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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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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完年就五十岁了。”雷湑无奈,握住江余的手亲亲,摸到无名指将调整好的戒指戴上去。

江余神色微变,可不是,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很久,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睡觉前江余眼皮一直在跳,他捏着手上的戒指,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安,又抓不到原因。

“怎么了?”雷湑察觉身边的人不太对劲。

江余摇头,才想起来雷湑看不见,他扒扒白了大半的头发,“吃月饼吗?我去拿。”

雷湑拉住江余,将他困在胸膛,胳膊腿纠缠着,手放到他的背部一下一下的轻抚,“睡觉。”

但是江余怎么也睡不着。

快十二点那会,他起来喝了杯水,又躺回雷湑怀里。

凌晨三点多,来自上苍的惩罚将这座小镇拉进深渊,也将镇上所有人从睡梦中带进地狱。

江余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能动弹,胸口阵阵钝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穿了,他第一时间就是焦急的喊,“雷湑?”

明明使出了全力,从喉间发出的声音却虚弱模糊,就像是搁置多年的留声机,掺着的杂音。

身边传来低闷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不稳,“我在。”

“地震了。”江余松了口气,眼前黑漆漆的,右眼血ròu模糊,可能是屋顶塌陷的时候弄的。

“嗯。”雷湑侧头,在黑暗中寻找他的气息。

“我伤的不重,你怎么样?”江余分不清是第几次咽下翻上来的血水,胸口的每次牵动都像是最后一次。

“没事。”雷湑的身体起伏慢下去。

明明已经站在地狱的门口,生命所剩无几,两个人却都选择了隐瞒。

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qíng况,等不到前来营救的声音了。

江余躺在废墟里,又一次体会死亡来临,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任务二是什么。

“叮,任务二完成倒计时,十秒。”

脑子里的系统声音让江余昏沉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十秒是什么意思?他再去问,那边如石沉大海。

“夏攸,别睡。”雷湑的声音像是夹在风中,喘的厉害,“不准睡!”

“嗯……”江余沉重的眼皮动了动。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年年对着蛋糕许什么愿吗?”雷湑低低的说,“我想有个家,就我们两个人。”

“真俗。”江余勾唇,他想笑,却只能咳了几声,咳出了许多血水。

雷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想有个家,直到他和江余站在教堂,接受神父的祝福,他的愿望终于达成。

到今年,刚好是二十年,可是他想要一辈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扑进鼻子里的泥土味被浓烈的血腥味遮盖,雷湑还在不停说话,几乎每次都吐出血泡,江余的回应一次比一次缓慢。

有什么离他们越来越近。

身体从外到里的发冷,像是破了口的罐子,江余试图想往雷湑靠一点,努力了几次也没能如愿,大概是放弃了。

他拧起的眉头舒展开,声音很轻,“我有点冷……”

耳边时有时无的呼吸消失,雷湑一片黑暗的世界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qiáng撑的那口气没了动力。

他将被重物压在土里的手臂抽出来,扭曲变形的隐隐看见白骨的手掌一点一点移过去,将已经停止呼吸的江余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的心因你而跳动,你不在,它便停止

第88章 卷八

C市,初冬,六点半

天还没亮透,夹着蒙蒙的灰色,冷冽的风chuī在裹着厚厚一层的外套去上班的行人脸上,惹来的是没完没了的埋怨和咒骂。

位于铜湖湾的偌大一片别墅区还沉浸在寂静中,其中一栋别墅前的花园里传来一声声狗吠,一只德牧从木屋探出头,冲楼上阳台不停的叫唤,似是在向它的主人提醒它饿了。

阳台上摆放着一把藤椅,背面是一排落地窗,透过那一点fèng隙能看到很宽敞单调的卧室,白色大chuáng上的男人维持着刚睡醒的姿势,凌。乱的发丝下,俊朗立体的五官带着复杂多变的神色,迷茫,震惊,狂喜……

“叮,系统出现故障,正在修复中,请江先生耐心等待。”

江余把脸埋在手心里做了几次深呼吸,qíng绪激动的无法抑制,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尖在脸上留下很深的痕迹,他回来了。

“后面三个任务你找别人去。”

“叮,江先生别这么任xing。”清脆的系统声音仿佛突然调低了音量,“不然你不好,我也不好,大家都不好。”

江余的眉间笼罩着一层令人心悸的yīn霾,他脖子上的青筋浮现,挥手把chuáng头柜的东西全砸了,胸口不停起伏,cao!

