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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奕博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不想了。

翘着腿欠身点了烟开始抽烟,之后又笑了一下,“不管你想做什么,难道我怕了你?”

他在心里这般想着,女佣过来说:“先生,浴室收拾好了,现在去用吗?”

夏奕博这才起了身,心qíng舒畅地往浴室去。
他是很会享受生活的人,浴室有八十多平,甚至有循环温泉水系统,夏奕博边泡澡边游泳,甚至幻想着庄籍和他共浴的场景。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被庄籍主动联系了一次,他居然这样地欢喜。
而且庄籍那个小子,满脑袋坏水,约自己恐怕也不是好事。

chūn节时候,夏家每个人都忙。
先是大房又招待了一次团年家宴,然后夏榛带着庄籍去参加了母舅柳家那边的家宴,柳家对庄籍不热qíng也不排斥,和柳云琇十分相像,带着一种礼貌却疏离的傲慢矜持,大约是夏榛还没有和庄籍结婚,所以他们没太把庄籍和夏榛这件事往心里去,甚至觉得也许夏榛就是一时兴起吧。

庄籍没有太在意,作为视帝,应付这些场面,都是小意思。
只是心里的感受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除此,和生意伙伴以及相熟世家的相jiāo就更是繁忙,过一次chūn节,对夏榛来说就像是打了一场仗一样。
因为这是夏榛半正式接下夏氏的第一年,这些jiāo际显得更加重要。
要是夏榛不热qíng,不面面俱到,很容易让人觉得夏家在这第三代掌门人手里会走下坡路,或者和他们离心不再jiāo好。

很多卖夏奕军或者柳云琇面子的长辈们,可不一定卖夏榛的面子。
再说,夏榛现在还有一个同xing恋,找了个男星,以及为男星在酒吧斗殴等等为人不着调的传闻。

在这种qíng况下,夏榛更需要卖力地和那些必须jiāo际的人家里jiāo际,而庄籍在这些事上是没法帮他忙的。

夏榛忙得脚不沾地,庄籍却很闲,他住在夏家,发现柳云琇对他虽然冷淡,却的确是在看他的戏,也就是《汉宣帝》,庄籍庆幸自己拍了汉宣帝,而且汉宣帝还在这时候播放,不然全是一水脑残偶像剧,自己也不好意思让长辈看。

夏榛会拜访其他人家,别的人家自然也会来夏家拜访,送礼的人可用络绎不绝来形容,被请了留下来招待的,则并不是特别多,这些便是柳云琇来招待。

因为其中有些是年轻人,柳云琇便也会留下庄籍来,指点他和这些人jiāo际。
柳云琇那高傲的指派庄籍做事的派头,很像是觉得这是给了庄籍很大面子的模样,要是从前,庄籍一定不会接受,而且还会在心里产生厌烦,觉得小爷我不需要你的这种抬举。

但现在,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反而,他非常需要和感谢柳云琇的这种抬举,因为他爱夏榛,想要为他分担事qíng,也想要融入夏家来。
也许别人会说他如何如何巴结夏家,但庄籍已经不想去在意,他的尊严,并不是这些说闲话的人说了算的。

夏榛在大年初四便又要再次出差前往澳洲。
前一年稀有金属市场前景一片大好,稀有金属出口价格因调控而上涨幅度惊人,夏家从中获利不少。
因夏家奕兴矿业并未对外招股,现在向夏家游说要奕兴矿业上市的jiāo易所不少,但夏家一直没有应下来。

之前一直以为夏家会出现财政危机资金周转不灵的人,此时也不敢做此想,大约都没想到夏家居然有这般大的财力,在又要收购澳洲某矿业的qíng况下,还不差钱花。

在chuáng上讨论夏榛出差的事时,夏榛也对庄籍表示:“你最近并不忙,同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每每说“好不好”,就像个孩子一样,像在撒娇。

庄籍经常对他翻白眼,心想他真正少年时代,反而沉默高傲,目下无尘,装酷装得一塌糊涂,现在是马上三十的人了,却返璞归真,又会耍赖又会撒娇了。

之前两人二十九岁生日相隔很近,本来还打算要一起过生日的,但那个时候,庄籍在剧组忙,是剧组为他过了生,夏榛在加拿大,除了接到贺生电话和短信,根本就没有庆祝过。

两人倒是互相准备了生日礼物,夏榛送了庄籍一只定制款的宝石手机,顺便自己换了个qíng侣款,只是没有镶嵌宝石而已,庄籍送了夏榛一条皮带,也都是见面之后才补给对方的。

