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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籍表示,“好。”
逛屋子花不了多少时间,不过看到庄籍有一整间房里全是书和各种碟片后,夏榛很震惊地问,“难道你都看过吗?”
庄籍笑道,“怎么可能,根本没有时间看,里面的,只看了两三成而已。”
夏榛捧他道,“也很厉害了。”
庄籍睨了他一眼,那种明媚的桃花眼,看得夏榛心跳加速,不过这时候庄籍已经转开眼了,说道,“你随意吧,我去做菜去。”
夏榛道,“我随你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关系特别铁,所以即使有十年没有在一起好好处过了,但这般共处一室,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当年那种随xing的感觉,并不刻意,也不拘束。
当年庄籍家的厨房非常小,两个人同时在里面也不行,所以庄籍做饭,人高马大的夏榛就只能在门口待着。
但如今,庄籍家的厨房恐怕有当年庄籍住的整个房子大,夏榛是君子远庖厨的,对厨房可不了解,此时站在料理台旁不远,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盯着庄籍看。
两人都没说话,可氛围不错,并不让人因为沉默而觉得尴尬。
这是知jiāo好友在一起才会有的气氛,夏榛这般想着。
庄籍问夏榛想吃什么,夏榛除了一个蛋炒饭,其他都说不出,让庄籍随便做点什么就行。
庄籍蒸了排骨,切蔬菜的时候,问了夏榛一句,“你回来还习惯吗?”
“嗯?”夏榛盯着庄籍发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才说,“什么?”
庄籍只好又说,“你在国外生活了七八年。回来还习惯吗?”
夏榛道,“怎么会不习惯。”
庄籍又好似关心地问了一句,“你回你家里公司,事qíng还顺手?”
夏榛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料理台上敲了一下,才说,“还好。现在只接手了旗下家具和矿业,这些之前就是在我妈手里,所以我接起来还算顺利。酒店和地产方面,二叔和三叔掺杂得多,怕是不好办,不过,总有被我整顿好拿到手里的时候,只是时间问题。”
庄籍“哦”了一声,些许诧异夏榛对自己一点也不设防,无所不谈的样子,他不由道,“你和我说这个,不怕我和夏奕博关系好,到时候向他传消息吗。”
这倒把夏榛问住了,他看着庄籍,庄籍没系围裙,穿着一身白,白T恤白长裤,而且还是白拖鞋,男人是很难驾驭这种白到底的穿着的,容易显得矬和脏,但庄籍穿着很好看,而且白净清透,十分gān净优雅,即使他在切菜。
夏榛没想到他会在自己跟前直接说出他和夏奕博的私jiāo,这让他心里很不慡快,但好歹忍住了,用很平常的语气说,“你和他,比同我,关系还要好吗?”
虽然这像小孩子才会说的话,却的确是直指中心,当然,也只有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人,才会这般问。
庄籍低头浅笑,把切好的丝瓜装进盘子里,然后去冰箱里拿腌制好的牛排,问夏榛,“要吃什么水果?保姆阿姨准备得不少。”
夏榛看他转移了话题,却不依不饶地说,“庄籍,你先回答我。你难道和我三叔关系更好?”
庄籍将牛排拿了出来,又拿了好几盒各种水果,都是切好收拾好的,他叹了一声才说,“你觉得呢。”
夏榛道,“你这样,是和我三叔关系更好吗,上次家具代言的事,你也是找我三叔,没有找我。”
庄籍有些好笑,将水果从保鲜膜里拆出来装进jīng致的盘子里,放到夏榛的面前,道,“不是。我和夏奕博只是很普通的关系。不过,即使这样,你们自己家的事,我也不可能去掺合,你问我这个,有什么意思。”
夏榛赏脸地吃了一块水果,然后就将上面的叉子放下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三叔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知道的,他这人根本就没什么心,你要是真和他真心相jiāo,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庄籍没应他,开始准备煎牛排。
庄籍对于夏奕博这件事的沉默让夏榛很介怀,不过看庄籍似乎心qíng变得不好了,夏榛只好不再说了。
夏榛知道氛围变差了,想要调节一下气氛,便说,“你有什么事要帮忙,我帮得上的,你尽管对我开口。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的朋友,虽然过了这么久了,但我还是当你是最好的朋友。除非你现在已经看不上我了,就当我这话没说过。”
庄籍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又对他笑了,说,“嗯,我明白。这种事,我说谢,你肯定要着恼,那我也不谢你了。以后我遇到事qíng,会朝你开口的。”
夏榛想qiáng调一句,既然这样,以后不要再和夏奕博接触了,但却没说出口,因为太像吃醋了。
在夏榛的想象里,他和庄籍在一起时,气氛是不该这么僵的,但最后偏偏却这样了,他也想不出补救的办法。
这种僵硬的氛围,他自然明白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因为庄籍话少沉默,他助长了这种僵硬。
饭菜做好了,摆上了桌,庄籍去拿了酒来,是一瓶价格不菲的法国红酒,夏榛看到,便说,“不是说喝梅子酒的吗?”
