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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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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懒得管旁人的眼光。

旁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裴琰坐在庄啸身前,把脸埋到膝盖间,后背微微战栗……

后背都花了,这里涂一块药,那里涂一块药,就好像后院一株红梅出墙来,一朵一朵花盛开了,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一阵疼似一阵。

邢瑢坐过来慰问了几句,突然笑了一下:“我竟然连受伤都没受过,就好像没拍过武侠片一样……真惭愧。”

“有什么惭愧?”庄啸眼睛没看邢瑢,说,“不是一类型演员,片场也不用人人都受伤挂彩。”

邢瑢脸带抑郁神色:“是啊,就不是一类型演员。”

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么,还没事自带旋律炒什么CP,戏jīng附体自讨没趣惹人嫌弃……邢瑢自嘲地苦笑,心里羡慕,同行之间能有这样的qíng感。

萨日胜在灶上煮当晚的奶茶,无奶茶不成一顿饭。

先把青砖茶捣碎,放入大铁锅,煮沸煮开,再加入牛奶。

辉腾锡勒大糙原上星光点点,飘着奶茶的清香。萨日胜盘腿坐在羊毛地毯上,煮茶时很安静,做事沉默不出声。侧脸轮廓英俊,鼻梁高而直,健硕的胸膛裹着一件对襟单衣,汗水已经gān了。

“你骑马骑得真好,特别帅。你能教我骑马么?”

邢瑢问。

他不在意对方就是个武师。不是大明星,搭讪了反而不至显得自己势利眼,这样让他轻松很多。

刚夸了一句某人很帅,端起银碗喝了一口加盐的奶茶,邢瑢“噗”地差点就吐出来!

赶紧抹一下嘴,嘴角几乎挂起两行小瀑布,流出来了。他当着小王爷的面儿又不好意思吐,硬是梗着脖子咽回去,把嘴唇舔gān净。这什么茶?真喝不惯这一口啊。

第三十九章 糙原之花

当晚的奶茶,偏巧正对裴先生胃口。裴琰跟小萨两人就几乎gān掉一大锅奶茶。

裴琰从老牧民那里套来一小瓶珍藏的伏特加。

然后,他就往自己的茶碗里直接兑伏特加,兑成“酒茶”,就这么喝。庄啸皱眉忍无可忍地挪开了,离这酒鬼远一点儿。

晚餐有一大锅烧羊ròu,不吃羊ròu的比如邢小哥,坐得距离羊ròu八丈远,闻那个味儿就一脸“孕相”,就好像要吐。喜欢吃羊ròu的比如小萨、庄啸和裴大爷,三个脑袋恨不得挤到那口锅上面,把喷香烂熟的烧羊ròu迅速瓜分了。

啃羊腔骨啃得满嘴满手是油,然后灌一口兑酒的奶茶,裴琰盯着庄啸领口间bào露的皮肤,锁骨正中凹陷下去的柔软处。

吃羊ròu的汉子占据蒙古包的西面半边,这一般是当地牧民家里男人的地盘,屋里的刀、枪、马鞍也都摆在这一半边。而不吃羊ròu的那些人,占据东边一半,恰好是家中女人坐的位置。

裴琰指着这口冒着腥膻气味的大铁锅,跟邢瑢说:“我告儿你啊,男人的气质味道,都在这一口锅里。”

导演说:“你们吃多了上火流鼻血啊。”

裴琰说:“就羊ròu这点火候,还不足以让我流鼻血呢。”

邢瑢也是爱吃ròu的,正在耐心拆解面前一只颜色鲜亮的熏jī,狂啃jī翅jī腿。这也是当地风味特产,叫做卓资山熏jī。邢瑢长得好,脸怎么扯都好看,啃jī腿的扭曲面部仪态都能拍出一串诱人的动图表qíng包。

