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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跟那个谁,你俩谈上了?你是不是跟那小子好上了?”经纪人是真的紧张了,声音压至最低,“你好歹是有流量有关注的,上千万粉丝盯着你,让人知道这事儿你怎么弄?瑢瑢,我们都是为你好、为你前途着想。”

“没有。”邢瑢不打磕绊地否认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跟谁谈恋爱,以后我也不会谈。就仅仅是朋友多讲了几句话,你们真是妖jīng戏看多了,想太多了。”

“为个朋友损失时间和钱那是大傻子!”经纪人一阵痛心疾首,一片苦口婆心,“瑢瑢你是天真,给个不相gān的人倒贴钱、贴时间、贴脸面。我告诉你实话,这个圈儿里多的是勾心斗角明枪暗箭,假仁假义人走茶凉……这里面就没一个真朋友。”

邢瑢一挥手扭头就走开了,多一句话都懒得再说,拎着铲子挖泥去了。眼前路上这大泥塘都没觉着多么肮脏了。

……

清晨的阳光洒在屋檐上,洒在惨遭洗劫之后逐渐恢复面貌的古城街道。

就是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长街的尽头烟尘浩dàng。

大伙儿下意识都纷纷抬头看过去,端着早饭的碗都站起来了。在阳光洒进来的那个方向,梳辫子的萨日胜骑在头马上,引领着他的马群,回来了。

许多人发出惊呼。

原本以为马儿都跑散了,或被地震和塌方砸死砸伤了,都找不回来了。

“嗨呀勒个乖儿!咋个把马都弄回咯!!”

“哇噻,勒个娃儿骑马好——帅的哦!!”

那个身影是背光的,被金色的晨光镶成一个高大的剪影,坐于马上,从阳光处走出来,就像天边来的一位侠客。

邢瑢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看轮廓也能认识,太惊喜了。他端着一碗红油肥肠粉站在砖头堆上,用力地挥手,笑出来,终于放心了。

他瞅不清对方,对方顺着光线却能很清楚地瞅见他,在人群中将他聚焦定格。

小王爷扬鞭给他招了个手,一笑,也开心极了。

第七十八章 红日

小王爷率领的马阵被一大片淤泥堵着,马进不来,双方就在一条长街的两头,遥遥相望。

许多人于是跑过来帮忙,一群赤膊汉子在大街上挖泥铲泥,再铺上木板子。这些人用家乡话吆喝着,讲着笑话,热火朝天地gān活儿。

邢瑢穿个白背心,在人群里用铁铲子清除道路淤泥,背心迅速也失去了本色儿。他以前真没卖过苦力gān过粗活儿。以前每次出街,都化着一丝不苟的妆容,再yù盖弥彰地戴个大口罩,染着头发打着耳钉,身上好像就没有哪一块ròu是真正的自己,jīng心打扮之后还要与各种人装作不经意地偶遇,然后摆拍……戴着面具演戏还演技奇烂,那样的生活他也过够了。

如今也像扒掉了一层皮,脱胎换骨,对许多事qíng豁然开朗。

还管它什么红不红。红不红其实靠命的,他就没有那个太子命。但这世上还有许多事qíng不是靠命的,是凭你自己坚qiáng地去争取,去追求。

抗抑郁药早就不用吃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悄悄地停了药,不吃那些东西。

清障车把大街上的杂物吊起来拖走。至正午时分,他们终于把一条大路开出来了……

基地的马群都回来了,暂时领到附近安全的地方集结,喂糙料喂给养,马也都饿坏了。

长街两头的人终于碰面,邢瑢过去就问:“你怎么不回我电话啊?”

萨日胜还穿着前日片场中的古装戏服,就没有机会换掉衣服。这人撩开外罩袍子,从里面摸,摸,摸……摸了半天,终于摸到手机在犄角旮旯哪个兜里塞着呢,仿佛那玩意儿就是最不重要的一样累赘。

小萨很无辜地说:“没电了么。”

邢瑢说:“你猜我给你打过多少电话?”

“有一百个吧?”萨日胜一乐,“咳,我说咋么就没电了,就是你总是打我电话,都被你打没电了么。”

“特美吧,你?”邢瑢说,“就你刚才骑着马过街,脸上那个耍帅的表qíng,我应该帮你拍下来就对了。你就好像中了状元游街似的,看把你神气的呦!”

小萨面露得意,一人指挥浩浩dàngdàng的马阵从天边杀来,别人行吗?就是神气啊。

小萨问:“傻么?”

“不傻,你特别、特别帅……” 邢瑢笑了,“像演电影似的,可惜忘了给你拍下来。”

萨日胜一笑:“咳,帅,那就下次骑马再给你走一趟。”

然后,这人又想起挺重要的事,伸出手腕扒开袖筒,给瑢哥看:“那个红石头手串,丢掉了,找不到了。”

“啊……”邢瑢一愣,翻过小萨的左手腕再看右手腕,确实找不着了,可能是红绳松脱,丢了。

“对不起啊。”小萨垂下眼皮,噘了一下嘴感到委屈,“还挺喜欢那个红色石头。”

跑到山里时偶然发现手腕上饰物不见了,小萨一度拨马回去想找,但山谷、溪涧那么大片地方,已经跑出很远,那颗红石头恐怕早就与苍茫大地壮丽河山融为一体,化作天地间一脉jīng华,实在没法找了。

“丢了就丢了。”邢瑢说,“人回来就成了,还管那个手串在不在呢。”

“那是红水晶呢,”他又想了一下,认真地说,“红水晶是辟邪的,水晶丢掉了就是帮你祛了邪,保了你平安回来啊。”

这样一想,邢瑢一笑,特别感恩,人能平安无恙就好。

小萨也一笑,觉着眼前人真好,多么温柔体贴。

两人又在沿街一家店铺门口,帮忙收拾倒塌的树gān树枝,把沉重的垃圾车推走拉走,终于开饭了。

萨日胜两天没有正经吃一顿饱饭,简直饿坏了,饿成láng一样的,就驻守在影视城那辆送餐车的跟前,蹲下就不走了。

邢瑢帮小萨盛了一碗肥肠粉,然后去盛酸辣粉,端回来再一看,那碗肥肠粉就已经没了。他又端了一屉包子,回头再一看,酸辣粉又被gān掉了。

萨日胜蹲地上一碗一碗地吃,不痛快,小声嘀咕:“没有ròu么。”

邢瑢指着担担面上覆盖的一层:“你吃的这些不是ròu?你还吃了好多肥肠,还有虾啊。”

萨日胜非常委屈:“那些都不是ròu,那是ròu渣!”

委屈和可怜相儿只在可心的朋友面前才bào露,小王爷吃不到羊腿难受着呢,整个人都蔫儿了似的。俩人爆出闷闷的笑声,以豪放的蹲姿在路边吃粉,旁边就是一个臭烘烘的大泥塘。

“还是回你老家吃烤全羊吧,”邢瑢说,“弄得我都有点想吃羊ròu了。”

“去我老家吃,我拍完这个戏就回家。”萨日胜随口邀请了,“你要不要去锡林浩特玩儿?”

“去啊。”邢瑢双眼一亮。

“但是冬天太冷,可冷了,一刀下去就冻在羊脖子里……”萨日胜又开始扯。