花园的德牧嗷呜一声,惊的夹。紧尾巴躲回自己的窝里去了。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冲了个澡换上衣衫的江余做回了自己,他挑出一条银灰色领带套脖子上,修长的手指快速活动,拿了大衣出门。

一见主人,德牧慢慢从屋里走出来,尾巴一甩一甩的,两只嘿呦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它的主人,一副等投喂的样子。

江余伸手挠挠它下巴上的毛,扯开唇角笑,“今天我心qíng不好,你没饭吃了。”

德牧汪汪直叫,爪子按在江余腿上,试图往上蹭。

“听话。”江余训斥,在德牧的可怜巴巴的目光中离开,去车库取了车往公司方向开去。

那些经历历历在目,五年十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是一场梦,江余从来不知道一夜会有那么漫长,长的让他忌惮夜晚。

开着车子把熟悉的城市绕了一圈,江余飘浮不定的心才有了落下来的迹象。

公司一楼几个前台在那小声讨论谁谁谁的颜值高,谁谁谁吸。毒被抓,笑的花枝乱颤,跟开大了的月季一样。

江余越过的时候,她们立刻站的笔。直,露出八颗牙齿微笑,从头到脚都写着大方得体,“江总早。”

她们刚想松口气,见到跟在后面进来的人又开嗓子喊,“郑秘书早。”

正投入跟自己小男友撕。bī的郑伊一听声音,手在按键上一滑,么么哒三个字就这么发了过去,她顾不上吐血,迅速把手机塞包里,上前发招呼。

江余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他的秘书,“口红颜色太艳,领口快低到肚。脐了,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劣质香水味,还有,你穿的那是裙子还是内。裤?想跳槽去哪坐台?嗯?”

郑伊抖抖嘴唇,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

江余进专用电梯按下楼层,“给你五分钟收拾。”

“是。”郑伊踩着她那双新购的十厘米细跟,面色从容的扭。着腰在前台快憋出内伤的注视下离开。

站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郑伊把领口的几粒扣子一一扣起来,往下拽拽裙子,她拿出湿巾抹嘴唇,手有点抖,里面那位不是大姨妈来了,就是大姨夫来了。

或者是舅公三姨太也说不定。

坐了不到半小时,郑伊心神不宁,她从包里翻出一块钱硬币在桌上一转,闭上眼心里默念,如果是字就能平安领到双薪过年。

她睁开眼一看,是人头,“我刚才说的就是人头嘛,看来什么事都没有。”

郑伊欺骗自己起来非常自然洒脱,自我催眠了一会,她起身去泡了咖啡敲门进去。

“江总,你的咖啡。”

“嗯。”江余端起来喝了一口,“不错。”

他这个秘书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泡的咖啡符合他的口味,其他的……还是别要求太高比较好。

郑伊拍拍胸口二两ròu,就听耳边的声音,“还愣在这里gān什么?”

她偷瞟了眼,边走边嘀咕,昨天跟今天怎么差别那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从泰。国做了全套手术回来了呢。

江余靠在皮椅上,思绪天南地北的飞奔,他的太阳xué阵阵发疼,一杯咖啡见底也没好一点。

门口响了两声,大步流星进来的男人是市场部负责人秦之涵,也是跟江余一路摸爬滚打到今天的。

“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秦之涵神秘兮兮的说,“那个董阅疯了,说有人想剥他的皮,结果你猜怎么着?坚定出来他那些抓痕都是他自己弄的,诡异吧?”

“谁?”江余完全没听。

秦之涵一脸血的看着他,抽。着嘴角把事qíng重复了一遍。

江余想起来了,是个小明星,巴掌脸大眼睛,声音挺有几分味道。

看自己的上司兼兄弟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秦之涵两片唇碰碰,啧了一声,“你前两天不是还说想养起来当宠。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