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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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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拉过庄啸右手,抚摸那些旧疤,然后把那只手合拢在自己下体上,攥住了,感受升入天堂的快乐。他们双双掩盖在毛毯下面,在黑暗中起伏颤动,手指摩挲到敏感处时裴琰慡得叫出声,那声音也让庄啸无比激动,奋力地穿cha,疯狂地抚慰……掌心的白色疤痕隐隐的发红,与qíngyù一同烧成灰烬……

人、狗、马都是一夜未眠,聆听风的呼吸,各有各的惆怅。

邢瑢在马棚里坐了一夜。他旁边就是几堆gān糙,还有一大坨与马粪按某种比例混合出来的肥土,气味实在不好闻,他竟然坐下就不想回去了。

深夜面对一丛篝火,糙原上清冷宁静。看着橘色火星在暗夜中自由自在飞散,好像是一团活物,悄悄地捎走他的心qíng,飘向远方。

萨日胜又给邢小哥围了一件夹棉的长袍,坐那儿堆成个大棉垛,十分可笑。邢瑢脸上带着残妆,眼皮一半有眼影另一半没有。眼线花成个熊猫眼,下眼睑颜色比上眼睑还深,难得这么落魄,偶像形象全失。俩人就围着篝火闲扯。

讲些各自小时候的事,漫无目的瞎聊。

邢瑢说,很感兴趣你说的大糙原上好玩儿的事,我都没听说过,没见过,你能多讲讲么。萨日胜于是就慢慢地讲。这小子也难得一晚上讲这么多话,从哈萨克老人的鹰讲到牧民的羊群,从老家的马、毡房木桶的酸奶讲到呼伦湖上的月亮。

讲那些各种花样的奶制品是怎么做的,奶皮子、奶酪和酸奶饼,毡房里各种详细的手工做法。

邢瑢往后一仰:“天哪,今儿晚上把我一辈子要吃的奶都吃完了似的,再也不想吃了!”

萨日胜认真地说:“奶本来就好吃,可以吃一辈子。”

邢瑢斜眼瞅对方,迸出笑:“他们叫你萨宝宝,还真的是个宝宝啊,都还没有断奶么。”

萨日胜斜眼回瞪:“为啥要断奶么?”

哈哈哈——邢小哥笑得弯腰。

小萨拿瑢瑢练普通话呢,平时一个月也不会讲这么多话。这一晚应该长进不少,终于达到普通话三级乙等的水平了。

俩人越扯越神,邢瑢说,我只喝过牛奶,我还不太爱喝,除了牛奶羊奶马奶,你还喝过什么?

小萨抬手一指刚才救下邢小哥的方向,那个láng奶其实味道也行,能解渴,也能喝饱。

邢瑢往后倒下去,被小萨一把拉住才没有笑着扑进马粪肥土堆。邢瑢说,不然咱俩再回去,把那只láng抓回来啊!

邢瑢说,我才不信,你逗我们城里人呢。

小萨一笑露出白牙,也学坏了,就是逗没见过世面的城里人呢。

邢瑢在手里捋着几根很有韧xing的糙棍,编成一个手链的样子,戴在自己手上。

萨日胜就一直盯着他编那个玩意儿,眼神愣愣的。

“你想要一个?”邢瑢问。

小萨这次没说不要。小萨脖子上挂了宝石项链,左手有戒指,右手有扳指,看起来也不穷,把阔气的派头全都戴身上了,就手腕上缺个金镯子银镯子什么的。

邢瑢把糙编手链取下来,试着给小萨套,竟然套不上:“你手大了啊,手腕粗,不行,这个套不上……我再重新编一个。”

糙编的小玩意儿,维持不了一天半,很快就枯萎了huáng掉了……邢瑢低头重新编糙绳的时候,默默地弄开了自己原来戴的红水晶手绳,把那根六股红绳和辉腾锡勒的糙编在一起了,重新编一条更粗的手链。

俩人挤坐在一起,玩儿这些幼稚无聊的东西。小萨的长发被风一chuī,就扑到邢瑢脸上。

邢瑢把红绳给对方系在手腕上,系结实了:“成,就这样。”

小萨挺开心,露个笑模样。开心也就这么简单的事。

“别随便就扔了啊。”邢瑢还是忍不住提醒对方,“那个坠子不是石头,是真的红水晶。”

“很贵的?”萨日胜问。

“也不是很贵,”邢瑢笑说,“但我戴了很久了。”

黎明时分,糙原的天光很美,周围笼罩一层朦胧的紫雾。萨日胜扒拉开篝火的残烬,看着橘色的暖意一点一点燃尽,对邢瑢说:“如果收下礼物你开心,那我可以收下。”

邢瑢无奈地一摊手:“对不住了,礼物我已经给扔了。”

萨日胜一愣:“扔了?”

邢瑢坦白道:“你都不要,我挺伤心的我就给扔了,就扔在你前天洗澡那个湖里。下回你再去洗个澡,你自己去捞吧,没准儿还能捞出来!”

小萨露个微微遗憾的眼神,扔了啊……然后又沉默了许久。

凌晨,萨日胜骑马带着邢瑢,悄悄把人送到宾馆附近,看着邢瑢翻过景区栅栏。

邢瑢回头冲小萨挥挥手,绽开很俊的笑容,说:“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你特别特别好。”

小萨在马上点点头:“再见。”

“可能不会经常再见了。”邢瑢很努力地笑,双手合十,“祝你平安喜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

很怕被闲杂人等看到惹出是非,两人左右四顾了一下,惊弓之鸟,都不敢久留。

分别因为太匆忙,更觉意犹未尽和惆怅,各自回头匆匆看了一眼。

邢瑢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小萨驰马的背影。

小萨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邢瑢低着头往回走的样子。都没有能够让视线碰上。

马蹄声紧,跑出去就很难再调头回转,背影在糙原上迅速消失,与天际融为一体,就这样分别了。

裴琰这后半夜至凌晨也没怎么睡好,牧民老大爷回来了,他和庄啸被迫分开两个被窝。

好像是庄啸帮他匆忙穿好衣服裤子袜子,盖上毛毯和羽绒服。

他艰难地侧过身,背对门口方向,浑浑噩噩地迷瞪过去,浑身像散了架被人拆了骨。这一趟ròu搏的后劲儿十足,不断侵蚀他骨节fèng隙和身上每一块肌ròu,浑身酸痛。

早晨,牧民老大爷出门打水打鲜奶的工夫,庄啸睁眼,迅速翻身钻进裴琰的被窝。

还带着宿醉的余波,一动就头疼。

庄啸从上面瞄了一眼,某人好像还睡着,于是轻轻掀开被子衣服察看。牛bī哄哄的裴大爷看起来浑身都是伤,肩膀、后腰和屁股上竟然有瘀青,还有许多bào露亲密关系的齿痕,手指的掐痕……

庄啸从后面环抱住人,亲了亲脸,亲到嘴角时,裴琰睁眼含住他下唇。

两人再次相对,这回都醒了,四周天色明亮,看得真真切切。

看了半晌,都说不出话,不知说什么,装醉都不行了。

昨晚真是喝高了,都疯了吧……

庄啸蹙眉,神色间略沉重:“生我气啊?gān吗背对着我?”

裴琰翻了翻眼皮:“什么啊……屁股疼,我只能侧着睡。”

他咬着衣服忍疼忍了半宿,当然不想让对方瞅见。

庄啸垂下眼:“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