宋衍,他无意间扫视的目光一停,盯着宋衍手臂上的血,应该是被什么刮到的。

他眼睛闪了闪,大惊失色,“宋相,你受伤了!”

宋衍低头一看,左臂不知何时被划破一道口子,鲜血透过衣物汩汩地往外渗,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一gān二净。

江余见他一副碰一下就倒,chuī一下都能晃上三晃,虚弱到不行的样子,嘴角的抽。动都快压制不住了,“宋相?”

“陛下,臣有点晕……”宋衍说完就直。挺。挺的向前倒了下去。

江余下意识的偏开身子,一脸匪夷所思的盯着地上的人,宋衍竟然晕血。

余光在左右巡视,江余的眼睛眯起,他蹲下来伸手捏住对方的脖颈,五指收拢,看着对方的脸色白里透青,又猛地松开。

不行,宋衍一死,平衡打破,姬柏和封毅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平日里连靠近都难的宋衍终于受了点小伤,江余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在暗地里清理身边的人,让小权子把宫里所有太监宫女的资料都调查了,确保留下的都是能信任的。

江余让暗卫挑出几人想办法混进锦王府和将军府,必须越快越好。

住在司澜宫里的涔太后也不知道在哪听到的消息,“晔儿,听说宋相受伤了?”

“嗯,是为了保护儿臣。”江余露出心悸的表qíng。

“日后莫要再这般胡闹!”涔太后眼中的神色有些微妙,又很快消失,“晔儿,你应该去探望。”

“哦,那儿臣明日就去。”江余好奇的问,“母后,皇叔出城了?”

“你皇叔是去道北发放赈灾粮了。”涔太后瞧着新弄的护甲,“道北路途遥远,也真是难为他了。”

江余看了一眼,那护甲的颜色艳丽的跟血一样。

翌日,江余带着小权子去丞相府,他独自一人进去,宋衍在塌上看书,也没有起来接驾的意思。

“宋相怎么不好好休息?”

宋衍翻开一页,“臣才疏学浅,需要多读点书。”

“宋相学富五车,受我朝无数文人墨客敬仰,连朕都远远及不上。”江余说完这句,默默咽下一口血,脑细胞都死光了。

“陛下说错了,是臣愚笨。”宋衍抬起眼帘,讥诮的意味在眼底翻腾,“不然臣怎么会看不出陛下的用心良苦。”

宋衍放下手中的书,意味不明的低笑,“陛下长大了。”

江余的脸色猛地变了。

第66章 卷六

气氛徒然变的凝滞。

江余短促地笑了一下,“宋相说的是,昨日母后还跟朕提起后宫一事。”

宋衍拂开榻上的毯子起身,一步步朝江余走了过去。

江余面上维持着镇定,直到对面的清冷气息夹杂着药香扑进鼻子里,他终于还是有了一丝细微的破绽。

“陛下,臣受先帝所托,必然会尽心尽力替你管好这江山社稷,只是……”宋衍的声音低了下去,隐隐透着刺骨的寒意,“臣不太喜欢被人利用。”

言下之意,别自作聪明,再有下次,就从那把椅子上滚下来。

江余摆出明白的表qíng,“朕也不喜欢被人利用。”

“看来李太傅近日是用心不少,陛下都懂的拿臣揶揄起来了。”宋衍的眼眸半眯着,谁也看不透那里面的yīn暗。

“朕想起来那只huáng貐还没喂,宋相,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

门外砰的一声脆响打断了江余后面的声音,他侧头看向宋衍,发现对方身上的气息不太妙。

宋衍启唇,“进来。”

门从外面推开,站在那里的青年模样极为漂亮,一双桃花眼里流露着惶恐不安之色,他扑通跪了下来。

“主子,奴才一时手滑打翻了药碗……”

宋衍蹙眉,“下去领罚。”

“是。”青年面色一白,他咬了咬唇,站起身走了。

江余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那个青年的手背红。肿了一片,应该是刚才烫到的,他暗自留意宋衍,把那么个尤。物放身边……

想到青年离开时的失落,江余眼底有一丝玩。味,“宋相,你好好休息。”他说完就脚不沾地的离开。

宋衍站在房里凝望着有些仓皇的背影,小猫还是听话点好,如果连主人都敢挠,也只能剁了爪子丢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