庄籍以前觉得夏家风光,现在看夏榛忙得累成狗,总在飞来飞去,不由也只得感叹,一分付出一分收获。

庄籍不大受得住他那“好不好”,翻了白眼之后便答应了:“嗯,行。不过我去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要添乱就算不错。”

夏榛高兴得又犯了多动症,把庄籍乱揉一通之后说:“我忙的时候,我让人陪你出去旅游或者购物都行。”

总之,事qíng就这样定下了。

而在此之前,庄籍去见了夏奕博。

夏榛想跟去,不过没法跟,他既然放了话根本不介意庄籍和夏奕博见面,他就不能再做出任何让庄籍怀疑他只是嘴上说说的行为,再说,他另有安排,也没法跟去。
但他派了一个司机和两个保镖送庄籍过去,庄籍并没有反对。

庄籍和夏奕博在B城一个对外没有名声,在圈子内却名声显赫的茶庄见面。

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里面曲廊环绕,假山水池,梅花飘香,加上前一晚下了雪,花园子里的雪并没有扫,细雪点缀其中,甚至没有任何脚印,故而带上了一股宁静而高洁的意境,闹中取静,好似这里不是城中,而是某世外之所。

这个茶庄B城里几家大家一起经营的一个会所,夏家在里面也有股份,在这里招待贵客,或者商谈生意最好不过。平常这里也是日日都有预定的,可见在圈子里名声显赫,口碑也好。

夏奕博本来并没有想要在这里请庄籍,不过夏榛提醒庄籍要来这里,庄籍便诱导夏奕博选了这个地方。

在这里,夏榛也就放心了。

第一,关于庄籍和夏奕博私下里见面的消息外界不会知道,不会被外界新闻媒体捕到风影乱写;第二,夏奕博又打什么歪主意,他也不能得逞,因为这里的经理,和夏榛特别熟,因为他是夏榛发工资的。夏榛jiāo代他了庄籍是他的人,以这经理脑袋瓜的灵活,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庄籍并不是按点到,但到时,夏奕博也已经在了。

经理面带微笑地带庄籍从曲廊往小花园的听雪阁去,现在冬日寒冷,曲廊全都是用玻璃封起来的,里面有暖气,庄籍已经脱下了外套,只穿了薄毛衣,跟着经理前往。

经理和庄籍闲聊,说有看庄籍的戏,如何如何喜欢,说得特别亲切,她那么温婉而大方,连庄籍这种演技出众的演员也觉得受到了她的感染,感觉自己和她已经相jiāo多时了,总之,经理将他送到听雪阁的时候,两人已经言笑晏晏,庄籍还说要给经理写签名卡,经理也早说庄籍要来这里宴客或者自己喝茶,自己前来就是,随时都恭候他来。
这里的名片可是甚少给出的,会员卡更不是一般富商能够得到,娱乐圈的人,这里更是甚少招待,经理对庄籍的这种奉承亲切,当然是因为他可能会做夏家的儿媳妇。

庄籍进了听雪阁,里面一水红木家具,有一名琴师坐在一边窗前弹古筝,琴声jīng妙优美,她一身喜庆的红装,专注琴弦,韵味十足,端庄美丽。

夏奕博坐在另一边的红木圈椅里,一位茶博士正在为他沏茶,他则歪着脑袋在欣赏窗外花园里的美景。

花园中假山红梅,还有一方小池子,池子上一架木桥,白雪映衬,此处身在闹事,却毫无车马之喧嚣,只有琴声茶香,的确是好享受。

庄籍进来后,那琴师也并没有抬头,只专注于她的勤,倒是茶博士起身朝庄籍行了一礼,不过并未出声,夏奕博则朝庄籍看了过来,对他笑着说:“过来坐。”

夏奕博看来只是附庸风雅,并不是真风雅,所以琴师的琴曲还未弹完,他就让人停下出去了,茶博士亦然,他开始亲自沏茶,外面又送了不少jīng致的点心进来,就着外面的风景,胃口也可大开。

庄籍在夏奕博对面的椅子上坐了,接过夏奕博递来的茶杯,尝了口茶之后说:“这是大红袍吧。”

夏奕博说:“是的。你倒懂茶了。”
庄籍说:“哪里算懂茶,只是稍稍喝过几种而已。也没有用这个附庸风雅的必要,本来就不是那种人,也不必为了别人一句话,非要去对这些样样jīng通。人生苦短,时间当放在自己更爱的地方。”

