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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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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得好看么?谁跳得好?”

裴琰斜眯着眼,挑衅似的问庄啸。

“你牛bī,你比他跳得好看多了。”

庄啸直勾勾盯着他,毫不错眼。

“……”

周围人没想到庄大侠这么直肠子地评价,“咳咳”gān笑了几声。

邢瑢在远处垂着头,嘴角不住颤抖,不让自己bào露难堪和委屈。他也知道裴琰就是撵着他叫板,他跳舞裴琰竟然也跟着跳舞,就是要压过他,让他没面子……

他也无所谓面子不面子了。隔着跳跃的火星,他远远地偷看小萨。萨日胜坐得距离火堆很近,很近,面容轮廓无比清晰,英俊的脸被映成橘huáng色。萨日胜自始至终没有看他,刻意回避视线jiāo流,就沉默地用长刀拨弄篝火,或者用小棍挖鼻烟壶玩儿。

裴琰自己都很确定,庄啸今天是真的喝高了,上脸也上头,眼眶都红了。

这人平时很会做人,讲究风度分寸,轻易不让谁当场难堪,庄啸哪天满嘴“瞎说大实话”了,就是喝高了。

一群醉鬼摇摇晃晃地徒步走回驻地宾馆。

“扶你一把?真的高了?”裴琰一把撑住庄啸。庄啸走路明显不在一条直线上,眼神和脚腕子都发飘。

小萨牵马而行,要回蒙古包去睡觉。裴琰瞅了一眼,说:“咱们一起,老子也去蒙古包睡,不回宾馆了。”

制片主任迷迷瞪瞪地回头:“gān什么啊,夜里冷!都回去吧你们,别让哥担心你们!”

“不回!”裴琰一挥手,“忒么景区门口和宾馆大堂全都是狗仔,你们回吧,我们躲了!”

蒙古包里一点儿都不冷,因为人心是热的,皮肤滚烫烫的,壮阳的马奶和羊ròu让这座毡房里血气暗涌,压都压不住了。

裴琰的手一直往庄啸的毯子下面乱伸。

后来gān脆抓住庄啸右手,拼命往自己毯子下面拽,把庄啸的手往自己裤裆上摁。他受不了了,羊血和马奶酒在他血管里咆哮。他是趴伏的姿势极力压抑,枪都硬了,立了,就跟骑了个千斤顶似的,能把他自己原地顶起来……

这一晚注定要出点什么事。塞上入夜寒凉,偶有犬吠和马嘶,甚至隐隐听到几声láng嚎。犬吠声渐响,好像就是牧民大爷马棚养的那几条大狗的动静。老牧民从被窝里披衣起来,唠唠叨叨地说要去看着马,可别遇上láng群的袭击。

萨日胜翻身而起,从毡房一角拎过长刀和猎枪:“我出去瞧瞧。”

“这里人这么多,不会有什么láng,láng不敢来的。”小萨说。

那二人带着手电筒,拎着家伙,摸黑出去看马了。毡房里静悄悄的,黑暗中闪过一双发绿的眼。

此处确实有láng。

这“láng”就蛰伏在蒙古包这火热的被窝里,这时掀开羽绒服和军大衣,越过一层毯子,用粗bào的动作挤进庄啸的被窝,压了上去。

耳畔充斥震耳yù聋的粗喘,心跳如擂鼓,两人都默不吭声,都知道在做什么,酒意只是放纵的借口,他们在微弱的视线中迫不及待捉住对方的嘴!第一下就都咬疼了,陷入狂风bào雨般的亲吻和吸吮,被深刻的身体渴望激得发抖,粗糙的下巴互相都扎疼了对方的脸……

第四十四章 遇láng

这夜未眠的人不止一个,而且láng还真的来了。

起因仍在于邢小哥。邢瑢这晚吃散伙饭也喝了不少酒,心里憋屈不如意,难免借酒浇愁,也喝到朦胧半酣。

回宾馆这一路上,邢瑢一直低着头,在路上趟出的脚印也都不在一条直线上,旁人都没注意到。跟拍的记者散去之后,夜深人静,月朗星稀,邢瑢当时是从酒店后门出去,就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了。

邢瑢把自己一个人掷入大糙原的暗夜,被烈风chuī着脸,chuī掉一身烦恼,都不想再回去了。

回去gān吗啊。

这就像是两个世界,两种人生。有一种生活成就了他,让他出名赚到了钱,却也禁锢他,让他矛盾,时时都想要摆脱;还有一种生活,很虚幻很诱人,是他心之向往,却又像糙梢上的白色月光一样不真实。当他偶然踏上这片糙原骑在马背上,自由地奔跑,幻想中美好的影子突然就变得清晰,变成实质……

他认得曾经去吃过饭的那座蒙古包,也不知自己想什么呢,一路就找过去了。

马棚附近有犬吠和马的躁动嘶鸣声,邢瑢远远地就瞅见萨日胜。

月光铺在大糙原上。萨日胜穿着长袍,披着大氅,长发垂肩,提了一盏灯,黑夜中照亮前方一块半圆形的糙地。

邢瑢焐在羽绒服里,戴了一顶羊绒滑雪帽,哈着一嘴白气。

两人隔好远距离看着,然后第一反应,竟然是警惕地四处寻么,看有没有狗仔或者私生饭偷拍他俩。

四周是飘扬的糙屑和小虫,还有马儿、狗和漫天的星光,没有狗仔。狗仔忒么也都怕冷,这会儿不出来上班。

邢瑢慢慢走到跟前,挺难受的:“上次那件事,真的不是我让人拍的照片,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会这样,我也没那么多心眼儿。”

小萨没说话,糙原上的汉子都是直肠子,他可分不清到底谁有坏心眼儿。

邢瑢之后在微博上澄清了一句,全是意料之外的误会,请不要为难波及无辜的人。然后有官方团队的理智粉儿控评,跑到小萨微博下面,又刷了很多致歉和缓和气氛的话。但那时候小萨已经弃号了,估摸对网络产生了yīn影轻易不会回来了,因此,什么也没能看到。

邢瑢从羽绒服内兜里拿出包装好的那份礼物,递过去:“我带给你的,感谢你这些天的关照,还教我骑马,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真的很抱歉。”

萨日胜盯着他,沉默许久,摇头不要。

“你能不能说句话?”邢瑢看着对方,“我没别的意思,戏都杀青了散伙了,我就回北京了,我就是想送你个礼物。

“你现在收下也没有别人知道,没人看见,不能收下吗?”

萨日胜的嘴唇抿成一道fèng,面庞线条坚毅,再次摇头,吐出三个字:“我不要。”

邢瑢大概是那一刹那眼底有水汽洇出来,也没有再坚持往小萨手里塞,在马棚光亮的映照下转身走了,拖长的影子从小萨脚边一寸一寸移开……

邢瑢然后也没往景区宾馆方向走。

附近不远就是那个湖,就是小萨洗澡的那个大湖。他就去那个湖了。

湖畔水糙茂密,黑灯瞎火的,一般人没那么大胆子。邢瑢也是借个酒意,有些赌气,用手电筒照着,找到湖边。

他在湖边蹲了很久,在没人的地方流一些眼泪,再悄悄擦掉。心里真他妈难受,真他妈cao蛋。庄家班的一个武师都瞧不起他嫌弃他,见着他就绕道,做人也确实很失败。

经纪公司给他接了太多通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喘息,他愿意串组轧戏吗?他也不愿意,知道这样惹人嫌啊,他也想讨每个人都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