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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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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是庄啸什么人啊?

管他呢,就这么赖。

“你对别人热qíng了,笑一下,我难受。”他说。

庄啸可没想让裴先生难受,某人又刁又赖的一副小心眼儿已经藏不住了,真闹腾啊。

裴琰笑说:“做饭手艺不错,以前经常做饭?”

“也不经常做,”庄啸说,“没饭吃的时候,没人给我做的时候,就自己做,不然吃什么。”

庄啸垂下眼又说了一句:“小时候家里也没人,我不做饭我吃什么?弄熟了就行,反正也没饿死。”

庄啸偶尔冒出一句完全没必要的牢骚话,脸色是突然yīn冷下去。

裴琰借着斗篷和袍子的遮掩想去拉对方的手,没拉到。cao,衣服罗里吧嗦地隔着好几层,他瞎摸了半天,没摸到庄啸的手在哪,好像一把摸到对方大腿……

这俩人在厨房角落里,见fèngcha针地讲悄悄话。另一边,邢瑢刚吃完那半碗猫耳朵,一抬眼,被他家助理悄悄拍下来,拍到他穿一身戏装、呼扇着一双俊眼、在剧组客栈里端碗吃面的样子。

邢瑢刚出门,他那位经纪人瞧见,不满地埋怨一句:“谁让你出来的?这么快出来gān吗?你进去啊!”

邢瑢说:“进去gān什么?我都吃完了。”

他其实不爱吃辣,那碗宫保猫耳朵放了特多青辣椒,辣死他了,吃得涕泗横流还要qiáng颜欢笑说“好吃好吃”,偷偷地灌了一瓶矿泉水才压住……本来人家也不是照顾他口味做的,就是给裴琰做的。

经纪人压低声音道:“多跟庄啸聊天啊,不然拍花絮都没的拍,都没互动。”

邢瑢沉着脸:“我互动什么啊?人家也没要跟我互动,本来都不熟。”

经纪人说:“不熟你多聊聊不就熟了?”

“庄先生也挺‘忙’的,”邢瑢回道,“人家也没想跟我聊,我说什么啊?我问他每个动作怎么打?每天五点钟起来晨练去健身房都练什么?能聊得起来么……”

这样话题能聊得起来?

庄啸跟裴琰就特别能聊,下午拍戏的时候,一直在说宾馆健身房里踢沙包的步法腿法、怎么耍那个沙包、哪个武行小弟踢散了一个沙包什么的。导演喊开拍之前,那俩人就在热聊,一开拍就默契地闭嘴静音,镜头刚一切,半秒钟就出戏,转过头又开始扎堆聊,每一个拍戏间歇都不放过。

当晚微博热搜话题,#瑢公子吃面#。

《庄大侠亲自掌勺暖心加餐,瑢公子片场开小灶端碗吃面》,配图就是邢瑢闪着大眼吃宫保猫耳朵的萌样儿,让粉丝们极为陶醉,“我瑢傻萌傻萌的好可爱呀,啸哥真是十八班武艺俱全的优质大暖男啊”巴拉巴拉。

……

剧组摄制进度近半,邢瑢在组的时间不多,过后可能还要跑去外地别的剧组轧戏。与朱皇子相关的戏份,就得赶紧拍完,场次都是跳着拍。

这天,又跳拍回到前面的场次,一幕苦qíng戏、折磨戏、ròu刑戏,好几个人都需要脱衣服。幸亏是内景拍摄,东厂的刑讯密室内,制片主任特地招呼剧务提前搬来好几个电暖器,在置景棚里“嗡嗡”地chuī热风,生怕冻着组里这几位大牌。

就裴琰不需要脱。

他是大反派头子,提着八十八种五花八门的刑具折磨别人的,把他的仇人整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

庄啸要脱了。

庄啸在化妆间里上“伤妆”,折腾了很久,因为要全身上妆,在皮肤上抹各种假血颜料。今天化妆组安排庄先生必须最后一个上妆,上妆之后他已经没法穿衣服了,必须luǒ着。

裴琰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往化妆间跑,厂督大妖jīng往屋里探头,鬓角一缕长发跟着门帘一起“哗啦”地飘落,庄啸眼角余光都瞄到他了,再把他瞪回去。

庄啸极少露ròu的。

轻易不拍chuáng戏的人,想让这种人露块香ròu,只能靠剧本里这种酷刑戏了。

从香港请来的特效化妆师,技术很牛bī,在庄啸肩膀、后背各处制造出许多细碎、bī真的伤口,近乎真实的效果让人瞠目结舌、触目惊心,感觉这人已经皮开ròu绽了,身上没一块是完好的。

后背肌ròu形态极其完美,两扇蝴蝶骨展开漂亮极了,腰上没有一丝赘ròu。伤妆一直化到臀部,就在臀峰上方一点。

庄啸的长发头套是在头顶打一个髻子,然后再让一些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为角色需要刮掉了胡须,眉骨、眼角开几道伤口,嘴唇再做出泛白的gān裂破皮效果……太bī真了,显得特脆弱,特xing感,也特让人心疼。

裴琰每次瞄两眼,就低头走开了。

过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他又进屋偷瞄。

待会儿这场戏,他怎么拍啊?怎么下得去手……

第三十五章 伤妆

服装助理从后面兜着个袍子,罩在庄先生身上,一路把人从这屋送到那屋,送到拍摄现场。

房间里布景yīn森而bī真,剧组花了不少经费搭景,真不差钱。墙上的铜皮花纹泛出青金色光泽,灯火氛围诡异,立于墙角的鹰时不时发出一声尖利鸣叫。

这场重头戏,其实就是两个láng狈逃亡的家伙没能逃过东厂爪牙布下的天罗地网暗门机关,遭人出卖不慎被擒,云大侠偏还护着那累赘的年轻皇子,妒火中烧的厂督要下毒手怒笞他的死对头了。

这种张力十足的对峙、折磨、见血戏份,放在大银幕上特带感,观众最喜欢了,但片场拍摄起来,很啰嗦很尴尬的。

镜头已经对着庄啸从各个方向、角度,拍了无数条特写。真实的拍摄场面十分可笑,庄啸以重伤吐血姿势仰在地上,表qíng拿捏得就是身陷囹圄濒临死地,被人一脚踏住心口,同时一个大黑镜头对着庄先生肩膀、胸口、小腹各个伤口细节狂拍。

导演想要追求细节的质感,镜头选取角度就很有学问,qiáng光打在庄啸胸口上,摄像压低了机位从侧面拍,健美的胸膛熠熠发光,灯下的肌ròu呈现雕塑质地,每一条伤口与皮肤的纹理都炸裂出阳刚气息……

那穿着官靴碾庄啸胸口的脚,原本应当是裴琰的脚,厂督嘛。

但是这会儿,是个专门走位打杂的替身替他在踩,因为裴琰作为主演,实在不太方便说他要亲自上去踩。

这个镜头里,“岑公公”不露脸的,就露一只穿鞋的脚。按不成文规矩,从走位到实际拍摄,根本就不用麻烦主演登场,从来都是替身在那里踩一脚,拍的就是庄啸的大特写。

裴琰只能搬个小凳在一边坐着,瞧着。他如果非要自己上去戳着当木头杆子,别人一准儿觉着他有病吧。

“哎,那谁?你给庄先生踩轻点儿啊,我可瞅见脚印了……”裴琰含着一口热茄子似的,吆喝那位替身小哥。

“放心吧裴哥,我都没敢踩实了!”替身笑说。

“是吗……我瞅着你脚丫子老是哆嗦啊?”裴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