以前庄籍在夏家喝茶也闹过笑话,不过是问了一句诸如“这是什么茶?”之类的话,被佣人答了是什么之后,他又提了一句“这个真好喝,多少钱一斤呢。”
于是就莫名其妙惹了人笑话,庄籍当时完全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笑的,心里不高兴,面上却装作不以为意,之后夏奕博让佣人拿了两盒给他,庄籍收也尴尬,不收也难堪,总之难受死了,好在当时夏奕博说:“清茗赠知音,你喜欢它,喝它,便是它的幸运。比任何别人喝它,都更显它的价值。在这里来喝茶的,心里都怀揣着别的事,不是懂它的人,只有你真正享受它,所以你该收下它。”
庄籍心里感激夏奕博这一通话,但嘴里却说:“要是我不是真喜欢呢。”

夏奕博伸手摸了摸他的柔软的头发,“那也好,让你妈妈做茶叶蛋。”

庄籍被他逗笑了,于是接了茶叶。

庄籍现在还记得当年事,并无恍如隔世之感,只有看到夏奕博才有。

庄籍那话显然有潜台词,夏奕博抬眼多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下。

 

☆、第七十三章

庄籍开始和夏奕博一边看雪景一边品茶,夏奕博虽然沉迷酒色,但却不是个胸无点墨的糙包,对各方面知识都知道一些,琴棋书画,赏花吟诗也会,还会一些古董鉴定,不然他即使有钱又有势,那些艺术气质浓厚的导演也照样看不上他,不会和他做朋友。
所以他既然和娱乐圈的很多大导演jiāo好,必然是有些文墨本事艺术气质的。

庄籍早就知道他有些学识,但觉得他不过是附庸风雅,在外装B罢了。
再说,这个人脱了衣服就是个禽shòu,学识和他内心的肮脏,毫不矛盾。

夏奕博说:“你和夏榛在一起,我并不看好。”

夏奕博在闲扯了些别的之后,就谈起这件事了。
庄籍没想到他会说得这般直白,转头看他:“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姻缘了。我以为你只会看露水人qíng。”

夏奕博端着茶杯,“你觉得你们这个是长久姻缘吗?”

庄籍面目非常认真,“我和他都是这个意思。人生苦短,爱一个人也觉得时间太短了,哪里想有其他变数。不是吗?”

说完,他又侧头低笑了一下:“和你说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和我们又不是同一种人。我以前以为,我明白的事理,别人也是明白的,是你让我知道我是异想天开。人和人的思维方式,可以相差十万八千里,永远也没有达成一致的可能xing。和这种人讲自己认定的最简单普通觉得人生而该如此的道理,他也是持反对意见的。和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亲近地相处到一块去。”

夏奕博知道他是在讥讽自己,庄籍十几岁时候的少年时代,在他面前单纯又腼腆,何曾会说带刺的话,不过之后他进了娱乐圈,倒是经常说这种暗讽之言了,可见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到底可以有多大。

夏奕博本来想说他那人生苦短珍爱一人的说法只是他一厢qíng愿的想法,夏榛可不一定这么想,但之后庄籍又加了一大长篇的说辞,正是用来堵夏奕博这种言辞的,他自是不能那么说了,便道:“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不能理解你,而夏榛能呢。”

庄籍本来还面带一点笑意,此时却收敛起来,眼神都有些忧郁了,不过这种忧郁的恍惚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在夏奕博体会到后,他就变得面无表qíng了,说:“三叔,难道你觉得我在你身上受的教训不够,非得被你qiáng/jian了,才能确定某些事qíng吗?有些事,只能发生一次的,要是有第二次,那就没有活路了。”

他的脸就像jīng雕细琢的玉雕,桃花眼眼尾上翘,眸子黑如点漆,虽是男人,女人也很少有这种风华,既美又意志坚定英气勃勃。
他虽然面无表qíng,这话却说得很是痛苦,眼睛也直勾勾盯着夏奕博。

夏奕博不知道睡过多少人了,从没和人谈过恋爱,做过他chuáng伴的,只有之后还想跟着他被他打发的,少有事后说他坏话的,大约他有钱有势不能得罪是一方面,还有人说他chuáng上功夫好,且体贴,即使是一夜/qíng对象,也是十分完全不亏,当然,说这种话的,往往自己有些地位和本事,一般人是不敢说把他当一夜qíng对象招的。

所以夏奕博没想到自己会被庄籍这般评论。
夏奕博不至于恼羞成怒,不过却也不高兴,说道:“qiáng/jian?我活到现在,没做过这种事。”

庄籍还是那副面无表qíng的模样:“是吗。那是我误会了吗?你曾经bī我的事qíng,是我自己产生的被害妄想症?如果你没有那种意思,那我倒是可以一直尊你为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