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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籍没想到是这种原因,不由问:“你们在那里说了那么长时间话,你还在安慰他,是他在向你诉苦么。我看那位小周总不是会向人诉苦的xing格呀。”

夏榛道:“我和他相识时间也不短了,他的确不是个开朗爱说话的人,诉苦更是不会了。这次,大约是他觉得我值得相信,还有实在难以忍受,才找了我诉说吧。”

“他和你说什么?”庄籍心想,作为一个豪富家族里的私生子,还能越过嫡长子被定为第一继承人,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他原来也是有这些种种苦恼的。

夏榛看了看庄籍,又亲了他的眉心一下,一时间并没有说话,庄籍以为是不能说的事,便道:“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他的隐私,不能说就算了吧。”

夏榛道:“的确是不好将他的事qíng传出去,但我们偷偷说一下也没关系。”

庄籍被他这话逗笑了,“别说了。”

夏榛道:“还是说吧。其实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什么可怜?”庄籍越发被挑起了兴趣,心想又是什么大家族里的狗血秘辛吗。

夏榛叹了一声气,才说:“周念是私生子的事qíng,你知道吧。”
庄籍点头表示知道,夏榛才接着说:“他上面还有一个大哥,是周二叔的前妻生的,这位周大少叫周延,之前我就听过,他从小就是个纨绔子弟,生活作风十分混乱,而且不学无术,实在不堪造就。我本来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周二叔才不培养他继承家业,反而找回周念这个私生子培养。而且估计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和周家接触得多了,又和周大少有过一面之缘,我才知道,这样的判断不免太过轻率。周大少完全不像传言的那样纨绔和不羁,反而很会为人,xing格直率慡快,为人也非常义气,是个人物。所以,我就怀疑,以周二叔的英明,不会这么看不上大儿子。今天听周念说了他们家的事后,我才明白了原因。他的这位大哥,因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立誓不会娶女人,而且绝对不会因为继承人这种事就要孩子,因此惹恼了他父亲,他父亲以不让他继承家业为威胁,他也不为所动,所以,周二叔只好将周念接回家定为第一继承人了。所幸周念也非常争气,这才一年多,就很显商业天分,周二叔对他也很满意。”

两人窝在被窝里,庄籍还靠在夏榛怀里,这样谈论别人家的私事,庄籍感觉像听故事一样,倒是津津有味了,有种夜半无人私语时的甜蜜,也不吃周念的醋了,问:“难道周念他大哥因为这件事和他闹了矛盾,所以他找你诉苦?”

夏榛笑了一声,又蹭着庄籍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呼在庄籍的脸上,说:“你没猜中。”

庄籍用手捏他胳膊:“你快说吧,还猜谜语呢。”

“周念和他的大哥关系倒是挺好的。我认识周延,便是周念介绍。周延的确是个非常有xing格的人,他认定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他和男人在一起且不要孩子,他家里也不能qiáng迫他改变。所以现在生后代的事qíng,就落到周念的身上了。”

庄籍说:“难道那位一表人才的小周总有难言之隐吗?没有生育能力?”

夏榛不满意地咬了庄籍耳朵一口,庄籍赶紧推他:“别闹。”

夏榛说:“你说你总把周念往坏的方面想,是不是不喜欢他?”

庄籍道:“乱说什么,没有的事。是你总是把话说一半,让我不得不去猜。你一次xing说完行不行?”

夏榛只好一次xing把后面的话都说完了:“周念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还是他以前的老师,师生恋现在也不算什么大事了,但这个老师,不是女人,是个男人。他回家继承家业时,就答应过他父亲,不会再回去找他老师。但他说他很爱他,一直忘不了他,离开得越久,便越想他,想回去找他,所以,他才会觉得痛苦。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就很祝福我们,然后因此才将他心里的痛苦告诉我,我想,除了我,他大约也没有别人可以诉说了。他去恳求他父亲让他去找他的那位老师,周二叔倒是个xingqíng中人,并没有非要让儿子不幸福的意思,说只要他不像他大哥那样不愿意要后代,而是愿意赶紧去生个孩子,他就让周念回去找他之前的爱人。我想,周家人基因里便深qíng得很吧,周念虽然得了周二叔的允诺,但他也像他大哥一样不愿意要孩子,觉得孩子的另一半不是来自他所爱的人,看到孩子就觉得是背叛了心爱的人,即使做试管婴儿,找代孕母亲,他也觉得难以忍受。所以,他才烦恼痛苦得非要找人说一说。”

庄籍这下听明白了,然后紧紧抱住夏榛,叹道:“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不管是心xing还是xingqíng,都不错,一点也没有骄纵浮躁的感觉。”

夏榛说:“是呀。想他从小是私生子,之后又和相爱了好几年的爱人分开,不管他原来如何,都会被磨砺得不错了。”

庄籍道:“他说了那么多,你当时怎么安慰他的?”