庄籍笑道,“前几天尝了一尝,不好喝,还是算了,喝红酒吧。”
但夏榛却抢过他手里的红酒,道,“不好喝也该让我尝尝,毕竟你当时是那么说的,我也一直期待着。”
庄籍些许惊愕地看着他,又笑了,带着些许无奈,“你这人啊,怎么这么较真呢。”
夏榛却寸步不让,“就喝梅子酒。”
庄籍的手搭在椅背上,好笑地说,“要是本来就没有梅子酒,我骗你的,你要怎么办。”
夏榛望着他,神色平静,眼神却很深沉,道,“把同我的友qíng,也当成是应酬了吗。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不会对你说谎,我希望你也不会对我说谎。不然,我……”
夏榛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庄籍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笑意。
庄籍好半天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不然怎么样,不再和我结jiāo了?”
夏榛道,“不,是我会挺伤心的。”
庄籍无奈道,“你怎么还和当年一个样子,你这个样子,在商场里混得下去吗?”
夏榛却说,“商人重信,即使只是为了利益,同我做生意,也不会有哪点不好。是你在娱乐圈太浮华了,以为整片世界都是那般。”
庄籍默默看了他一阵,然后转身走了,夏榛没胃口吃东西,虽然他面前摆着一盘庄籍专门做给他的,他念念不忘的蛋炒饭。
夏榛想,要是庄籍和他相jiāo,全是虚言谎言应付之词,他会如何,失望是肯定的,但他还是放不下庄籍。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以为庄籍不会再理自己了,夏榛心里很难受,但一会儿后,庄籍又出现了,他手里抱着一只漂亮的玻璃酒坛子。
里面的确是梅子酒。
他把酒坛子放在了桌子上,说,“喝吧,难喝得很,是你自己要喝的。”
夏榛惊讶地看着他,庄籍打开了盖子,瞬间酒香扑鼻,应该是浓香型五粮液的酒味。
庄籍去厨房里找舀酒的东西,回到饭厅,发现夏榛抱着那个小酒坛子已经将里面的酒倒在了高脚酒杯里,而且倒洒了不少,整个饭厅都是酒味。
庄籍摇摇头道,“这是65度的酒,你倒这么多,你要喝完啊。”
夏榛道,“行。”
于是两人对坐餐桌,开始一边吃饭一边喝酒,qíng形与qíng调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其实卷起袖子划拳,才更配。
庄籍和夏榛碰杯,说,“多年不做菜了,这做的还能吃,你多吃点。”
夏榛喝了一大口酒,虽辣却醇香扑鼻,就像庄籍的味道。
庄籍说这酒不好喝,其实不然,夏榛觉得很好,梅子的味道很浓,带着果香和温柔甜蜜的感觉,也像庄籍。
夏榛想自己的确喝多了,他看庄籍浅酌,嘴唇红润,简直想扑过去抱住他,向他诉说相思之苦,想亲他,想得简直要魔怔掉。
不过即使喝多了,夏榛自制力也不是一般地好,他笑着说,“你做的菜,和我在任何别的地方吃的,都不一样。”
庄籍看夏榛喝完一杯又倒一杯,有心要阻止他喝醉,但却没出手,只是问,“怎么不一样?”
夏榛说,“不一样就不一样。这像家的感觉,滋味和感觉在任何别的地方都体会不到。”
庄籍好笑地说,“你自己又不是没家。反而是我,我没家。我妈过世了,我就是一个人了。”
夏榛惊讶地看他,“你妈过世了?”
庄籍恍然地“哦”了一声,端着白酒如品红酒一般抿了一口,眼神有些茫然,说,“没和你说过。我大二的时候,我妈过世的。说来很伤心,那时候我在学校,她倒在家里了,没人知道,我打电话回家,一直没人接,我给她上班的地方打电话,得知她也没去上班,我从学校跑回家,发现她已经过世好几天了。我是不是很不孝?”