“吃jī能补jī,瑢瑢多吃点儿吧。”有人撩了邢小哥一句。

“瑢瑢,我帮你找找我们这锅里有没有羊宝、羊鞭啊……帮你补补。”裴琰拿筷子在锅里搅合。

邢瑢给他翻个白眼:“我不吃,我用不着,你自己吃吧。”

裴琰也坏着呢,说:“我们这一桌仨人,都不用补这个,还是给你补补呗,羊鞭呐,别làng费好东西。”

他这一桌坐的谁啊?庄啸和萨日胜都是席地盘腿坐的姿势,都梳辫子还有点儿像,闷不吭声埋头大碗吃ròu,个顶个的纯爷们。

制片主任喝个半醉,叨着筷子跟裴琰说:“这十天都是野外马战,你们俩还老是抢着上,还不用替身,哎呦给老哥哥我吓得。您几位爷受伤咋办?需要给你和庄先生再加个保险……

“拍马战戏,最容易伤到男人那个最重要的部位,知道不?再给你们几个的人鞭加一份保险,给你们凑个双保险!”

一群人喝酒哄笑,糙汉扎堆的地方,午夜场huáng段子又开始了。

“呦,那我这裆可贵了。”裴琰斜眼瞟着主任,“人鞭的保险按什么起价收费?尺寸、重量?”

主任说他:“你上称量量你什么分量?”

裴琰一脸混不吝:“那我还得区分两个分量,两种保价,站起来的还是没站起来的。”

噗——

“笑什么?你们站不站都是一个保价,没区别呗。”裴琰说。

萨日胜都弯腰乐了,笑出一颗很明显的虎牙。

庄啸叼着羊蝎子把脸别到一边去,不想看这神经病。

一群人起哄,你站起来什么尺寸分量?

“那需要看时间场合,也不是说立就随便立起来瞎晃dàng。”裴琰收起表qíng,认真地说,“我这人很正经的,我看着我稀罕的天姿绝色才能立起来。”

他正经吗?

没人信他很正经。

天姿绝色在哪?

天姿绝色就在山峦之巅,在白云的影子下面,在辽阔大糙原的马背上,在他眼前。

……

晚上大家陆续散去,邢瑢由他助理陪着,还是要回景区宾馆睡觉的。剧组在那里都定了房间。蒙古包夜里很冷,地面垫了毛毡还是很硬,只有当地人才能睡得习惯吧。

萨日胜与老牧民夜谈,喝奶茶,吸水烟袋。

裴琰拿了一卷铺盖,把刚才吃晚餐的桌案撤了,占用西北角那块属于正屋男人的空地,铺开了,席地而睡。

制片主任跟他说了好几遍,夜里冷,熊孩子赶紧回景区宾馆!

裴琰不回,就在这儿睡。

制片主任说:“把你jī儿都冻掉了,管你立着还是趴着?”

裴琰跟老哥挥挥手,蒙头睡了,睡姿是趴着的,那地方立没立就不好说了……

庄啸心里明白。

庄啸无奈地摇摇头,跟制片主任和导演说:“我跟小萨都在这屋过夜,熊孩子没大事,我盯着他,你们放心吧。”

许久,入夜,水烟袋轻微的“呼噜呼噜”声渐息,熄灯。

蒙古包西北方,属于男人坐卧的位置,一行人都是席地而卧,蒙着厚实的毛毯,上面再盖着羽绒衣和军大衣。

裴琰睡在最顶头靠里的位置,作为头等贵客,远离门口有风的地方。他身边睡的是庄啸,然后是小萨和另外两名当地的蒙古族驯马师,最靠外是毡房的主人老牧民。

庄啸仰面躺了片刻,一声不响地翻身,面对裴先生。

因为裴琰从毛毯下面把手伸过来了。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近在咫尺,清晰地望着对方的脸,端详五官。即便已经很熟悉,鼻子眼儿长什么样都知道,但确是头一回黑夜在被窝里相对,距离已相当于同chuáng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