夏榛很坦然地说:“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要两个男人生自己的孩子,是不可能办到的。所以,我告诉他,要一个试管代孕的孩子也不错,甚至将来,他还可以要一个他爱人的孩子,这是他的延续,当看到他们的后代作为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他会生出满足幸福,而不是现在的痛苦。”

庄籍说:“你真这么觉得吗?”

夏榛目光明亮,盯着庄籍:“是呀。这就是我所想的,我不能和你有我们的孩子,但是,我们可以让我们的后代是最亲的亲人。”

说到这里,夏榛恳切地问庄籍:“庄庄,你想要孩子吗?”

庄籍的好几位圈内好朋友都已经有孩子了,有些是非婚生子,有些是因为孩子家庭幸福,有些是有了孩子后还是离婚了,但是,那些孩子都是可爱的,庄籍想要小孩儿。

他想,慢慢生出想要孩子这种心qíng,大约是与他和夏榛在一起有关的。
“嗯,有孩子挺好的。”

夏榛便欢喜地把庄籍抱紧了,说:“宝贝,我们结婚吧,好不好。结婚了,我们就去找代孕,生下几个小孩子,好不好。”

庄籍被他的热qíng爱意和温柔感染,根本没有思考,就点了头:“嗯,好。”

夏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庄籍,庄籍笑了起来,侧了侧脸去亲他:“我们结婚。”

夏榛因他这句话激动地将庄籍越发勒紧了,“我现在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爱你,庄庄,很爱很爱。”
他说着,都有点因兴奋激动而哽咽了。

庄籍也鼻子发酸,他想到第一次见到夏榛的qíng景,那是两人才十三岁的时候,夏榛瘦瘦高高的,走到他的跟前来,从此,就走入了他的所有的以后的生命。

庄籍说:“我也爱你。我真的很感激上苍将你带入我的生命,要是没有你,夏榛,我一定会孤独终生。”

两人本来都累了要睡觉,但是这么一通说话,两人都激动亢奋起来,夏榛让庄籍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他搂着他,说:“我们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里,还要准备婚礼的事qíng,戒指,婚宴,衣服,这些都不能马虎。”

庄籍伸手摸他的脸:“我们还是先睡觉吧,你明天又要忙呢。这些事,我们慢慢来。”

夏榛委屈地说:“我睡不着了。”

庄籍于是用手去捂他的眼睛,夏榛还是不睡,庄籍只好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把夏榛推离自己的身边,qiáng硬地说:“睡觉了。结婚的事,我来安排好了,反正我最近会比较闲。”

夏榛又要抱过来,庄籍只好伸手挡他:“你再不睡,我就去睡客房了。”

夏榛撒娇道:“你答应了我的求婚,这样大的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庄籍说道:“收敛一点吧。赶紧睡了。以后还有一辈子在一起呢,现在就激动完了,以后还怎么在一起。”

于是夏榛就开始哼哼唧唧,庄籍好笑地说:“睡了睡了。我要睡了。”

虽然说要睡,但两人闹到四点多才睡着,所幸庄籍将闹钟调到了八点半,夏榛可以多睡一会儿。

 

☆、第八十四章

人逢喜事jīng神慡,夏榛前一晚只睡了四个小时,第二天依然jīng神奕奕,对着谁都能够露出笑容来。
和他在一起的,谁不是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一向不苟言笑故作老成喜怒不形于色的夏榛,突然这般见谁都笑,那肯定是他遇到了特别好的事qíng。

大家不由猜测到底是什么事,甚至有人说:“是他有把握让稀有金属价格大涨吗,还是他拿到了什么大单子?”
“他买下林生药业后和周家合作的保健品项目,广告铺天盖地,靠明星效益,据说这一年的盈利就有十亿,他能不高兴?”
“也可能是找到新的投资方向了吧!我倒要找他问问,之后有没有什么好项目。”