夏榛震惊同qíng又心疼庄籍,想说安慰之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人已经死了,说什么也都是没用的。
庄籍又叹了一声,说,“要是我是一直在家里,我妈晕倒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一定来得及送她去医院把她抢救过来。生死就是这么无常的事。”
夏榛道,“人已经死了,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你也不是一个人,不说别人如何,至少我是你的好朋友,你有什么事,不会扔下你不管。”
庄籍刚才想劝夏榛不要多喝,此时他听夏榛这种话,自己却多喝了,几口把杯子里的高度酒喝完,又让夏榛捧着坛子给自己再倒一杯,说,“你说这话,我是承你的qíng的。你爸也过世了,年岁尚轻时,就要送走亲人,子yù养而亲不待,是件伤心事,我们再喝一杯。”
夏榛把倒满的酒杯给庄籍,和他碰杯,说,“嗯。喝吧。我爸死了,家里留个烂摊子,作为儿子,只能好好地gān,毕竟gān系着集团里数万员工家庭的生活。”
庄籍倒是觉得奇怪的,“怎么是个烂摊子了,你爸死了,夏氏又没出事。”
夏榛在庄籍面前毫无防备,说,“怎么不是。你不知道,自从我妈知道我爸有过外遇,就恨透了他,当初威胁我爸,要看着我爸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让他生不如死。后来我爸死前立遗嘱,他没有更多办法,只能让我妈先掌控集团,不然别人都节制不住我二叔三叔,他一死,集团就要被二叔三叔瓜分。那时候,我年纪小,要临危受命是镇不住的,所以我爸只能仰仗我妈。不过,他大约也觉得亏欠我妈,所以也会答应我妈的条件。我妈不喜欢我,你不知道,她一点也不喜欢我,他说她恨我爸,也厌恶我。还有我弟,她恨不得他死。”
庄籍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眼睛里蕴着一层水光,静静看着夏榛,这是他第一次听夏榛说这种话,他想,夏榛肯定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轻,不然他不会说这种话。
夏榛说完,又把杯里的酒喝光了,然后继续倒。
庄籍在心里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夏家看着那么光彩夺目,内里如何,也只有身在夏家的人自己知道,庄籍劝他说,“你别想太多了,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妈就说说而已,哪里有当妈的会真讨厌自己儿子的。我妈也说过讨厌我呢,但她对我比对她自己还好,什么好的,都是留给我的。你妈也是这样。”
夏榛是真喝醉了,庄籍估计了一下,他喝了恐怕有一斤多酒,他自己也有点晕,好在比夏榛好。
庄籍费了些力气把夏榛弄到了客厅沙发里去,一楼只有一间客房,但那作为了钱清的房间,庄籍很洁癖,不愿意夏榛去睡钱清的chuáng,但他又无法把沉重的夏榛弄到楼上去,就只好让他睡沙发了。
庄籍拧了毛巾给夏榛擦了脸,自己就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他盯着夏榛发呆,这不是第一次看着夏榛睡觉,高中时候,夏榛经常上课睡觉,由庄籍为他望风,两人是同桌,做什么事都在一起。
庄籍发了一会儿呆,才觉得夏榛这么睡要着凉,上楼拿了一chuáng毯子下来,要给夏榛搭上的时候,夏榛突然坐起了身来,这把庄籍吓了一大跳,但夏榛的眼神是迷糊的,咕噜道,“卫生间。”
庄籍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伺候醉了的夏榛,把他扶进卫生间,发现夏榛不会自己解皮带,只好伺候到底了,庄籍在心里骂娘,眼睛却盯着夏榛那玩意儿多看了两眼。
其实初中高中时代,两人总是一起上厕所的,而且还一起洗过澡,夏榛这根东西,他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不过这次却有所不同,庄籍仔细审视了一番,觉得夏榛应该没有过多纵yù,因为它还显得鲜嫩。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问题之后,庄籍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他到底在想什么,审视自己好哥们的命根子?太过猥琐了。
尴尬在于夏榛放了一次水之后,就清醒了不少,他自己去洗手,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庄籍,还叫他,“庄籍,你怎么在?”
庄籍无语,道,“我扶你进来的。”他怕夏榛会记得自己刚才盯着他下半身看的事,心里别扭,话便说得恶狠狠的。
夏榛两眼就差转问号了,迷迷瞪瞪出了卫生间,庄籍这次推他上楼,说,“你这样子,我不指望你可以自己回去了,你到我房间去睡一晚吧。”
夏榛像个听话的小孩子,被他推上了楼,然后进了庄籍的卧室,乖乖躺在了他的chuáng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