之前夏家拉人合作的时候,这些大佬不看好夏榛根本不愿意投资,周家和夏榛合作之后,就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些人又开始眼红了。

不过总算有人调侃着说夏榛:“夏总,到底是什么事,这么高兴?又看上什么赚钱的项目了?要是要找人合作,务必通知我一声。”

夏榛笑着说:“有赚钱的项目,一定不会忘了秦伯伯你的。不过不是因为这事。赚钱的项目,时时就有,秦伯伯你慧眼,难道不是撒出去的钱总有回报吗。但有些事,却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当然就让人高兴了。”

几个放在外面都是跺跺脚都能镇一方的商界大佬,此时却围着夏榛,实在想不到是什么事,总算有个人提了一句,“这么高兴,肯定是大喜事。金榜题名,dòng房花烛之类,我看夏老弟是要结婚了吗?”

夏榛点点头:“是的。我求婚成功,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还请各位叔伯朋友务必来参加我的婚宴。”

一众人等,都是心思深沉之辈,但此时也都流露出了惊讶来。
惊讶倒不是夏榛要结婚,毕竟夏榛马上就三十岁了,他们这老一辈的人,结婚都早,在三十岁的时候,往往已经成婚有了孩子,这一代人结婚晚,但三十岁也是考虑婚姻的年纪了。

他们惊讶,是夏榛仅仅是求婚成功要结婚,就高兴成这个样子,几乎和平常做事沉稳不露喜怒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们到这个年纪,身家不凡,往往都已经忘记了当年结婚时候的感觉了,有些人甚至已经和糟糠之妻离婚另娶了,或者还和原配在一起,但是感qíng也往往淡薄,忙于生意无暇顾家,所以夏榛对结婚这般期盼这般兴奋,实在让他们觉得诧异。

当即就有人笑话他:“老弟,你现在这么高兴,但你没听过走入婚姻的殿堂就是走入坟墓吗,等你过几年婚后生活,你就明白了。”

夏榛只是笑,道:“这倒不至于。”

周围就有人说:“你看看,这里多少人就是例子。”

这些人里,对妻子至今依然深爱非常的能数出两三个已经不错,但大家还是说:“这是什么话,我家里可是好好的。”

也有人发现了事qíng关键,问:“夏老弟,你是要和谁结婚?哪家闺秀有幸嫁给你?”

夏榛因这句话非常诧异,说:“我以为大家都知道,我和庄籍在一起,我当然是和他结婚,没有什么闺秀。”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样大的公共场合亲口说自己和庄籍的事,说出来后,心里居然有点小害羞。
不过他面上倒是一派自然从容。

大家这下更加惊讶了,不过尽量在面上保持了镇定。
他们大多数心里都是不认同的,到他们这个层次,有些会享受漂亮的男孩子,却依然保持着中国古代士大夫对待娈/童一般的傲然和傲慢,把他们当成玩物,其中代表人物,诸如夏奕博,所以,夏榛这种平等的以结婚为前提的同xing恋qíng,让他们很难接受。
不过,他们依然说:“恭喜,恭喜,庄籍是个漂亮人。夏老弟有福气。”心里则多是不以为然。

夏榛露出礼貌的笑,说:“谢谢!”

夏榛因太在乎庄籍,往往看不明白他那百转千回的心思,但是这些人,夏榛和他们打了几年jiāo道了,还是能够从他们的面上看到他们心里的潜台词的,所以夏榛明白,这里的人里真心祝福自己的,真没有太多。

于是,他也渐渐地从要和庄籍结婚的狂喜里镇定下来了。

这cha曲才过半小时,柳云琇就给夏榛来了电话,说的正是他要和庄籍结婚这件事。

夏榛自然是有预谋的,在一众有头有脸的商界人士面前说自己要和庄籍结婚的事,话已出口,自然不能收回了,要是高高兴兴地说了要结婚,最后却又没结,肯定会招来笑话。

在这种qíng况下,家里即使想反对他和庄籍的婚事,恐怕也不好反对了。

夏榛去了会场楼上自己定下的休息室,这才和柳云琇说起电话来。

柳云琇从不和儿子拐弯抹角,所以直言问道:“夏榛,你对外说你要和庄籍结婚这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